1、愚耕的四舅私底下,頭一個知道愚耕這次去找光明畜牧場失敗后,竟急切地跟愚耕說了另一件事情,四舅說的另一件事情的大概意思是,他今天正好與天天開車到工地上收集泔腳養豬的那對中年夫婦談了一下,有意要將愚耕介紹去跟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經四舅的說服下,那對中年夫婦就提出要愚耕本人去跟他們說說看。
四舅并不認為愚耕去跟那對中年夫婦養豬,會有什么出息,四舅十分清楚,愚耕一直就很想養豬,不去試一試養豬,就很不甘心,愚耕去找光明畜牧場,還不就是想試一試養豬,四舅確實是替愚耕著想過,并能對愚耕的那些養豬的想法作最直白地理解,才自作主張,去跟那對中年夫婦談了一下,這就表明四舅還沒等愚耕從光明畜牧場回來就斷定愚耕不能在光明畜牧場實現試一試養豬的想法,而愚耕要跟那對中年夫婦養豬,卻是很容易實現的,愚耕不就是想試一試養豬嘛,有什么難以實現的,四舅到底閱歷豐富對現實中事情發生的規律,了解得很透徹,好像換做是他有像愚耕那么想養豬,輕而易舉就能有模有樣地大干起來。四舅以前也曾與幾個志同道合的伙伴,在家鄉承包一個水庫來養魚,水庫邊上還種了不少魚草,真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很有意境。
四舅也并不認為養豬是件丟人的事,四舅急著想聽聽愚耕本人的意思,如果愚耕真有這個意思的話,明天等到那對中年夫婦開車來工地收集泔腳的時候,愚耕就可以自個去跟那對中年夫婦說說看,四舅以為這對愚耕是個機遇,并還進一步象煞有介事地跟愚耕作了說明解釋。
愚耕在四舅面前,絲毫不必掩飾對養豬的向往之情,愚耕也知道確實有一對中年夫婦,天天開著一輛帶有棚子的農用車到工地上來收集泔腳喂豬,經四舅這么一說,愚耕真得就又開始想入非非,心花怒放,愚耕當即就明確意識到有這等好事,哪還會不去試試呢,愚耕也確實還沒有想好下一步該采取什么行動,正中下懷。
自從四舅跟愚耕說了那件事后,愚耕心中又激起了波瀾,重新又構建出一個夢想,牽腸掛肚,心馳神往,再也不去想別的啦。
愚耕對養豬始終還是癡 心不改,愚耕對養豬的想法也始終還是朦朦朧朧,解釋不清楚,愚耕只要還沒有試過養豬就總會對養豬有一種莫名的沖動,可以讓愚耕不惜一切癡迷不悟,總想試一試,還是只有試過了,才能看出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會怎樣發展下去,才能看出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對他產生的影響會怎樣發展下去。
2、第三天下午二點多的時候,愚耕終于見到,那對中年夫婦開著那輛帶棚子的農用車來工地上收集泔腳 ,愚耕很快就自然而然地主動與那對中年夫婦搭上了話,意圖相當明顯,只是還不便開門見山財說出來,欲要先給那對中年夫婦留個好的見面印象,穩扎穩打,步步為贏,愚耕太看重這個機遇了,不容輕易放棄。
那對中年夫婦認出愚耕原來就是昨天他四舅介紹的人后,竟客客氣氣含含糊糊地予以拒絕,那對中年夫婦看到愚耕的模樣,就認定愚耕干不了他們那種活,并還嘿嘿呵呵地解釋說,干他們那種活要不怕臟才行。
愚耕意識到他的能是與那對中年夫婦在昨天想像中的相差太遠,愚耕并不急于要推銷自己,只是一個勁地繼續輕松自然地與那對中年夫婦搭話,并主動表示要為他們幫點忙愚耕的神情氣質相當大方得體,不像是在獻殷勤,一點陌生感都沒有。
那對中年夫婦對愚耕也還是客客氣氣,含含糊糊的,不便有勞愚耕為他們幫忙,也不再進一步表達原來的那種拒絕之意,顧自忙于收集泔腳。
愚耕瞅準一個機會,還是主動幫那對中年夫婦稍稍抬了一下泔腳,重又得寸進尺,毫不放棄。
經愚耕不懈努力 ,那對中年夫婦終于答應讓愚耕坐車跟他們到他們養豬的地方去看看,甚至還預先說明是包住不包吃,每月500元,那對中年夫婦心里其實還是認為愚耕干不了他們的活,而他們能夠開的待遇條件,也明擺著要比在華為工地干活路,差得太遠了。他們只是抵擋不住愚耕的攻勢,才不好意思將愚耕拒絕到底,想讓愚耕去他們養豬的地方看看后,給愚耕一個重新考慮的機會,愚耕是年青人嘛,會有這樣心血來潮的時候是可以,如果愚耕到他們養豬的地方看過后,還是愿意跟他們養豬的活,這事也就成了,事實證明四舅對這種事情發生的規律,估計得沒錯。那對中年夫婦并不認為愚耕跟他們養豬會對愚耕有多么重大的意義,看不出愚耕的那些養豬的想法會對愚耕產生多么大的影響。
愚耕卻認為是勝利在望,興致極高,欲要趁熱打鐵,這就坐車跟那對中年夫婦到他們養豬的地方去看看,不然就再也難得有這種機會了,愚耕還是感到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對他產生的實實在在的并不是裝出來的 ,更不是心血來潮,無論如何愚耕能有機會去看看,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的地方,實在是件有意義的事,這比愚耕去找光明畜牧場要有面子多了。這本身就表明,他已實實在在受到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對他產生的影響,而且這種影響不是一次兩次,算是第四次啦。
3、愚耕坐在車內,陪同那對中年夫婦到處收集完工地上的泔腳,然后才開出華為工地,并在附近不遠的一個居宅區的邊緣停車下來。
愚耕發現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的地方原來是如此的不堪入目,完全超乎愚耕的想象,愚耕幾乎被驚呆了,不能言語,前后判右兩人,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只站著發愣,愚耕一點都不想上前去認真看個究竟,其實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的地方其實應該說是很正常很合理,想必也很有經洗濟效益,很可能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的地方是專門針對華為工地上的泔腳才弄起來的,華為工地的泔腳確實量大,又不用錢買,而且還不知他們從哪弄來了許多爛菜葉,也可能是從華為工地弄來的,也肯定不用錢的。那么多的泔腳加爛菜葉用大鍋一煮,就可以用來喂豬啦,這真是因地制宜,占盡了便宜,經濟效益,當然非常可觀,愚耕應該早就想像得到,那對中年夫婦既然是收集華為工地上的泔腳來養豬那他們養豬的地方自然會是這種樣子,愚耕從中可以看出,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哪些是切實可行的想法,哪些是明知并不切實可行卻還要那樣去想。
那對中年夫婦一下車后,見到愚耕這種反應,若有所悟,不再對愚耕作什么解釋,只開始叫喚著讓這里的一位正在忙于用柴火煮豬食的男子,過來幫著將車上的泔腳一桶一桶抬下來。
那男子顯然是這里的雇工,年紀并不大,又黑又瘦,邋里邋遢,神情木納呆板,始終一語不發,那男子與豬欄里養的那么多又白又胖,很有生氣的豬形成鮮明對比,愚耕見了心酸不已。
那男子忠心耿耿地幫著主人,將車上的泔腳一桶一桶全部抬下來后,重又去煮豬食,一會添柴,一會攪鍋,就好像在夢游中一樣,只差沒看見那男子用手從鍋里撈點豬食嘗嘗煮熟了沒有,味道怎么樣,那男子也始終沒有向愚耕投一個眼神,視而不見,好像愚耕還不如豬欄里養的那么多豬更能引起那男子在意,愚耕想到如果要他也變成那男子的那個樣子,他肯定會發瘋的,先前他還是多么想要加入進來與那男子一樣干活,難道愚耕先前就一點也沒有想到,跟那對中年夫婦養豬,自然會要象那男子一樣干活,那對中年夫婦不是一開始就講明了,他們養豬的活很臟嗎。那對中年夫婦可能也不忍心看到愚耕跟他們養豬也慢慢變成那男子的那個樣子。愚耕思緒萬千,不勝感慨,愚耕先前不是為了打工,才多么想加入進來干活的,愚耕先前是為了理想才多么想加入進來干活的,那對中年夫婦養豬的地方與愚耕理想中的養豬有天壤之別,愚耕理想中的養豬要能夠讓他的人生處于一種常態,愚耕理想中的養豬很可能在現實中無法實現,愚耕算是又進一步認清了現實。
那對中年夫婦下完泔腳 后見愚耕還在站著發愣,也就主動與愚耕搭話,想知道愚耕重新考慮得如何。
愚耕卻又心事重重,神思恍惚,只反復自言自語般念叨說,這時養豬跟他家里從前養豬,差不多是一個樣,不過他家里已好久不再是這樣養豬了,愚耕真正想表明的是這里養豬與他先前想象的相差太遠了,大失所望,他不會只為了打工而到這里干活,有違初衷,寧可不從,這也算是愚耕的一種自尊的表現,愚耕要維護他理想中的養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那對中年夫婦也看出愚耕已有新的考慮,愚耕只是有礙面子,不好意思直接跟他們說出來,相比較愚耕前后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也正好驗證了他們先前對愚耕的看法,認定愚耕先前是那么地想要跑他們養豬完全是一時心血來潮,就像是碟子乘水僅有三分鐘的熱度,那對中年夫婦是不可能真正了解愚耕對養豬的想法。
4、那對中年夫婦倒也善解人意,并不笑話愚耕什么,轉而客客氣氣一本正經地想請教愚耕,防治豬病有什么訣竅沒有,那對中年夫婦這樣養豬幾乎沒什么飼料成本,唯有擔心怎么防治豬病,要是防治豬病有什么訣竅,那就更加沒多大成本啦,相反如果防治豬病沒什么訣竅,他們肯定也舍得在防治豬病方面多加成本。
防治豬病哪有什么訣竅,愚耕無從說起防治豬病有什么訣竅沒有,愚耕認為那對中年夫婦既然能這么精明地采用這種泔腳加爛菜葉大鍋煮養豬法來養豬,就一定能精明的防治不太會讓豬生病,那對中年夫婦簡直就是養豬的實干家,而他這種把養豬想得很理想化的人,簡直就是養豬的外行,實事求是地這種泔腳 加爛菜葉大鍋煮養豬法,確實很容易保證把豬養得健健康康,快快活活,幾乎挑不出毛病來,愚耕只是心不在蔫地咕咕噥噥幾聲,裝糊涂混蒙過去,并想到要就此離開這里,不做逗留,免得丟人現眼。
5、很快愚耕終于鼓起勇氣,冒然向那對中年夫婦招呼一聲,示以告辭,沒等那對中年夫婦有所回應,就失魂落魄般掉頭走人。
那對中年夫婦望著愚耕的背影,興嘆不已,并還喊了一句送別愚耕的客套話,算是有始有終,愚耕心中慚愧,連頭也不敢回,顧自馬不停蹄地走路返回華為工地去。這與愚耕來時形成鮮明對比。
6、愚耕深有感悟,懷疑他還不能真正了解自己,懷疑他的好多想法,其實并不是他真正的想法,只有與現實產生反應后的想法才是他真正的想法,他那么想養豬,其真正的想法是不是只是想通過養豬,讓他的人生處于一種常態,這都很難說得清楚,愚耕并沒有因此懷疑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并沒有因此懷疑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對他產生的影響,愚耕還是要為他的那些養豬的想法做辯護,有所釋懷,認為又多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經歷。
愚耕回到華為工地后,坦然向舅舅們匯報情況,只簡簡單單說成是不盡如意,主動放棄,不愿多作解釋,愚耕認為舅舅們如果也到那養豬的地方看了后,肯定會讓他放棄。
舅舅們得知愚耕這一情況后,反響平淡,以為愚耕還少不經事,有待磨練,一切由著愚耕,不作阻撓,無論愚耕經歷什么都還是愚耕應該要經歷的,愚耕還有好多應該經歷的都還沒有經歷呢。
7、愚耕感覺到舅舅們其實已暗自替他擔憂,他無形間已成為舅舅們的包袱,慚愧難當,暗自下決心明天又要胡亂行動起來,瞎碰瞎撞,只要能自力更生,脫離舅舅們的庇佑,在深圳另找一個容身之所,也就如愿以償,其實愚耕一開始就是這么想的,只是中間被打斷了,愚耕在華為工地呆了這么長時間一直就有一股沖動,想到外面到處見識見識,這才符合他這次來深圳的初衷。
8、很快愚耕竟突發奇想,對光明畜牧場還不死心,愚耕這回想到,他干嘛不可以直接到人才市場去,要求把他有針對性的求職意愿,對口傳達到不明畜牧場去,人才市場不就是專門提供人才交流服務的嗎,而且會經常開辦主持現場招聘會,用人單位與求職者都可以到現場去叫買叫賣,用人單位想買,求職者愿賣,互相達成人才買賣關系,難道除此外,他就不可以通過人才市場的特殊功能關系,專門只對光明畜牧場叫賣,這也正好顯得他更加有誠意,他保證會以最低價叫賣,到時光明畜牧場想不想買,那又是一回事,愚耕的這種突發奇想說起來確實很可笑,荒誕不經,好像是在無中生有編故事,但愚耕確確實實產生過這種突發奇想,并受到深刻影響,比起愚耕實際怎么去做,愚耕心里昨的,更能表明愚耕是個什么樣的人,比起愚耕的做法的不同尋常之處,愚耕的想法的不同尋常之處,更能表明愚耕的不同尋常之處,愚耕的這個突發奇想對他十分有吸引力,令他激動不已,想入非非,愚耕不他的這個突發奇想白白浪費掉,試一試有什么大不了的,愚耕對他的這個突發奇想也有很多顧慮,不知道他夠不夠資格與人才市場達成那種服務關系,不知道他要怎樣才能與人才市場達成那種服務關系,更不知道人才市場有沒有那種服務功能,又會不會為他開先河,他又算是哪根蔥哪根蒜,竟如此狂妄。
愚耕認為事在人為,成事在天,哪怕順便到人才市場去見見世面,也是他的一樁重要心愿,向往已久,心存僥幸,說不定瞎貓還能逮住死耗子,愚耕是先有那種突發奇想,然后才想到要去人才市場見見世面的,愚耕的任何想法都不是無緣無故產生的,愚耕產生想法的因果關系,最能注定愚耕會有怎樣的命運。這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性格決定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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