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她打破了沉寂,她笑著說:“顧大俠三年學劍,武功果然大進,便是蘇掌門這等高手,也要百招才能勝你,我只怕在你手上走不了十招,不如認輸算了。”我說:“宮主客氣了,久聞宮主鐵袖功天下無雙,今日正好領教。”說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我心下已打定主意:五招之內便投劍認輸。
她仍舊笑著:“既然顧大俠有興致,白某也只好奉陪了。”我說:“請賜教。”就拔出了劍,我一心想的都是混過五招便認輸,誰知才過了三招,她竟投劍在地,叫聲:“我輸了。”就頭也不回地去了。眾人驚呼一片。
我忙追上她,責備道:“你這樣回去如何向你母親交代?”她說:“我技不如人,有什么法子?”我愕然無語,張著嘴站在那。松古連清勸我說:“姑娘還可以報名替補賽。”無瑕卻連聲高叫道:“技不如人,不比啦,不比啦。”昂首大步去了。姥姥將她的隨從喊住,交代了兩聲,隨從隨即向一清報了名。
大家都來向我道賀,我的心思卻在她身上,大家說什么竟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其余各組中,甲組:韋素君、段世嘉,乙組:劉庸、林鐺,丙組:姜明通、梁必成,戊組:李佩紅、鐘向義,戌組:陸云風、高揚,庚組:秦虹、馮敬,辛組:陳南雁、臧春和等人進入第三輪。
第三輪分組由入選各人自己上前抽簽。結果我跟陸云風、李佩紅、姜明通一組;韋素君、林鐺、劉庸、梁必成一組;馮敬、鐘向義、蘇清河、秦虹一組;段世嘉、臧春和、陳南雁、高揚一組。李佩紅武功原本略高過我,不過他在分組中遭遇強敵太多,消耗了不少精力,倒讓我撿了個便宜。陸云風和姜明通武功原本就不如我,陸云風勉強還能跟我斗個百十招,姜明通不知是何緣故,只切磋了十幾招,他便被我震飛了手中雙鞭。
我若想勝他,五招之內一定辦到,但我不忍心,他是個老實人,平素名聲也不錯,就又陪他玩了二十幾招,有了面子他自己就主動認輸了。
我三戰(zhàn)全勝,李佩紅三戰(zhàn)兩勝,陸云風和姜明通落選。姜明通顯然體力透支的厲害,跌坐在地上呼呼喘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陸云風卻顯憤恨不安,黑著臉,招呼也不打就氣哼哼地去了。
半個時辰后,各組比試結束,八名優(yōu)勝者是:韋素君、劉庸、李佩紅、鐘向義、蘇清河、段世嘉、陳南雁還有我。
此時,二十六個人聚集在山腰為最后兩個名額斗得你死我活,與先前分組不同,這一次是以最后搶到繡著“勝”字的錦旗為勝者。每一個想獲勝的人都必須打敗其他的二十四人,難度之大比之分組時有過之無不及。
我一腔心思自然全在無瑕身上,她此來江南,必是奉命前來爭奪十杰的,果然技不如人倒也無話可說,除此而鎩羽而歸,難保不受仙主責罰。我本想去給白無瑕觀陣,卻被各色朋友團團圍住,無法脫身。
而唐菲為了慶賀我獲勝,已經興高采烈地跳起了不久前在隴西跟牧民學的歌舞,她且歌且舞,誘使葉秀也動了童心,拉著女兒一同歌舞,母女倆如此為我,我又怎忍拂了她的美意?沒奈何,只得耐著性子,強作歡顏。直到半個時辰后,山腰傳來無瑕取勝的消息。
說真話,我聽到她取勝的消息,差點跳起來,但我只能忍著,我忍,忍的心里像貓抓一樣難受。正當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卻又傳來了一個消息:陸云風也獲勝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月明中天,十家歡樂百家愁。
與華山論劍十人座次由天下公推不同,黃山論劍的座次由五大盟主考問點評后排出。眾人正興高采烈地議論著十人的座次,又傳來消息:金百川、朱子虛二人因故今晚不能趕到,排定座次之事延遲到明晚。
唐菲纏著我,說要給我設慶功宴,當然她未必真的知道什么是慶功宴,葉秀知道我急著要見無瑕,就哄騙她說我們先下山準備吧,這兒可辦不起宴席,她快活地答應了,專意叮嚀我說:“你要快點來,我們等著你。”
我哪有心思去呢,又不忍敷衍她。姥姥看了過意不去,勸我說:“千里搭蘆棚,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如就散了吧?”我一聽這話,不覺流出淚來。唐飛遲說:“你且去應酬著,我們一時也不回山,相見有期的。”話說到這個份上我還能說什么,只好含淚分別了。
我找到段世嘉,說:“我要見大姐。”他說:“好,大姐也要見你。”我倆分頭下山,在約定的地方取齊,彼此都累出一身汗。到了山下,果然見到陸云岡帶著一干莊客在等我們。他綽號很大,名頭卻不大,眾人從他身邊過,眼里只有大姐,他不過是個路人。
大姐精心花了妝,粉面含笑。
陸云岡一反往日里的倨傲,看見段世嘉和我,遠遠地就迎了上來,握著我的手,嘴里兄弟兄弟地叫個不停,極是熱情。又說上次回來的晚,酒又喝的多,沒能陪兄弟們盡興,甚是失禮,今晚請二位務必賞光,一是賠罪,二是為二位慶功,恭賀兩位老弟揚名天下。
他這樣的熱情,更讓我迷惑了。我說:“賠罪談不上,上回深夜叨擾,多有不妥之處,理應是我們向陸兄賠罪。至于說慶功,我看倒不如把云風兄一起叫過來,他今晚也是春風得意呀。”
段世嘉幫腔說:“今晚顧兄小勝了云風一場,叫過來,也好陪個不是嘛。”
這時大姐說話了,她說:“云風兄弟那邊以后有的是時間,倒是兩位難得來徽州,錯了今晚,以后就難得相聚了。”她說這話時,神情平淡如水,并無任何暗示。
我和段世嘉對視了一眼,段世嘉說:“盛情難卻,我看咱們恭敬不如從命吧。”我望著大姐的眼,說:“還是等等唐虎、桐香他們吧。上回咱們可是一起去的。”陸云岡大叫說好。大姐看著我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唐虎和趙啟南不久都來了,殷桐香卻沒等到。趙啟南說:“他輸陣之后,當時就走了,杳無音信。”這也只好作罷。回天王莊的路上,雖然人多嘴雜,我卻找不到跟大姐說話的機會,陸云岡似有意在防備著我,這讓我更加迷惑。
后來段世嘉幫我調開陸云岡,我急忙問大姐:“怎么會這樣?”大姐說:“沉住氣,一切照舊。”她說了這句話就回到了陸云岡的身邊,任這頭野驢摟抱她,輕薄她。
段世嘉得空問我大姐有何指示,我說:“一切照舊。”
他疑惑地望著我,半晌無語。
當晚設宴,眾人盡情歡笑,酒過三巡,大姐先離場,又喝了一巡,大多數人都醉了,陸云岡晃悠悠地起身如廁,臨行前警告我們說:“誰也別動,我就回來。”唐虎端著碗酒晃晃悠悠站起身來,說:“顧兄,聽說白無瑕輸給了你,你算是替兄弟報仇了,來,我敬你……先干為敬……”一碗酒下肚,他就趴下不動了。
段世嘉向我遞個眼色,我起身往外走,繡齡就守在廊檐下,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轉彎抹角,領我進了一間小屋,燈火昏暗,屋角擺著張木床,帷帳半掩。大姐酥胸半露,正坐在床上等著我!我吸了口氣,跟大姐說:“我就在這站著吧。”她說:“他心細的很,不可大意。”我嘆了一聲,只好褪去衣褲爬上床。
大姐撫摸著我的臂膀,說:“變結實了,也瘦了。”我抓著她圓潤的手臂說:“你卻一點都沒變。”大姐說:“老了,女的不比男的,不扛老。”
她平躺下去,讓我趴在她身上,我的心突突跳了一陣,還是照她的意思做了。她溫軟的身體和以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我順利地**她的身體,剛剛折騰出點動靜。陸云岡就一腳踹開了房門……
……
大姐說:有件十分機密的事要你去做。欲成此事,你必須先自毀聲譽。成,則所得百倍千倍于所失;敗,則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我說:我怕我干不好。
大姐說:要相信自己。
大姐又說,陸云風的母親,就是那位四十年前的江南第一美人,擔心自己的兒子進不了十杰,豁出老臉不要,求東告西,有權人答應她:但有空缺,定讓你兒子頂上。
我說:哪來的空缺呢,巴巴的擠進十絕誰還肯讓?九鳴山莊不是幾十年前的九鳴山莊,她也不復昔日傾國傾城姿容了。
大姐說:那就只好用點手段了,譬如某人行為不檢,被逮了現(xiàn)行,那這個倒霉蛋就一定會被褫奪名號,她的陸大公子豈不就大有希望了。
她接著說:陸云岡想讓你做那個倒霉蛋,蕭老太太到底是陸秉章睡過的女人,你我的那點陳年舊事她早打聽的一清二楚。只要把你誘上我的床,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知道靠一個陸云岡難成此事,就網羅了段世嘉、趙啟南、殷桐香、唐虎為她所用。有他們幫忙作證,你想不往染缸跳也不行了。
說到這,大姐面帶著幾分得意之色說:但她一定不知道世嘉和啟南會是拭劍堂的人,而且直接聽命于我。你不必操心什么,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大姐這番話是八天前跟我說的,那時候多數人預測陸云風進不了前十,但現(xiàn)在他進了小十杰!
大姐說:“一切照舊。”
那就一切照舊。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從云端跌落煉獄,誰能忍受?
陸云岡咆哮如雷,嚷著要把我千刀萬剮,怎奈被段世嘉、趙啟南拖住手腳不能如愿。我心里嘿嘿冷笑:這可憐的男人,為了報恩,竟拿自己女人來設局。
在那段最難熬的日子里,段世嘉寸步不離地守護著我,有他和趙啟南暗中護著,我不必擔心會遭陸云岡的毒手,但內心的失落還是讓我痛不欲生。
趙啟南成了我們聯(lián)系外界的橋梁,他像我一樣是拭劍堂的閑子,背景干凈的任誰也不會把他跟拭劍堂聯(lián)系在一起。他因四處為我奔走呼號,漸漸也有了仁義之名,不過我想他即便能接替我,也不大可能有“仁義劍”的美名。那三個字因我之故,怕要臭名遠揚了。
拭劍堂是不會讓我有事的,因為我的任務才剛剛開始;洪湖派呢,為了面子也不會讓我有事。在囚禁我的小院內外,三股勢力——拭劍堂、洪湖派和姑蘇陸家——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拭劍堂在暗,段世嘉是以見證人和中間人的面目出現(xiàn)的,因此他能離我最近,他能坐在屋中陪我飲茶下棋,而陸家的人和劉青發(fā)就只能呆在左右?guī)俊K麄円埠炔瑁鹊闹鄙匣穑胶仍娇省?/p>
出了這檔子事總要給天下英雄一個交代,我想外面現(xiàn)在一定鬧翻了天,這從左右?guī)窟M進出出的人可略窺端倪。但段世嘉不說,我就不問。事不由我,問也白問。
我們照舊飲茶、下棋,喝酒、吃三鮮火鍋,再飲茶、下棋,喝酒、品竹筍燒臘肉。如此,一日又一日,終于有一天,東廂房里發(fā)出一陣憤怒的躁動,陸家一個家臣跳到院子中間,指著正房大罵:“顧楓,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越罵越激動,就要往上闖,立即就發(fā)出拔刀拉劍聲,腳步雜沓聲,吼叫聲,叮叮當當廝打聲,慘叫聲。
終于有人把他抬走了。
抬走他的那一刻,我恰巧落下制勝的一子,段世嘉把滿把的棋子往盒子里一丟,一身輕松地說:“都結束了。”他站起身來感慨萬千地握著我的手:“老兄,善加珍重吧。”
我吁了一口氣,心里竟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
按預先設計好的,我將被流放到海外孤島,終身不得還回中土。表面上看起來這是洪湖派與九鳴山莊實力相等,互相妥協(xié)的結果,實則是拭劍堂一手包辦的。我想以清河師兄的精明,怎能善罷甘休呢。要堵住他的嘴,小恩小惠可行不通。果然,他得到了幾樣夢寐以求的大禮:首先是朝廷承認了他編練的洪湖鄉(xiāng)軍的確是保境安民的義軍,并授命他節(jié)制諸軍;其次,推舉他為黃山論劍十杰之首,一夜名滿江湖。
前一份大禮既實惠又好看,拿著還不扎手。后一份大禮好看實惠,但拿起來就不那么順手了。推舉他做十杰之首,別人不說什么,但肯定三個人會不服:張默山、李佩紅和無瑕。陸云風會不會不服氣呢,不好說,多半會吧。
張默山,雖然沒有參加光明頂論劍,但并不表示就不能名列十杰,努力和結果原本就是兩回事,就像你參加了論劍,又排名前十,依然可能被排除在外一樣。
李佩紅的退出是迫于堂里壓力,原因還是老掉牙的平衡戰(zhàn)略;我呢,我若不退出,那退出的必定是陸云風,誰讓九鳴山莊已日暮西山,再無讓人心動的利用價值了呢。
張默山不服,因為他是隱三仙共同的弟子,天縱英才,如何能埋沒?他跟朱早又不一樣,朱公子篤信老莊,遇事不爭,來晚了,人家給他一個席位,他除了誠惶誠恐還有感恩戴德,至少表面上讓人感覺是這樣。張大俠卻不同,即使錯在自己,他也要理直氣壯地去爭去搶。
無瑕呢,她不服的原因當然是她覺得自己的武功并不輸于蘇掌門,前番因為我讓了一步,此刻沒有了顧忌她豈肯俯首遷就?
因為有人不服,清河師兄的這個十杰之首就做的十分尷尬,于是就有人在背后攛掇他,說與其受這窩囊氣,不如找個機會把他們約出來,用劍跟他們講講道理。青烈替他回答那些人說:“舌頭是他們的,嚼舌無非是浪費點口水,你若較真卻是勞神費心,何苦計較?”
在我離開徽州的那天,拭劍堂送給洪湖派的第三份大禮也到了,江南四美之一的海寧朱家小姐朱雨菡下嫁青烈為妻。朱雨菡那年二十二歲,享四美之名有四年了吧,她成名之時正是大姐退隱花場下嫁陸云岡之日。
押送我的隊伍有三方人馬:洪湖派的劉青發(fā)、陸家的陸云義,鐘向義和段世嘉。
那天徽州飄著蒙蒙秋雨,青烈的婚禮正隆重舉行,隱外三仙、五大盟主、八派掌門、江南八大家當家人、新晉十杰中除無瑕外,張默山、朱早、韋素君、劉庸、鐘向義、陳南雁、段世嘉、陸云風等悉數到場道賀。清河師兄志得意滿,喝的酩酊大醉。
在被正式流放東海前,我在太倉王家住了段時間,正值秋汛,風大浪急,船無法出海,再有就是他們認為我應該惡補一些技能。太倉王家隨太祖起兵,因功封侯,歷代名將輩出。靖康南渡后,定居在太倉,棄武行商,漸成巨富,名列江南“八大家”。
那些日子我的生活閑適而安逸,除了不能隨意出莊,還是頗受優(yōu)待。某日,李少沖突然來訪。他這會多半已經入了拭劍堂。在我隱居天山的那段日子里洪湖穆家發(fā)生了很多事,穆英死了,穆英的一干弟子悉數被蘇清河收服,穆家萬貫家財和漂亮女兒都被清河師兄卷去了小平山。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曉霞一定會安排他入堂,預備將來的報復。
但他不可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此刻來探望我只能理解為不忘舊恩。我已經身敗名裂且即將被逐出中原,自然失去了他巴結的價值。
李少沖是和韋素君、楊秀、黃梅一起來的,黃山論劍后,紫陽真人把韋素君母親的遺書交給了她,她從而得知自己與李少沖竟是曾經的結義姐弟。因此論劍一結束,她就忙著來認親了。此事真假難判。紫陽宮和梨花社雖然表面上水火不容,但實源出一家,梨花社慣用美人計籠絡人心,難保紫陽宮就不會。昔日的楊氏三姐妹,及她本人年輕時的風流韻事,無不讓人心生懷疑。
不過李少沖此刻不過是籍籍無名的一個江湖小輩,說他是喪家之犬,怕也不為過吧,穆家沒了,小平山似乎也不見容于他,否則他又何苦費盡心機離開蘇師兄,千里迢迢去找他的舊相好呢。不僅落魄,似乎也并無出頭的機會,紫陽宮費心去籠絡他,用意何在?
看不懂,看不懂,這事我真是看不懂。
李少沖見到我就說:“顧兄你受委屈了。”我搖搖頭說:“有書看有茶喝,夫復何求。”我拉了張椅子請他坐下,又拽動墻上的銅鈴,讓人送來茶點,他見我頗受優(yōu)待,心下稍安,就說:“我也不信顧兄會做出那等事。白宮主邀集了朋友準備救你,你為何自己松了口呢。”他這話倒讓我吃了一驚,我原想我若因為其他事而落難,以無瑕的脾氣說不定就會來救我,但這種事不同,我與自己的舊相好私會而被捉奸在床,她怎么肯來救我。
李少沖跟無瑕并不認識,他的這些話,多半是道聽途說,我就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黃山論劍,以武會友,不涉江湖恩怨,她來去自然無礙。但若因我而陷在這件事里,她還能全身而退嗎?李兄,換成是你,你會怎么做呢?”李少沖恍然大悟,起身說道:“顧兄真仁義君子。”我說:“再休提那兩個字,害死人了。”李少沖坐了會,我就勸他盡早走,臨別之際,我說:“無論如何,我都謝謝你能來看我,患難方見真情……我沒交錯你這個朋友。”
李少沖走了,走后不久,李佩紅和段世嘉就來了。李佩紅說:“都準備好了,明日卯時登船,霧開揚帆,到了仙山島自會有人接應你。”我問:“她什么時候會來。”李佩紅不答,只將一張工筆仕女圖交到我手里:“她是西域人,金發(fā)碧眼,長相與中原人迥異,你不難認出。在她的腹部和背上紋有烈火跳天紋,你要想想辦法。”段世嘉插嘴說:“顧兄一定有本事脫她衣裳的。”
我看過那張畫像,交給段世嘉,他就在火上燒了。交代了所有該交代的事,最后李佩紅從貼身衣袋里取出一封封存良好的信封,說:“這是你的對號。”他把信封向段世嘉展示了一番,示意封存良好并無破損,信封交在我手上。他就轉過身去看墻上的畫,段世嘉則踱去古董架邊鑒賞那些假古董。我看完對號,放在火上燒了,把灰燼放進茶碗,澆上茶水,又用手攪了攪。
我說:“從今天起,世上再無仁義劍。”
他倆和著我的聲音說:“只有顧青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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