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他就又死了,就還是為了那她。于是第三次找到了閻羅,自然仍還是不舍。因為他說實在是自己欠她太多了,但凡能還一點,就絕不可少于她一絲。可閻羅卻實在有些不耐煩了,從而冷冷道,“再有就是第三次了,雖然很被深深觸動,但終歸為此擔著太大風險的,倘還要任憑繼續發展下去,誰都不敢保證哪一天——所以,就還是適可而止吧!”
他苦苦哀求著,從而保證道,“這次不管那她遇不遇得到那個真心愛她的人,這就都是最后一次了。等下次再來,就一定會喝下孟婆湯,一定不再記著了!”
閻羅不置可否,但終歸愛屋及烏,于那她也才為此的,心里卻自然難為不忍。況且例已經破了,一次和十次對他來說,并沒有多大區別。無非上下打點一下,不至于太過不給他點面子。何況終歸是善舉的,就算被捅到天上,降罪下來,也不至于太委屈不過。尤其在業界內,至少也能掙得有識之士的一番由衷敬畏。但主要還是想看看他到底能有多執著,畢竟為之那她那般的癡情女子也太難得,也太不多見。從而無論為那她做什么就都不為過的,也正好借助于他,以略表對那她甚為欽佩的必然于庇佑于一方,而終歸不無同情道,“那好吧,吶,這可是你說的,無論如何,就都是最后一次了。到時就算你不喝,我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就是讓你永遠見不到她,永遠做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何況我已經很久都沒有這般仁慈了,一來是你還算重情重義,再者尤其——當然了,說來你也不是不可以就只為能看著她,而不關乎別的。就像這次,按說你本不可以那么早來的,可還是就只為想著救她,而——哎!但愿這次你能長些,因為這必須,也只能是最后一次了,倘若再不好好珍惜,就只為能看著她便可,那我也就再也幫不了你了。何況她根本就不會死的,至于受傷嘛,誰也難免不是嗎?”
“是么?她不會死?就只是難免會受些傷?可是那我也不想,不想讓她受一點點傷,真的不想,因為她曾經為我也太過委屈和痛苦了,所以我實在愧對她太多,沒有理由不還的!”
“——如此說來,的確也還算夠執著,但是倘若當時能夠早些——就又——唉!那就好自為之吧,但一定要記住,這可真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絕然不可再有了,所以就只還是多多看著就好,就又何必那般——”
“嗯,謝謝,真的很感謝,我記住了,只要再來,那湯——就一定會喝的!”——喝不喝的,就還有得可選擇么?畢竟那實在違反常規,有悖禁律欽條的?所以他感激著。可閻羅晶瑩的眼眶卻剎那于他背對過去,揮著衣袖催促著牛頭馬面趕快送他離開。就這樣,他就又再次化身成了一條小狗。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來到她身邊。她就像見到了老朋友一樣,很快便接受他了。或許,她真就感覺到了一些什么。因為三次的他雖然都不一樣,但眼睛就都還是相同的那般深藏萬千,那般萬語千言。也才就總是讓那她望著他的那雙眼睛,是那樣說不出的想要特別親近。但主要就還是那兩次給她印象太深了,深的讓她一再以為,那本就不該只是一條狗的。所以她也才不止一次想,假如真就有生死輪回,而相系前世今生的話,那么他在當年究竟做了什么,也才一定要這般模樣呢?她想不出,于是一再盯著他,想從中窺出些什么。就只見他默默的就總是扭過頭去,獨自去往一個任何——就只要能避開她的地方,卻總是很久也才就又默默回來,然后蜷縮在離她不近,但就又不遠的地方,兀自仰望上空,又驀然回首,于她就總會汪汪的叫上幾聲,以示在說,“你忘,我沒忘!”然后那她就像聽懂了似的,徑直走向他愛撫著說,“我知道的,你和它們不一樣,你就只是來守護我的天使。”于是他就一直搖頭,使勁的搖,拼命的搖——
6
她上高中了,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了。相貌和她曾經是那樣像。每每望著,他都會被迷上半天,從而不知不覺的,就總暗恨時間也太過稍縱即逝,然后就只有一次又一次難免遺憾的,汪汪的對她叫著說,“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了,就算再見到,誰也就都不認識誰了!”她依舊聽不懂,但終歸甚是用心的聽著,可聽不懂就是聽不懂,唯獨能看到那他的眼角,就總是濕濕的。最后一次了,他無比珍惜著,無比小心翼翼著,無比怕稍一不小心,就會成為永別。而那她,則漸漸的讓他終于在某一天,忽然察覺到了較之以往似乎有了哪一方面上的某些不對,只因她比之前就更愛打扮,更愛笑了。
從而時不時的,會愣上半天。從而時不時的,會失眠。直到有一天,她甚是羞羞的對他說,“知道么,那他——”他默默的聽著,半天也才汪汪的笑對著她叫著說,“我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安心走的!”說完背向于她,任憑那眼眶的積水,再也收不住的,肆意沖刷出一道道印痕。
那他是一位英俊帥朗,就又略帶幾分靦腆的大男孩。那天特意帶來給他介紹認識,也才讓他發現,男孩竟然也和他一樣,有著一雙很是憂郁,但絕對溫暖的眼睛。那是她故意找的么?他望著那男孩,想到了此時的自己,而非當年的他,不由很是欣慰的汪汪的叫著對她說,“我終于可以放心的走了,真的可以放心了!”她沒有說,就因他有著跟你一樣那般溫暖而平靜,真實而可靠,是那樣讓人想讀懂的雖然憂郁,但也才更如謎一般,那樣讓人向往和憧憬,而必然深信不會錯的一雙眼睛。正因不懂,也才更想懂。
讀懂他的悲傷,就是不能明明白白了的說,就是不能再近一步的再可奢望什么,就只是咫尺天涯的望著,望著她的開心,他便快樂。望著她的難過,他就也只能更悲哀。悲哀那終歸不如從前,悲哀那終歸實在渺小,悲哀那終歸更多的是就只能看著,悲哀——只因曾經是那樣深深愛過,而今仍還依依不舍。雖然比之以前,也太過差別。但終歸是很欣慰的,至少在她面前,并非就只是一陌生過客,陌生的就只有想著怎樣才能更好的時刻小心提防,而不是現在這般恨不能親近一些,就再親近一些。因而他望著那男孩,終歸是樂了,樂顛顛的在兩人面前蹦來跳去,惹得兩人很是奈何不得。以至于讓她在男孩面前,也不避諱的就總是那般親密的將那它領著、抱著,甚至親著。男孩也不免情不自禁的湊過去想逗他,可他那終歸不習慣的,就總是一再將頭扭來扭去,以讓那她對它實在甚于溺愛的,故而裝作一副很是生氣的樣子,一再叫嚷著不準男孩碰他。而男孩則在罷手之余,仍不忘摸摸他的頭,以示討好的,終還是溫柔的愛撫了一番。
那它也就不再躲,無比乖順著。因而默默的難免想到曾幾何時,那或許也可這般的,就又怎么那么不知道珍惜呢?真就沒發現么?就還是一如當年的那她,于此時此刻的自己,那時也太過默默了呢?默默的什么就都不說,就只是兀自想著、望著、期許著,就為那實在不確定,或終將于未來的那必然于某一刻么?就又是什么呢?他不知道。就只頓覺那莫名的苦澀一再跌宕起伏,駭浪滔天般的以烏云壓頂之勢向他一陣襲來,瞬間被埋沒于一片黑暗之中。黑的再無其它一絲顏色,悶的恨不能瞬即刨開心窩。寧然縱死,也不可那般如入無間地獄的反復折磨。恰也正是閻羅規勸于他,他這卻也才體會到的那種人世間莫過于此悲哀的最大痛苦。痛在就在跟前,終究悲到不能說,哀到不能做,就只是干看著。看著她那就只會更將好好的,卻為何——
7
那一天,他們相約去旅游。他依依不舍。她望著他,也同樣離不開。男孩無可奈何,因而道,“那就帶著!”不只讓帶著,就還親手給他搭建了一個雖然很小,但絕對舒適的窩。他感動著。趴在窩里,聽著他倆的嬉笑說鬧,就又再一次哭了。默默的,不敢出聲。默默的,就又不敢太過放縱。不然,那窩不只會越來越沉,更怕實在被浸泡透的就再也沒了藏身之地,以供自己于那般沉醉了。
沉醉于她那般面若桃花的笑臉,沉醉于她那般愛至恒深的清新脫俗的容顏,沉醉于——方還那般模樣的自己,忽然間恢復到真身,站在了她面前。她就也那般站著,然后望著望著,突然奔向他,趴在他懷里就嚎啕大哭了。然后他就狠狠的抱著,恨不能立時融為一體,縱任萬萬個死,也絕不再分離。直到有人說,該走了。
是閻羅,杵在一旁,異常冰冷的望著他,不可抗拒的催促著。他試著慢慢松開她,任憑她死抓著不放,就還是硬掙離開,苦苦的不知如何言說的就只有望著,然后倒退,倒退,再倒退。
她哭花了臉,撕心裂了肺的叫,聲嘶力竭的對他說,說她一直知道的,說她早就感覺到了,說她不怪他,從來沒有。更說真不希望看到他為自己淪落到現在這么一個樣子,因為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只因愛他,愛他的無論如何,就只因愛,而從不奢求他到底能給自己什么,就只要在自己心底,始終知道就還有那么一個人,值得自己還可以好好活,而終不至于做什么,就都似乎沒什么意義。就只因就還有他,而時刻就總能提醒自己,抑或說不定在哪一天,就能出現一些好的轉機,而即可——
愛是什么?如果就只為付出不圖回報,如果就只是為愛而愛著,如果為了你真就可以放棄一切,如果真就只有放棄也才能讓你真正幸福快樂,那么,我愛你!他停住對她說。
那她就再也顫抖不住,于淚水被哭盡,而已然抽空般的就像泄了氣的氣囊,剎那間癱在了地上。他卻終不能上前攙扶一把,然后就再次抱緊她,告訴她他要留下,用不再分開。可惜,他終不能,就只有苦苦望著,然后一點點拉遠距離,直至硬生扭過頭,絕然消失在她面前。但終歸飄蕩著的,那自然不會立時消散的,只因不等說完那一句,就又接著一句的,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她聽的真真切切,也就是那它在窩里一直汪汪汪的不停的叫著。她怕有什么不對,急忙打開箱子,卻驀然發現了他那眼角其實一直就都在流著的眼淚,只是不像今天,這般再無處遮掩。然后望著他,似早就有所察覺的鼻子一酸,她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
男孩望見,問怎么了,那她就只是搖頭,于是便也才去瞧窩里的他。瞧了一眼,似有所意會的轉過臉,順手掏出紙巾,替女孩把眼淚擦干,就又幫那它一點點擦拭起來。
那他似有若無的躲著,不想被認為,那就是眼淚——
8
他們到達了目的地。正值初夏時節,可謂山川秀麗,鳥語花香,一片勃勃生機。由于清晨一早出發,盡而間途勞頓大半天,恰值中午驕陽正盛之時,于是兩人決定先找好三天之內可供落腳之處。然后休息一下,等稍解困乏于下午漸進暮晚之間,再行沿邊游覽熟識一下的湊合一天,等第二天再好好合計著去往之前想去的幾個著名景點。因而兩人來到一家旅館,定下了兩間房。
一人一間,彼此間隔不遠。那它自然和女孩同在一間,而男孩則獨自一人住在隔壁。自然很彬彬有禮,尤其在那個年紀,主要就還是要好好學習。不然,豈不是很多余?所以那它就還是滿意的,也才那般蹦來跳去,汪汪的對著男孩叫著說,“一定要疼她,愛他,保護著她,直到永遠。不要像——”男孩自然也聽不懂,但似乎真就能感覺的出,所以眼神無比真摯的,繼而蹲下去就又是對那它一愛撫。那它也就很是滿意的來回搖了搖尾巴,轉而奔向女孩,就又簡短的汪汪兩聲,以示說那是男孩答應了。
那她望著,更似一目了然,因而趕忙蹲下抱起那它,是那樣無比親密的用臉頰緊貼著彼此,久久不愿分開。
男孩站在一旁,不由一番苦笑,繼而以讓女孩暫且休息一下,等下午好出去轉轉。于是臨走之際,就還不忘裝作很是一副嚴肅的樣子,向著一直還被女孩抱著的那它很是威脅道,“不要吵姐姐休息哦,不然,”說此故不算完的故意當著女孩的面,硬是表現出狠狠的樣子,卻終歸輕輕的揪了揪那它的耳朵,不免壞壞的笑道,“不止這幾天不帶你出去玩,恐怕以后就都不可以哦?呵呵,所以一定要乖,知道么?恩?”直惹得女孩并不知內情的很是柳葉眉緊鎖,心疼著那它的趕緊忙將男孩轟出門外。那它自是要配合默契的叫上兩聲,以示在說,“你很會逗她,真心希望你能一直這般逗她開心下去,而非——”
他就又觸景生情了,就還是傷情。但終歸還算聊以欣慰的,就是如同男孩所說,那它很是親密的可以喚那她為姐姐。雖然那她早就很久已經這樣開始叫那它了,從而每次就都美美的,甜甜的,那樣不無調皮可愛的逗著那它一再喊道,“小弟弟,小弟弟——”那他就一定會越前跳后的轉著圈的圍著她汪汪的叫個不停。可那她卻并不知道,那一遍遍的,就都是在叫她曾經的名字。曾經的一切,如今就又能怎樣呢?也就只有默默淚奔。淚奔在夢里,一次次的哭醒自己。似有若無中,聽著那熟悉就又陌生的聲音,若即若離中,努力拼湊著那越來模糊的身影,卻抵不住終將還是一場空。而就只是空喚作它為弟弟,他就已深覺不配。以致作為愛人,就只更覺可悲。
所以,他三生追隨。就只為還那她一生里的就只那一回。卻就讓他如此決然絕對。因而算來到底是他忠誠,還是那她忠貞呢?他自然知道,就只因她那一次也太讓人刻骨銘心了,刻骨到一躍而下,止于銘心到確實不值,也才那般毅然決然最后一次,就再也不想起。誠如時至今日,任那它一再叫破嗓子。
晚了,實在太晚了,晚在當初,不是沒給過機會,而是一直就在自己身邊,自己卻從不覺發現。直到徹底失去了,也才知道那到底有多遲。遲到縱如此時,也就都變了。變成一天一地,一飛鳥,一沉魚。一美麗花朵,一斷垣殘壁。一姐——
他想著,癡癡的想著,等緩過神來,她早已睡去多時了。靜靜的,美美的。那樣恬靜迷人。他望著,癡癡的望著,是那樣想告訴她說,我就是你曾經深深愛過的那個,現在我來了,來償還欠你的,雖然永遠也還不完,但能還一些是一些,就只要你能好好的,一直好好下去。即如現在這般,就又是做著怎樣很美很美的夢,也才如此安然靜美而始終掛著那么燦若桃花的迷人的笑呢?一定是夢到那個他了吧,只是那他就又是誰呢?他想自然是那個男孩,而絕非是現在的自己。因而不知,那曾經的她,是否可也曾為自己,如此這般的深深沉醉過?有么?它搖了搖頭,喉嚨里嗚嗚作響,是強壓底嗓門再說,“沒的,太不值得,不值得——”
9
他趴在那里,想了很多,也似有些累了,想睡,卻怎么也睡不著。他有些狂躁不安了,來回在她床前踱來踱去,就總是一種說不出的異樣的感覺。直到那一刻,他似猛然間想到了什么,不由渾身一哆嗦,瞬即跳躍上床,急奔向她床頭,從而并不想太過驚嚇到她,就只是哀鳴凄吼的是那樣親貼著她,想要讓她快點醒過來。
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因為她即便對它再好,那它就也絕不愿主動向她多么靠近。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盡管她不止一次的想要抱著他和她一起作個伴,可他卻就總是呆不下去。所以不等那她反應過來,他就又跳開到了一邊。最后趴在床底下,默默的總會想些什么。然后靜靜的每每都要暗自神傷一番,也才倦倦的睡去。
但在這一次,他破例了,只因這次和以往很是不同,只因那種不祥的預感愈來愈來強烈了,那就是——不敢再想下去,唯有盡快叫醒她。所以他急了,更似瘋了,以致在她床頭,不住的抓著,撓著,汪汪汪的一再叫著。但終歸苦于誰也聽不懂,也才那般凄涼,悲哀。悲哀眼看那誰就在身邊,就要——
她還是被吵醒了,不如男孩向那它一再交代的一樣。就還是吵醒了那她。從而使得睡的正香的她難免有些不快,可是睡眼朦朧的望著他,就還是能那般溫柔,“唔,小弟弟,就還是吵到姐姐了哦?”是的,并沒有好好履行到對那男孩的承諾,只是——
他顧不得那么多,唯有讓她盡快馬上離開這里,因而使勁搖著頭,使勁不停的叫著,以致抓著,撓著,希望她真能明白自己的所說,那就是,“馬上就要地震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聽不懂,終歸聽不懂,也才那般就只是表示很納悶,很不解。尤其剛睡醒,實在慵懶疲乏的坐在那里,望著他就只有發呆。他更急了,急的以致咬住了她的衣服,死死的拽著她,使勁向著門口拉去。
太反常了,就都快把她的衣服扯破了。這是在那他三次出現在她面前以來,從來就都不曾有過的。
所以她也就再坐不住的,趕忙俯下身來順著被那他一再被拉來扯去,終歸不知所以,以致實在急了的一再問他,“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讓我——喂,喂喂,你這是怎么了嘛?哼哼——”她快被那實在太反常的他嚇哭了,急哭了。他就更是欲哭無淚,唯有放開她,另行想辦法的瞬即跑到門口,用爪子在門上不停的抓著,撓著,刨著的,以致門上一道就又一道深深印痕。
“門外?門外怎么了?”她站起身,像是察覺到了一些什么。于是趕忙緊跟著他走到門前。也才只讓那他抓的就更狠了,以致爪子上就都磨出了血絲。
她看到了,也才正要蹲下去對他一番查看,卻被他猛的一聲嘶吼,嚇得她栗然愣在那里。
然后那他就又轉身繼續扒著門,更加狠狠的抓著刨著。只讓她剛打開門想一探究竟,卻只見那他稍待才一絲縫隙,便用頭猛地一撞,硬是瞬即擠出了門外。
他知道她是愛自己的,當然了,只是現在的樣子。是的,就只是這些。但足夠了。于是他也才要趕緊竄出去,就只為引她也離開。她愛現在的他,于是很是不放心的也才緊跟著跑出了門外,但卻是不斷的喊著的,就還只是讓他快回來。
她就還是不知。也才讓那他也就只有只顧自己的一個勁的跑,并非獨自離開,而是絕對肯定,確定,以及一定,那她的必定會追來。她自然愛他,愛現在的那它,所以她追了過去,但還是一邊追著一邊喊,就還是讓他快些回來。他也就只有跑,可就又怕她追不上,所以就只能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的跑跑停停,跑跑停停,就只要那她能一點點接近他,跟上他,離開這里。
這棟樓的第六層,縱然有電梯——所以就在她追到他二樓的時候,房子便立時晃動了。那她這也才恍然明白,于是更就突然想到的,卻并非趕緊奔出樓內,而是瞬即轉身就要上樓。就只因為,男孩還在那里。
他望著,然后——此時已然跑到一樓的那它,見其她那般——也不知該怎樣形容,總之比飛一般還要不一般的竟是那樣毅然決然的,猛地竄在她前方,實在聲淚俱下的對那她汪汪旺的暴吼不止。暴于那之前的千番給予,吼至此時的萬般不顧,以致在最悲哀的說,“求你了,就快些出去吧,我去救他,一定救他,就只為——哪怕——”說罷轉首回眸,已然消失不見。
她愣在那里,回想那它剛才的那一瞬息,居然是那樣像極了一個人的影子。到底是誰呢?她實在想不出,也絕不可容得等再想出,就被蜂擁而至的人群或推或擠,亦或拉的給帶出了樓外。單看著那樓上的玻璃,門窗,以及石塊,甚至——就像似暴雨傾盆一樣,剎那四處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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