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拿到了努力已久的畢業證,余繞秋真想痛快的睡上三天三夜,然后再出去大吃大喝個夠,可惜她這個小小的愿望對此刻的她來說仍然有些奢侈,因為海鳴硬把她拖到了海的另一端——香港去開什么服裝研討會。
“公費出差,免費跨海旅行,恐怕你自己花錢還不知道要存到幾時呢!”海鳴如是說。
她真想一拳把他那一臉自以為是揍到太平洋去。
然后第二天,她更恨自己為什么沒那么做,因為坐在那里開會的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知名人士,全都不是正常人,他們能滔滔不絕,廢寢忘食的一直從天亮講到天黑,用餐時間到了就叫人送外賣,坐在桌邊就吃起來,好像連吃個飯也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情偏偏她還不敢喘大氣,否則就要被認為不禮貌,不尊重,對她來說,沒有什么比如此受約束還要來得痛苦了。
“還說什么免費跨海旅行,簡直是活受罪。”好不容易填飽肚子,來到夾板上,吹著海風,余繞秋嘟噥著。
他們住在一艘豪華的油輪上,晚上就停靠在岸邊,可以看到香港的夜景。
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反射性的反握住然后把來人過肩摔到了海里。
“謀殺......”只聽一陣撲騰聲和嗆水的聲,然后便像塊石頭一樣直直的沉了下去。
“呀,是海鳴,慘了,他貌似不會游泳。”余繞秋急了,立馬跳下去撈他。
這個人可真不經淹,三兩下便直接沉了下去,連掙扎都沒掙扎幾下,余繞秋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他拖上船,按壓了幾下腹部,把水壓出來之后,見他咳了幾下,才忙叫人把他抬回房間去換衣服。
“這人也太不經淹了,通常人都會掙扎幾下喊幾聲救命才會沉下去的,他卻只半淹半嗆的說了句‘謀殺’便沒聲了,好像我動作再慢一點兒就真到地府報到去了一樣,誰讓他沒事從后面偷襲我來著,我還以為遇上色狼了,不過,這船上哪來的色狼,不就我們公司這幾個人么,真是的,反應太大了。”余繞秋站在門口,邊踱邊自言自語,想到自己差一點就成了殺人兇手,就足夠令她背脊發涼。
船醫出來了,告訴沒什么事,只是喝了幾口海水,剛替他換完干爽的衣服,現在已經醒了。
她從窗外往里面悄悄看了看,見他凌亂的頭發耷拉在額前,襯衣的扣子也半敞開著,靠在床頭,一只腳彎曲著,讓手搭在膝蓋上,時不時發出幾聲咳嗽,她的臉瞬間燒得通紅,扭頭回自己房間去了。
她怎么可以心動?她是花癡么?
她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上面,還有她之前救他時他身體里所傳遞的余溫。
想到這里,她的臉更熱了,她這輩子還沒有跟哪個男人那么近距離的接觸過,她一向都與男人保持兩公尺的距離,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還有身體接觸,不,應該是自從海鳴這個人出現以后,他便一直在她的兩公尺范圍之內,只是她自己沒有發覺而已,她奇怪自己為什么不排斥他,為什么跟他近距離接觸會覺得那么自然而理所應當?那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的大腦,一片混亂。
清晨的風吹得人很舒服,卻也吹來了余繞秋的內疚,隔壁幾乎整晚都在傳來這種咳嗽聲。
難道昨晚把他摔下海著涼了?現在是夏天耶,不是那么脆弱吧?
海鳴覺得躺著難受,便起身穿上衣服到夾板上吹風,因為隱形眼鏡跟著他一起掉進海里了,所以他不得不戴上那黑黑的眼鏡。
“我說你不是吧,一大男人怎么這么脆弱啊?大夏天的掉進海里洗個澡就涼到了?”余繞秋調侃他。
“我的肺天生就有點弱,經不起折騰,所以小時候才討厭游泳,但是我父親卻堅信我之所以弱,是因為我鍛煉不夠,所以經常逼著我下水學游泳,幸虧我外祖父及時出現,不然現在我已經是個死人了,甚至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記得這個世界上曾經存在過我這么一號人物。”他說著便劇烈的咳起來,咳得額上的血都現了,臉也通紅。
這故事有點似曾相識,但中哪聽過呢?余繞秋來不及細想,她此刻的心全被他揪到一處了。
“你還是回房歇著吧,讓船醫給你開點藥,總這樣也不是回事啊,你說你,昨晚上干嘛偷襲我。”余繞秋真急了,急得直跺腳。
“我沒有偷襲你啊。”海鳴睜著無辜的眼,說,“你說無聊,我就想告訴你開完會今天可以帶你去轉轉香港而已,誰知道你那么暴力,我這還沒開口說話,你就把我扔海里了。”
余繞秋徹底沒聲了,她這人就這樣,有理的時候說什么也要把人給說活了,理虧的時候卻也不犟嘴,該黑的黑,該白的白。
“呵呵,海總,您的普通話真是越說越順了,您慢慢吹,我進去睡會兒。”說完她便要溜。
“回來!睡什么,趕緊趁著還有些時間,去逛逛吧,不然現在早打道回府了,還讓你停在這岸邊睡,走吧。”說完強制性的把她拖走了,這一切極其自然,好像這一刻,他忘了她是個女人。
余繞秋邊走邊在心理抱怨,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霸道的人哪?并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逛街的!看他的樣子,他逛得可比她起勁多了。
他們喝完當地的港式早茶,便到旺角轉了一圈,那里有很多特色的小吃和購物商場,余繞秋第一次發現,海鳴原來看到小吃會兩眼泛光,而且像個孩子一樣興奮不已。
“好多年沒有來香港了,很懷念啊。”這是他一邊吃著魚蛋,一邊喊嘆的話。
余繞秋恨不能當場昏死過去,因為旁邊不時投來異樣的眼光,還有人說他們是兩口子,天哪,殺了她吧。
然后,他們打車去了灣仔,最后他們去了天平山頂看香港全景。
總算可以避開世人的眼光了,她長長的松了好大一口氣。
說是帶她來逛香港,根本就是他一個人在享受,在興奮,她可沒覺得有什么好玩的,她不像歐若飛,覺得哪都好玩,她寧可躺在家里睡大覺,也不想出來浪費體力。
山上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有種有如在云端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又想起歐陽修的那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她總算有點明白古代詩人為什么都那么喜歡游山玩水,而且意興闌珊的出口成詩,因為這山中的美景的確令人陶醉。
而更令人陶醉的,是此刻近距離挨坐在一起的兩個人的熱度,當他們回眸對視的那一剎那,夕陽映照下彼此的臉都顯得那么的令人沉醉。
“繞秋,我——”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即將要說出口的沖動。
是他的助理小王。
“什么,找到線索了?好,我馬上回來。”三言兩語,掛斷了,然后拖著余繞秋便往山下跑。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已經習慣了牽她的手,而她也沒有強烈的反抗,當她意識到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像這樣理所當然的牽著了。
“你干什么呀?我怎么覺得我這一整天都被你拽著走來走去的,你這人怎么這么霸道,老牽著別人鼻子走。”余繞秋在后面上邊被拖著成斜角狀,一邊抱怨
“我現在跟你說不清楚,總之我很急,我必須馬上趕回去。”
“大哥,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交通工具叫纜車,不用這么奔下山吧?”余繞秋翻了翻白眼,抗議道。
一言驚醒夢中人,海鳴這才想起還可以坐纜車下去,便又折回纜車售票處,去買了兩張票坐下山,至于坐在纜車上往下看的風景,他自然是沒有心思觀賞了,因為他此刻的心早就飛回大陸了。
而余繞秋就這樣結束了她亂七八糟的出差旅程,內心卻又不知為什么有一股隱隱的失落感,失落之余,又為之前那一剎那的悸動而臉熱心跳,她居然移情別戀了,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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