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character 39

　　Character39

　　清晨里，你在那里守候，我在那里停留，那一抹朝陽都為我們染上了憂傷。因為我們似乎再也不會相見了。你說是嗎？我說不是。

　　微風吹過的時候，我好想看看你長長的頭發飄在空中，還是那樣純真，沒有任何矯飾，你就像是一首詩，永遠刻在我的心里，你是我怎么也抹不去的記憶。

　　夜有時候來得太慢了，我總是苦苦等待著，等待你來到我這里，然后看著你匆匆而過。

　　瀚汐看見雅馨從窗外走過，她的眼還是會為自己停留。陽光美的肆意，把這世界的憂傷都照得明亮了。坐在鋼琴旁，苦苦彈著一首唱不盡的離愁，瀚汐腦海里盡是雅馨那不惹塵埃的美麗。

　　如今，等候她到來，然后看著她走遠，自己再彈奏一首曲子，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雅馨，還是在安慰小色。瀚汐這好像就是自己的生活。這是很幸福的等候，很傷心的別離。瀚汐眼神里多了一份留戀，讓人不忍看見。

　　對于瀚汐來說，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太過漫長。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一些愿望，今生屢屢矚目，便埋了一個下輩子擦肩而過的伏筆，待到日后便可再接再厲地廝守和思索。瀚汐看著鋼琴上那只燭火，它正在流淚，是為自己而難過么？

　　手機振動了，來了條短消息。

　　大雙，奶奶想你們了。你抽空給她打個電話吧。小雙的手機掉了，她有買新的嗎？他有沒有錢去買？你呢，你還好嗎？

　　瀚汐看得累了，這一字一句里飽含媽媽那熱烈的問候。他本來是不愿再跟媽媽聯系的，可是，每當看到這些溫暖的痛了胸口的問候，他的心就抑制不住顫抖。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冬風中一片顫抖的葉子，留戀著世間的一切。

　　媽，一切都好，弟弟買了手機，他還是原來那個號。

　　回了短信，瀚汐愈發覺得累了，他似乎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想起了那次跟媽媽吵架的情況，瀚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有著難以言說的愛與恨。

　　“你說什么？你要退學？”電話里媽媽的聲音像是很恨，很傷心。

　　“嗯，媽，我不想在這里浪費錢。”瀚汐想要好好的跟媽媽說說理由，他不想再次爭吵。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家窮，在那里受委屈了？”媽媽問得很直白，卻滿懷關心。

　　“不是，不是的。我是討厭這里，討厭同學，討厭老師，討厭自己！我在這里只是浪費你的錢。”瀚汐心里是苦澀的，他知道媽媽不懂自己，因為他自己也不懂自己。

　　“我愿意浪費這個錢！你給我好好地讀！”媽媽的口氣很堅定，很蠻橫。

　　“我在這里天天都是玩兒！我沒有好好學，我也學不下去！這里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瀚汐很委屈，學校里沒有人懂他，媽媽不懂他，他也不懂自己！

　　“我不管！我只要你在里邊呆著，直到畢業！”媽媽說話的聲音很大，瀚汐感到耳膜振動得厲害。

　　瀚汐的眼淚溢了出來，“媽媽，我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也不可以嗎？”瀚汐不曾知道，這句話當時痛徹了媽媽的心扉。

　　“你要是退學，那你從此不是我兒子！”

　　媽媽，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瀚汐的淚水一顆一顆掉下來，他的聲音里夾著難過，夾著失落，更多的是迷茫，“你可是我的媽媽……別人都不理解我……我以為至少我的媽媽……”

　　“呵呵……”媽媽笑得好難過，“全世界的人都不會覺得你是對的，你讓我怎么面對你的奶奶？你讓我怎么面對你死去的爸爸？！”

　　瀚汐不再說話，他聽著媽媽的哭罵，他掛了電話。看著黑夜，星星太過美麗，像是在嘲笑自己傻呼呼的固執。他覺得媽媽也不懂他，這個世界也不懂他。

　　他不曾知道，那個夜晚，從來沒有喝過酒的媽媽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