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啟使臣已經休整了一個月,陛下應該回應寧貴妃的請求了,請陛下圣裁。”柳丞相自持自己是女帝的外戚,常常明著要求女帝按自己的意愿走,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女帝又如何,在她面前,還不得咽下那口氣,將柳月接進宮封為貴妃?
而不知出于何種目的,雷厲風行的女帝也是多有謙讓,助長了她囂張的氣焰,現在文臣大都以她馬首是瞻,依附奉承,希望借她的力量乘風而上。
“丞相,皇妹的身體還未痊愈,朕擔心路途遙遠,皇妹不堪勞頓啊。”澹臺齊林微挑眉,真誠的擔憂從那雙桃花眼里流露出來。
“陛下,最近璃王殿下身體已經漸好,而天啟的使臣也一再的上書請求,看在天啟女皇的面上,也該讓殿下啟程了。”柳丞相不依不饒的將女帝的言語撥回去,一再緊逼。
“這……”有些猶豫的思考了片刻,轉向八重瑜,“八重怎么看?”
八重瑜冷靜的出列,雙手揮袖行禮,語氣恭敬:“回陛下的話,臣愚見,親人相思相念是人之常情,璃王殿下纏綿病榻,又,又失去父妃,定是相念親人的。況且您對寧貴妃許下承諾,等璃王殿下身體康健點就前往探親,此時璃王身體轉好,唯一的顧慮就沒有了,陛下可下旨應允。”
澹臺齊林瞇著眼看了八重瑜良久,帶著審視的鋒利眼神讓整個朝堂鴉雀無聲,空氣都凝固了似的,當所有人都快撐不住時,忽而一笑,撫掌做出決定,“既然八重這么說,那朕就寬心放皇妹前往吧。此番話倒是讓朕想起,八重很久沒有見到蓮兒了吧,下朝后去看看蓮兒吧,多日沒見,蓮兒可是惦記的緊。”說完,繼續回顧朝堂,等著其他的有事稟告。
回到家,柳丞相暢快淋漓的摔了好幾個古董花瓶,怒火正炙,心疼妻主的柳正夫上前勸慰,也只換來橫眉冷對:“哼,還有臉來勸我,要不是你那不爭氣的兒子偏偏喜歡上了澹臺璃,憑柳月的姿色還虜獲不了女帝的心嗎?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出這樣的逆子!”
柳正夫又是難堪又是委屈,不由的紅了眼眶。看到這一幕,柳庭蘭更是生氣,一下子摔了手中的茶杯,“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生了兒子都不知道好好教。八重家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那個八重蓮受寵,她們家怎么能這樣囂張,讓女帝為了她們當眾打我這張老臉!”
“妻主大人,縱使奴家有錯,月兒那孩子也是你的嫡子,又是陛下的貴妃,你怎么能在下人面前如此——如此的輕視他,要是傳出去讓月兒那孩子怎么面對其他人啊。”正夫掩面而泣,頹然的坐在椅上,傷心自家孩子的命運。
柳庭蘭有些羞愧,嘆了口氣,上前安撫自己的正夫,“好了,是我不對,今日朝堂上受了些氣,回來心情不好,你,多多體諒。”
“妻主——”撲進自家妻主懷里的正夫哭得傷心絕望,“我們只有一個兒子,沒有皇寵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柳庭蘭抱著正夫,示意下人退下,直到屋內沒有外人才開口:“你別哭,我會心疼,月兒是我的兒子,我自然疼他。可是,他當初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女帝怎么會毫無芥蒂。而且只要澹臺璃在,他的心只有她,什么都不顧!這次還放肆的求情讓我幫她離開這里,他到底有沒有身為帝妃的自覺啊……”說著說著,內心的火和憤慨就涌上來了。
“妻主,只要璃王離開就會好的,他會認命,看清現實的。到時候,我們還是等幫他謀劃啊。”正夫細聲的安慰,他對于自己這個兒子是寵的,怎忍心看他受盡折磨,還是早早的將禍源送走吧。
“哎,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我就等他醒過來。不過,有些事不得不提前謀劃啊,現在萬安殿的那位恩寵正隆,不過是女帝和八重家沒有矛盾,若是,出了點疙瘩,或是,八重家的勢力被削,他一定坐不住……”柳庭蘭也是老謀深算的狐貍,對于八重蓮和女帝之間的情況看得很清,也是時候點把火了。
“妻主的意思是?”依賴的看向自家妻主,正夫有些忐忑不安,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庭蘭笑著說道,“要是八重瑜死了呢?”
“怎么會呢?”正夫很是不解,那可是武將世家啊。
“因為司馬家想奪權。”淡定帶笑的聲音。
“可是……為什么?”正夫還是明白不了自家妻主的主意,這又有什么關系?
“你啊,你想司馬家和八重家杠上后,后宮的那兩位會無動于衷嗎?八重蓮有女帝恩寵,可是司馬家有兵權啊,那是女帝想掌控收回的東西,只是她不好立刻奪權罷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不就為月兒創造機會了嗎?”柳庭蘭不愧是浸淫官場幾十年的老狐貍,她的目的豈止是為了自家的孩子,她的野心可不小,軍權的誘惑誰擋得住?
“可是怎么樣才能讓司馬家的人刺殺八重瑜呢?”
“因為我想。”一臉高深莫測的柳庭蘭心情陰轉晴,似乎看到了那光明的位高權重的未來。
……
是夜,疏星點點,整個八重府只有門口的兩個打燈籠亮著,全府望過去黑壓壓的,沒有些許亮光,都陷入了寂靜。自從八重霍辭官后,就帶著赫連曦游山玩水去了,現下住在府邸里的只有八重姐妹,而今天八重玨她們兩又出城辦事去了,所以偌大的八重府只有八重瑜一個人,這為前來刺殺的人提供了便利,就差沒把目標送到刀下了。
穿著夜行衣的幾個黑影在屋瓦上輕點,迅速的移動著,悄無聲息的接近八重瑜住的房間,停頓了一會,彼此交換了個眼神,領首的在紙窗上挖了個小洞,吹了些江湖上霸道的迷煙。預計差不多了,走進房間,床上躺著的人深深的睡著,絲毫沒有察覺,飛身上前砍了幾刀,用火折子照了照,的確和雇主給的畫像一樣,探了探她的呼吸,點了點頭,將一塊鐵牌扔在地上,悄聲的離開了。
黎明,炊煙在淡紫的天空中裊娜的散去,一聲尖銳的驚叫劃破了八重府的上空:“來人吶,小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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