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歡并不知道自己迷糊了多久,只不過,所有的人都已經走開了,只剩下了她和朱勔。她看向朱勔,他并沒有什么奇怪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如常,而他,并不是太在乎那一塊玉,可是,那是她的命根子,她的希望啊。她茫然不知所措。
忽聽得朱勔在旁邊說:“讓公子受驚了,是本官的錯,平日里對他們的管教不嚴,便做什么事情都要出些什么大錯小錯,真是可惜了這一塊奇玉啊。”
自歡盯著地面上那一些晶瑩的碎片,有的話偏偏又是不能會說的,她定了定神,惋惜地道: “是小人沒有那個眼福,怎么能夠怪大人呢?”她作了一個揖,“說,如此一來,小生也該走了,不打擾大人。”
“可是,本官倒是還有話對景公子說。不對,應該是景姑娘。”朱勔拍了拍手掌,好幾個大漢已經攔在了她的面前。
“朱大人這是什么意思?”自歡回頭,目光定在了朱勔的那一張寬闊的臉上,“是要仗著你的勢力,為難小女子嗎?”
“姑娘又何必說得這樣子難聽呢,本官只不過是想請姑娘在這里多住幾日,有什么不妥嗎?還是本官的這一個面子太小了,姑娘看不上眼?”朱勔上前走了一步。
“大人嚴重了,是大人的面子太大了,阿歡買不起才是。不過,我想,大人胸懷廣闊,海納百川,自然也是不會為難小女子的,說出去會讓人笑話。”自歡輕笑了一下,并不將那些人放在眼里。她直視著朱勔,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來個魚死網破,又如何呢?她并不在乎這生死了,能活著,就活,不能活,也不會有什么怨言。
“說出去?怎么說?”朱勔大笑了一聲,“想不到景姑娘這么天真。”他對那些大漢使了一個眼色,說,“動手!”那些大漢立即向自歡逼了過去。
“好你個朱勔!”自歡罵了一聲,閃到了后面,與那些大漢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其實,她并不是怕這幾個人,就怕朱勔耍什么花招,她現在已經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咬了咬唇,回頭對朱勔道:“你以為,我會怕了你們嗎?”
朱勔沒有動,只是笑了一下,“怕不怕,等一下就見分曉了,姑娘何必著急呢。”他退得遠遠地,站在那里。
自歡來不及細想,那些大漢已經攻了上來了。他們手里的那些武器,在陽光下閃閃地發著光,很刺眼,讓自歡覺得眼睛有些發暈。她什么也利器也沒有帶,只是赤手空拳地與他們過招。那些大漢們,招招狠烈,毫不手下留情。自歡只是輕巧地避開他們的招式,她并不敢硬拼。
“等等。”朱勔突然喝了一聲,“不要傷了景姑娘,姑娘家的,掛了彩,可就不好看了。”
“大人放心。”那些人應道。
自歡聽了只是覺得好笑,她哼了一聲,“小女子先在這里感謝大人了,不過,各位雖不想小女子掛彩,小女子卻偏偏想各位掛彩呢。”她笑了一聲,那些大漢眼神掃到了她的身上,長劍揮了過去。
自歡身體后傾,頭往后仰,以極快的速度滑到了那人面前,腳下一掃,將兩名大漢掃到在地上,并且一個飛拳打在另一個人的頭顱上,其他的人見狀,又攻了上來,自歡的袖子一甩,一些紅紅綠綠的東西就灑了出來,灑在那幾個大漢的頭上,有的掉進了眼睛里,他們痛苦地搓著眼睛:“這是什么?”又有的抱著頭顱在地上滾著,直喊“我的眼睛”。
“還用問嗎?你們沒吃過辣椒啊?幾位大叔。”自歡拍了拍手掌,對朱勔笑了笑,“朱大人,真是對不住,做菜的,就是改不了脾氣,總喜歡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你看,一不小心才灑了,在下并非有意啊。”她又揮了揮衣袖,剛剛被她踢倒,正欲爬起來攻擊的人也沒有來得及躲開,就被灑種了,只是覺得全身都開始辣,像火燒一樣。
“你這妖女!”一人咬牙切齒地叫道。
“打不過就是妖女,小女子真是佩服幾位大叔了,只是不知道,皇后,皇太后打不打得過你們,那她們也是妖女嘍?”自歡義正凜然地說。幾個小嘍嘍還想對付她,她既然趕進來,當然也不會是毫無準備的。
“你別得意得太早了,有你好看的!”一人也怒罵出來。朝著朱勔那邊說。
朱勔也只是冷笑,對地上的人說:“還不滾開,丟人現眼。”
自歡看到那些人掙扎著起來,都走開了,又并沒有其他的人頂上來,擋著她,不免覺得奇怪,“朱大人什么意思?”她看著朱勔。
“沒什么意思。只是,景姑娘打了這么久,也應該累了吧,我想是時候讓人好好伺候你了,這么標致的姑娘,可不就是應該待在屋子里,等著人去好好地伺候嗎?”朱勔淡淡地說,臉上漾著一抹冷笑。他拍了拍手,兩個丫鬟模樣的女子便上來了,“去,把景姑娘給伺候好了。”
“是,是。大人。”那兩個丫鬟唯唯諾諾的道。
“不想我動手,就不要過來!”自歡喝道。可是,話一說完,又覺得很累,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一般。
“景姑娘,本官知道你的功夫俊,可是,本官也是好意啊,你不覺得很累嗎?是不是兩眼發黑,全身無力啊?”
自歡見他想自己走了一步,便后退了一步,可是才走了一步,便已經覺得天昏地暗,一下子就沒有了知覺。
在樓上喝茶的時候,江濠拿著杯子,喝了一小口,赫然想起了上次在江苑喝到的那奇怪的茶來,便問:“怎么不見弟妹?”他的目光定在了樓下。
“不用管她,就這怪脾氣,不讓她出去亂闖,還是要害了她不成?”江彧不緊不慢地說,他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水壺,正在騰騰的冒著熱氣,“這該死的犟脾氣……”他的話說到了一半卻又不再往下面說了。
江濠愕然地看著他。
“大哥有什么打算?”江彧突然問。
“還不知道呢,倒想在這里多呆幾日,杭州待得久了,出來了,才知道,這睦州,竟然也是塊寶地。”
江彧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停了一下,便又轉向桌子上的茶壺子,說:“水竟然也涼了,倒是快,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晚上在陪大哥喝茶了。”他站起來,頓了一下,又道,“該是喝酒才對,有時候,喝起茶來,還真是沒有意思。”江濠正在揣度著他的話,他已經推開了窗子,縱身躍了下去,什么聲音也沒有,甚至是風聲,都沒有。仿佛,這里一直都是只有江濠一個人。他朝外面看,忽見天空中多了一個白點,正想西北方向飛去,像是一只大鳥,又似乎不是。
樓下有客人一直在叫著“小二,小二”,可是根本沒有人應,江濠才想起來,緣何也一個早上沒有見到了。
林子里很靜,只是聽得到樹葉的沙沙聲。好一會兒,隱隱約約有一陣清脆的簫音傳來,樹上立即飄下了一個紫衣的男子。
“事情妥了?”另外的黑衣男子也似乎是從樹葉中走出來,只露出一雙黝黑的眼睛
“妥了。”紫衣男子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還有什么?”黑衣男子的眼睛已經瞇起了。
紫衣男子稍楞,淡漠了幾許,并不應答。另一人也不說話,哨子一響,白色的大鳥已經落了地。
“去哪兒?”紫衣男子問。
“你不說,還不讓我自己去弄清楚?”黑衣男子眉頭一凜。
“那種毒,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查不清楚,若不是愁著這解藥,你以為,我不宰了他?”
黑衣男子靜默著,然后問:“蘇州那邊,有什么動靜?”
“那老賊安分著呢,前幾日還施粥,施善來著。”
“果然是只老狐貍,不過,我倒要看看他能逍遙到幾時。”黑衣男子的眉毛動了動。
“你有什么好對策?”
“何必先動,打草必定驚了這一條蛇。”
“不怕不動的時候更會被反咬?”紫衣男子隱隱地有些擔憂。
“你見我怕過誰?”黑衣男子爽朗的一笑。
“夠狂妄,”紫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肩,“不過,怎么云逸閣還是無幾個人知曉呢?要是換了我做閣主,必定會名揚天下。”
“你也得先宰了我,否則,不就是休想?”黑衣男子不動聲色地說。
紫衣男子聽了不由得低罵一聲:“娘的!你就是一個怪物!自己躲在暗處,要老子在前面撐腰。真希望,哪天你的那一個官帽子將你扣死在那狗皇帝身邊。”他罵了一句還是覺得不太爽,準備繼續罵,可是青鷲叫了一聲,早已經飛上了天空,只留下了在天邊的一個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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