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最近很煩,因為一首詩,一首酒醉后做的愚蠢的詩。其實,做首詩對于一個有天分的文壇領袖來說是一件比吃飯喝茶還簡單的事,隨便說出口的幾句話就可能是世人眼中的千古佳作。但是這次自己酒醉后的詩,卻被有心人認為是侮辱皇夫,詆毀皇家的叛逆之作,其實那不過是排遣自感哀傷的幾句話罷了……
斷無蜂噪慕幽香,紅衣脫盡芳心苦。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秋風誤。
這幾句詩題在一幅枯荷圖上,干涸的蓮池,蜷縮枯萎的荷葉,只留下一根根枝干,滿池的荒涼殘跡。
那些人像蒼蠅盯著鮮肉那般,吸食著血液,發出嗡嗡的聲音,引來更多惡心的蒼蠅和更響的嗡嗡聲。各種議論聲讓她最近都不敢出門,那些所謂的文友也退避三舍,不曾上門,看盡了這世態炎涼。那些奉承者的躲避,愛慕者的逃離,朋友的拋棄……
頭痛的接過宮奴宣讀過的圣旨,女皇想見自己?總不會是想賞賜自己吧,不過苦中作樂的想一想,自己總算可以見到廟堂之高的統治者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沈小姐?”宮奴趾高氣揚的看著沈瀾,不掩飾臉上的鄙視。
“有勞大人稍等,沈某換身衣服就隨大人進宮。”沈瀾不想跟這樣勢力的庸俗之人計較,笑著應和,準備進屋換身衣服。對于現任的女帝,沈瀾是尊崇的,朝廷上手段狠戾卻又有效,注重民生,威望很高,是個有能力有才干的君主,若是能輔佐她,自己……
“沈小姐是該換身衣服了,君前失儀可是大罪……”宮奴掃視了一下沈瀾,尖銳的說著,完全沒有文人才女對她的崇拜和敬仰。
沈瀾克制內心的不快和侮辱,還是回屋換了件干凈的衣服才跟著宮奴去了皇宮。
可是進了那金碧輝煌珠玉相映的御書房,才發現坐在那金色鳳凰椅上的不只是女帝還有一個妖冶絕世的男子,女帝嬌寵的抱著那男子,笑容溫和寵愛,完全不像一個帝王,只是一個被愛情俘獲的女人。
震驚于眼前所見,沈瀾有些怔怔的站在那兒,完全沒有外人所見到的風流多才,聰敏機靈,忘記了上面是國家的最高的統治者,而她這樣直視女帝和女帝懷中的男子更是不敬。
女帝鋒利冰冷的視線猶如實質般的切割著沈瀾的身心,讓她不自覺的跪下低頭:“請陛下恕罪,沈瀾放肆了。”
一層黃色的單紗隔住了沈瀾和坐在鳳凰椅上的女帝,隱約的身影出現在紗簾后,低低的好聽的男音響起,聽不清他在說什么,片刻便傳出了女帝的輕笑聲和……調戲聲?
沈瀾跪在地上,不敢出聲,心中卻不停的轉著,能讓女帝這樣寵愛在乎,恐怕就只有那位世人盛傳的皇夫了,不過到真是世間唯一的絕色美人,一眼就讓人銘刻入骨,傾倒榮華。而那位自己想要輔佐的君王,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女,說不定還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癡情人……只不過,君王的心思誰能明白呢?
“沈瀾你起來回話吧。”威嚴的聲音有著霸氣。
“謝陛下。”沈瀾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站了起來,恭敬的立在一旁。
“沈瀾,她們說你寫詩詆毀朕的皇夫,可有此事?”聲音里帶上了肅殺和凜冽。
沈瀾的呼吸一窒,心都停了一下,趕緊跪下,回答道:“陛下,草民絕沒有詆毀皇夫之意,那只是草民的抒情之作,沒有絲毫影射和侮辱之意,請陛下明察。”
“哦,那為何朕的柳丞相上書你罔顧皇夫尊貴身份,作詩影射?”漫不經心的語調,似乎相信了沈瀾的話語,“世人皆知朕的皇夫閨名為蓮,而你的詩題在一幅枯荷圖上,不是在詛咒皇夫嗎?”
“草民……草民……”沈瀾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釋,這種東西也無從解釋。
“呵呵,陛下,臣妾看沈小姐并無那些意思,能寫出這樣詩篇的人必定是個情感充沛的人,怎會有這種壞心思?再說了,即使有人寫詩諷刺,臣妾也不會介意,有荷花開必有荷花謝,陛下總不能讓荷花不謝吧。”沈瀾聽著那軟糯好聽的聲音,心里微微定了定,還好皇夫大度圣明,依陛下寵他勁頭,若是他隨便說幾句,自己……“謝殿下。”
“沈瀾,既然皇夫為你說情,這事就算了吧。皇夫可是很看重你的才情,朕也期待你他日高中,為國效力。”
“謝陛下,草民感恩不盡,他日僥幸成為天子門生,必定為國效力,肝腦涂地,萬死不辭。”沈瀾是心甘情愿的立下誓言,有這樣的君主,自己的抱負怎會沒有施展的天地。
“好,好!朕等著……,你跪安吧。”
“草民告退。”沈瀾走出御書房,看著眼前巍峨的宮殿,一種豪邁之情油然而生,不久自己就會走進皇宮,為天下蒼生謀福利,夕陽染紅了半邊天,醉了沈瀾那顆耿直的心。
御書房中,八重蓮靠在女帝的肩上,長翹的睫毛半闔,似乎有些困倦,任由女帝摸著那頭柔亮細膩的頭發,放松的享受自己妻主的服務。
“蓮兒最近怎么一直那么嗜睡,可是身體不舒服?朕讓太醫為你把把脈如何,嗯?”放低了聲音,有心擔憂的看著懷中的可人兒,詢問著。
“唔,不要了,蓮兒好困。”斷續的聲音不自覺的撒嬌著,蹭了蹭女帝的脖子,半闔的眼簾閉上了。
“好,那抱你去休息一會。等會兒,叫你起來用膳,到時可不能朝我發小脾氣哦。”無奈的應下,溫柔的抱起懷中人,走進后室,小心翼翼的將他放下,蓋好被子。想了想,伸出手點了床上人的睡穴,摸了摸那微涼的臉龐,嘆了一聲氣,“就安安我的心吧,小蓮兒。”
一個身影走進了后室,帶著銀白的面具,一身深色的寬大袍子,也不向女帝行禮,坐在桌前,紅絲從衣袖中飛出,徑直纏上八重蓮的手腕,閉上眼不說話。
片刻收回絲線,面對等待的女帝,“身體有些虛,沒什么大問題,開些補藥就好。但還是要小心,畢竟懷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真的?”澹臺齊林喜上眉梢,俯下身在八重蓮的眉間落下一個親吻,“蓮兒,謝謝你。”這樣自己跟你之間永遠都不會只是單純的夫妻了,那是切不斷的連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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