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不去的青春（6）

　　……

　　有沒有那么一首歌

　　會讓你突然想起我

　　讓你歡喜也讓你憂

　　這么一個我

　　我現在唱的這首歌

　　若是讓你想起了我

　　涌上來的若是寂寞

　　我想知道為什么

　　有沒有那么一首歌

　　會讓你突然想起我

　　讓你歡喜也讓你憂

　　這么一個我

　　我現在唱的這首歌

　　就代表我對你訴說

　　……吉他吉他手坐在手坐在床邊戴著耳機，微閉著眼睛，嫻熟地彈著吉他，開始他一個人坐在那里自彈自唱，不知不覺地整個房間的人就跟著唱起來了，大家完全沉浸在舒緩的音樂和催人淚下的歌聲中，一向喧鬧的宿舍現在在音樂中安靜了下來。平日里活潑、開朗人在自己的歌聲中變得平靜，嚴肅或是淡淡的憂郁。

　　“酒真是好東西！飲入斷腸相思淚，酒不醉人人自醉?！闭f完，我抱起酒瓶子狂飲一口。

　　“哎呦，你還文起來了！”李星星笑起來了。

　　“不文，還武呢。要不你忍一下，讓我在你的屁股上狠狠地踩一百腳以釋放一下把我憋得都快爆炸的怒氣呀！”看著他的屁股，我的腳就癢得不行。

　　“那能行嗎。別以為只有你郁悶，我還郁悶加壓抑呢！”他的臉有些紅了。

　　“你郁悶什么，不妨說說！”我看著他。

　　他只是一個勁得喝酒，白白胖胖的臉變得又紅又燙?！澳氵€是個男人嗎，有什么話就說出來，別憋著。咱們今天是酒友，都喝了三瓶酒，現在應該升級到知己了。說出來吧，心里也就自在一些了?！贝碳に幌?，讓他借著酒勁把埋在心里的事情說出來。李星星沒有了往日的滑稽，茫然地看著前面幾秒，痛快地喝了一口酒說道：“我暗戀高中時的女同桌！”

　　“呵呵，還暗戀呢。趕緊去向她表白吧！”我看著他憂郁的神情說道。

　　“可是我，我沒有…沒有勇氣呀。萬一被她拒絕了怎么辦！”

　　“那你什么時候有勇氣，等到她把孩子抱到懷里時，你在沒人的角落就有勇氣哭了。去吧，你沒表白怎么知道人家會拒絕，就算她拒絕你了，你也是成功的！至少放下了心里的一塊石頭，讓她知道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還有另外一個男人，日夜思念她，愛她！”我借著酒勁把這些氣勢豪邁的話講給他聽。

　　他看著我，驚訝地看著我，說道：“你什么時候變成哲學家了？！”

　　“不要問我是不是哲學家，光說不頂用。你現在就去向她表白！”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拉著躺在床上的李星星。

　　“還是改天吧，我現在累了?！彼吐曊f道。

　　沒想到我的滔滔不絕就只換回這么一句話。一個男人在趁著酒勁時不敢干的事情，就別指望他以后會有勇氣去做。

　　“我去，宿舍怎么這么濃的酒味！”走進門的大頭捂著鼻子，有些生氣地說到。他走到桌子前看見躺在床上的李星星和我，笑了一下，撓著頭回到床上睡覺，宿舍變得平靜起來。

　　“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在樓下就聞到酒味了，尋香而來，覓至宿舍！”李成提著一瓶啤擠到我的床上，邊喝邊唱，唱了一會說道：“星星、老陳，你倆太不夠意思了，喝酒都不喚我一下。”

　　迷迷糊糊聽見床邊動了一下，一股惡臭就涌向鼻子邊上，不好，他拖鞋了！

　　“快洗腳去！”我喊了一聲。

　　“奧奧，等我喝完這瓶酒就去洗腳?！?/p>

　　李星星為了壯大他的游戲事業，特地拉著我跟他跑到市里買了一臺臺式電腦，抱著這個大家伙累得大汗淋漓，我憤憤地說道：“胖子李，這家伙比你還重好幾倍呢！”

　　“為了咱們以后的幸福生活，你就小小地忍耐一下，先苦后甜嘛！”他抱著主機箱，亦是汗流不止。

　　有了電腦，我們似乎也遺忘了煩惱，整天坐在電腦前打游戲，主要玩的是街機游戲，比如雙戰龍、魂斗羅、神龜大戰、雪人兄弟等等。他按著W、A、S、D鍵，我按著帶有箭頭的上線左右鍵，沉浸在游戲里廝殺，闖關和BOSS周旋大戰。在電腦屏幕里的卡通人物，我想起了小時候小伙伴們把“小霸王”游戲機插在電視機后面，兩個人拿著手柄，左右搖擺著身子打游戲。為了打游戲，我把我們家的那臺黑白電視機都給玩壞了。

　　街機游戲玩膩了，李星星就去網吧下載游戲。一天他手舞足蹈地跑了回來，向我說道：“阿文，我有好資源了。絕對的經典，絕對的刺激！”

　　經典，刺激。聽到這兩個名詞，我的神經立刻就興奮起來了，趕緊下床問道：“什么名字，有多刺激！”

　　“你小時候玩過警察抓小偷嗎?那時的你是不是非常希望自己全副武裝，拿著一把自己日思夜想而又無法得到的槍呢？！”他的聲音漸漸地由小變大，由平靜變得激動。

　　“當然了！快說什么好資源！”

　　“不著急，今天我們的夢想就要實現了！《半條命》將為我們點燃槍林彈雨的警匪大戰時代！”說著，他緊緊地抱著我。

　　后來我才知道這個游戲是CS系列游戲的前身，我不知該怎么樣來表達我對這個游戲的熱愛程度，但時間可以證明，因為這款游戲陪著我走完了以后的大學時光。

　　“你們宿舍是怎么用電的，上個月不是剛充五十度電嗎，怎么這么快就沒電了。是不是老用電腦打游戲，我每次查宿舍就看見你倆趴在電腦前，恨不得鉆進里面去！”我和李星星被導員劈頭劈臉地教訓了一頓，然后他拿著筆在“導員簽字”那一行里草草地寫下了名字。哎!雖然挨了一頓罵，但卻把電給“討”回來了。

　　“啪—”李星星在游戲里的角色被對面的狙擊手給打爆了頭，頭頂溢著鮮血，向后飄著倒了下來。

　　“你太水了，被她給打爆了頭！”我看著屏幕說道。李星星還想給自己找辯護的理由，剛張開嘴，卻傳來李成的聲音。

　　“老陳、星星，今天晚上有盛宴呢，咱們去參加班！”

　　“盛宴？！怎么學校食堂的飯價以每學期五毛錢的速度在增長，那些資本家什么時候懂得了社會主義的真諦，還會舍得給咱們擺盛宴！”李星星邊打游戲邊說。

　　“哎呀，你理解錯了。我說的盛宴是指學院今天晚上在大禮堂舉行活動，男生和女生自由搭配跳交際舞！”

　　“果然是狼的盛宴！學校領導什么時候知道關心咱們這群光棍的感情生活了？哈哈，這次是咱們擺脫光棍生活的最好時機。像我這樣的大帥哥，肯定能吸引眾位美女的眼光！星星，別玩了。把自己收拾一下，抓緊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以后的生活能否幸福就靠今天了！”我對他說道。

　　“咱們現在不是很幸福嗎？每天都能玩游戲，這還不夠嗎？”他暫停了游戲，轉過頭看著我。

　　“是幸福，但還不夠幸福。游戲只是視覺和感官上的刺激，但還未達到實質的幸福，只有感情上有了依靠，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幸福！”

　　“沖你這句話，我李星星今天非去不可！”

　　工科學院本來就是個狼多肉少的地方，所以就別指望會有單身美女會留給我們，長得一般的早就被其他男孩給追了。

　　“去，什么關心咱們的單身生活，明明是給他們自己找樂子！”李星星看著院里的幾個領導摸著舞伴的小腰，眉開眼笑地跳得很起勁。

　　“低點聲，別讓他們聽見了！”李成推著他的胳膊說道。

　　偌大的舞臺上不少舞伴在跳著舞，還有不少女生站在臺前等待某一位男生邀請她們做舞伴盡管她們外表孤傲，顯出不屑的樣子，但那露著欲望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們。

　　“星星，今天是你表現的機會了，深吸一口氣，大膽地走過去吧！”我拍拍他的肩膀。

　　“那你必須答應我，不管成不成功，我完了以后你必須上去邀請女孩跳舞?！彼苷J真地看著我。

　　“放心吧，沒問題！”我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們看著李星星走進女孩堆里，他跟一個長得很普通的女孩說了些什么，然后非常沮喪地走了回來，不用多問，光看他那垂頭喪氣的表情就知道沒戲。李星星看著我，我二話沒說就走進女孩那邊。在眾多的面孔中找了一個面色白凈，身材微胖的姑娘，走過去微笑著說道：“同學，可以跳支舞嗎？”

　　“我只是來看看，沒打算跳舞?！迸⒗浔卣f道，我們學院的姑娘無論相貌如何，在男生面前總是擺出一副孤高的樣子。

　　來這只是為了看看，多假的一句話呀！我用余光瞟了一眼，李星星正看著我，李成和我們班幾個同學也看著我，相互之間還說著什么。

　　“就幾分鐘，不會耽誤你時間的，我們也能相互認識一下?！蔽益移ばδ樀卣f道。

　　女孩不說話，像看街頭混混一樣看著我。不過我并沒有她那表面的鄙視表情而沮喪地放棄，面帶微笑地站在她面前，對付那些死要面子的女孩就得跟她耗著，看她能挺多久。

　　“去吧，你看人家多熱情呀！”她身旁的另外一個女孩向她說道，身旁許多女孩也帶著期望的眼神看著她。

　　“是呀，來吧，不會耽誤你時間的?！蔽胰孕χ?。

　　“最多一分鐘！”女孩答應了。

　　“好的，沒問題?！惫?，征服成功！

　　女孩很不情愿地，很不自然地伸出了她的手，我輕輕地握著那張潔白而柔軟的手，不知不覺地又回想起林芳那只纖細，好看的手，可惜那只手漸漸變得陌生，模糊。

　　跳了不到一分鐘，她的臉變得越來越紅，最后生硬地說了一句：“好了，時間到了！”然后松開了手。

　　“好的，很高興認識你。謝謝給我了一次與你共舞的機會?！蔽姨鹧悦壅Z地說道。

　　女孩不說話，但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我很得意地向李成他們走去，同學們都不約而同地向我鼓掌。許多人朝我們這邊看著，看著我。

　　“老陳，有沒有信心。這呂雨佳可是難纏的主?。　崩畛上蛭艺f道。他告訴我，和我跳舞的那個女孩叫呂雨佳，心如磐石一般堅硬，不少男生追她都以失敗而告終。這會李成挑動我去追她。

　　“如果你兩天之內追到她，我請你吃兩天飯，吃什么你隨便挑！”沒想到一向摳門的李成今天這么大方，我當時就想答應，但我還是留個心眼。

　　“如果我失敗了呢？”我問他。

　　“我不向你要任何東西?！?/p>

　　“好，成交！”這種只賺不賠，毫無風險生意我當然愿意做了。想著“美女”在懷，吃著香噴噴的鴨脖子，這種滋味多爽??！

　　接下來我開始實施了“攻下”呂雨佳的戰略，首先從同學那里要來了她的手機號碼，每天固定一條短信，短信中不向她透露自己的姓名，也不說我是她的舞伴，給她留下懸念，即使她不回復我的短信，但我照發不誤。

　　第二步讓同學向她傳達我陳文要與她“交朋友”的意思，三個男生分上午、下午和晚上，依次向她發起進攻。第一個回來給我說：“那個姑娘一聽是你的大名，立馬就變臉了！說她還為上次跳舞的事情生氣呢！”

　　第二個回來說道：“人家狠狠地說道，她對你毫無興趣！”

　　第三個回來說道：“她已經成功把你拉入黑名單了，即使你發再多的短信也沒用！”

　　怎么能這么絕！直接把我拉入黑名單，這場“攻堅戰”中我連損三路人馬，還直接讓人家給屏蔽了，輸得很沒面子呀！眼看著一天都過去了，而事情不但毫無進展，形勢還愈演愈烈，對我是大大的不利！我在宿舍內急得團團轉。這時我腦里閃過一個人，站長夫人！我們廣播站站長的女朋友，這個胖乎乎的女孩跟我關系還不錯，女孩之間溝通比較容易，不像那三個好家伙都不知道在呂雨佳面前放低姿態，動不動就擺起男人的架子，讓我在她心中的紳士形象大損！目前只有站長婦人能替我扭轉戰局了。

　　“放心吧，我會盡力的！”站長夫人在聽完我的苦訴之后就說了這么一句話。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她告訴我：“人家昨天晚上跟我說了，自己有男朋友了。”

　　好吧，我也不是那種橫刀奪愛的人，為期一天的“愛情攻堅戰”以失敗而告終。回到宿舍找李星星打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