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晚上,皓月當空,月色溶溶。
鄭永其和小保姆小云緊緊地依偎在花前月下。今晚月色多美好,今昔何昔!共度良宵情意濃,不離不棄!……
鄭永其在小云耳邊輕言愛語:“小云,咱們要把婚禮舉辦得非常非常隆重!我要在所有的親戚朋友面前大聲發誓,我要愛你一生一世!我要保護你!”
“永其哥,我也愛你一生一世!”小云深情地說。突然,她略顯憂郁,說:“不知道你媽媽會同意我們結婚嗎?”
“會的,她一定會的。”
在靜謐的月下,鄭永其深情地看著小云,發現今晚小云與往昔大有不同:圓圓的臉,兩只眼睛像黑寶石一樣,亮晶晶的,閃耀著聰敏、慧巧、活潑的光芒;秀長的睫毛,好像清清的湖水旁邊的密密的樹林,給人一種深邃而又神秘的感覺。烏黑的長發,即柔軟又纖細,隨著秋風在腦后飄拂著。
小云強烈地撞擊著鄭永其的心,似乎整個世界要合著那靜寂的夜一起消融……
“小云,你冷嗎?”鄭永其關心地問。
“我不冷,哥哥的懷抱是最溫暖的地方!”小云溫柔地說。突然她一手指著月亮,說:“永其哥你看!月好圓啊!”
……
“已經十點多了,他們怎么還沒有回來啊!”魏小賢拿著椅子坐在別墅的大門口,自言自語:“現在的年輕人啊,玩耍就像過年一樣!”
突然,一陣涼風拂過,魏小賢只覺身上在發抖,心涼了半截……
話說魏小賢今年四十余三,為人精明能干,是花船市政府書記。一個女人家,官職做到這份上,算得上是春風得意。然而,她一直為她兒子的婚事頭痛。
五年前,她的丈夫因身患絕癥而命喪黃泉,拋下她母子倆離開了人間。那時候,兒子鄭永其正就讀市內的一所名牌大學。可憐一個女輩啊!又當爹又當媽,已經夠辛苦,更何況讓兒子一直讀完了大學。現在兒子畢業了,負擔也沒那么重了。剛剛畢業那年,市政府領導就聘請他到人大辦公室搞秘書工作。這可是個打著燈籠都難找到的好工作,可兒子卻認為這工作沒意思,執意要離開辦公室自己出去闖一闖。現在倒好,找了一份教書匠的工作!氣死了!更讓她惱火的是兒子的婚事,別人送上門來的千金小姐他不要,偏偏被家里的那個小保姆迷住了。這不是生就的一幅賤骨頭嗎!
說起小保姆小云,自己就感到很后悔。自己當時忙于工作無暇料理家務,所以就到家政服務所請了這個保姆。記得第二天早上,小云來到自己家時手中拿著一個畫板,提著一袋顏料,肩上還背了一大包書。瞧那模樣,好象一位大畫家似的。小云一跨進鄭家大門,魏小賢就給了她一個臉色,對她敲了警鐘,說你來我家是當保姆來干活的,不是上什么美術院校的。她滿頭涔汗,笑呵呵地回答說,自己會把家里的大小事兒做得很好。誰也沒有想到,事情就糟在她手里的那支畫筆,竟把兒子的魂給勾去了!簡直——
想到此,魏小賢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氣呼呼地罵道:“永其也太不聽話了!”
真是無巧不成書。此時,鄭永其和小云剛剛回到家,鄭永其突然聽到媽媽在罵自己,就問:“媽,怎么了?”
“你到我房間來一下,媽有事要和你談談。”魏小賢說完就走進了她的房間。
鄭永其摸著后腦,不知甚事惹媽媽生氣了,看來又要挨訓了。
“小云,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到媽媽房間去一下。”鄭永其對小云說。小云會意地點點頭。
鄭永其走進媽媽的房間,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入座。媽媽卻關心倍至的說:“永其,你已老大不小了,應該考慮一下你婚姻的事了,上次王大媽跟你提到的那位李艷,她家境不錯,人也很好,又門當戶對,我看呀,她是個很好的人選。永其,不要再拖了。”
鄭永其心里的那塊石頭一下子落了下來,安慰媽媽:“媽,這件事您就別操心了吧。媳婦的事,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您急啥呢!”
“聽你這么說,是不是已經有了心上人?”媽媽明知故問:“是誰呀?下次帶回家讓媽瞧瞧。”
“咱家小云妹呀!”
媽聽后恕火沖天:“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她有什么好?這種鄉下人有啥出息?她除了有一幅攝人魂魄的風流相,她還能有什么?告訴你,我明天就把她給辭退!”
“媽,你干嘛這么說啊?”鄭永其說。
這時小云聽到主人家爭吵,便走了出來。當她聽到要辭退自己時,心里頓覺委曲,淚水像丟炸彈似的落到地上……
鄭永其干脆跟媽媽攤了牌:“我要和她結婚!”
“你——”媽媽又氣又惱又傷心:“你如果和她結婚,就滾出這個鄭家!永遠不要回來!”
鄭永其想跟媽媽解釋:“媽,您聽我說——”
只聽媽媽大聲吼道:“別說了!”
看到媽媽這幅樣子,鄭永其只覺臉上滾燙發熱,心里很內疚……
第二天,小云很早就把早餐做好了端上了桌。小云趁他們母子還沒有起床的那會,回到廚房把鍋碗盆清洗一下,接著又把地面打掃得干干凈凈。
鄭永其倆母子起床了。
“小云,你做的早餐真好吃!哪天要跟你學學嘛。”鄭永其一邊吃著一邊夸著。
小云擦了擦手,走出廚房,見鄭永其拿著早餐正在吃,便訕笑著對他說:“永其哥,你先洗洗臉再吃好嗎?”
鄭永其回過頭,很尷尬地笑了笑:“老婆,誰叫你做得這么好吃呢?我先嘗為快嘛!”小云端著一盆洗臉水遞給鄭永其,他接過直夸“老婆你真好!”
此時只聽魏小賢在后面干咳了兩聲:“什么亂七八糟的!”
小云靦腆地向魏小賢問了個好:“阿姨早!我先去給您倒點洗臉水來。”小云的臉色如同天邊的早霞紅彤彤地。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魏小賢氣得臉色發黑,輕輕地罵道:“也不灑泡尿照照自己那德性!還想給我做兒媳婦,做夢去吧!”
“媽-——”鄭永其說了一邊就被他媽媽截住了。
“別在這里跟我叫!媽媽很生氣!”
鄭永其啞言。
早餐后,小云端來一盆水,忙著擦地板。魏小賢從臥室內出來,提了一個小包。因為今天要到省里面開會,接見的是高一層的領導,所以對自己也偏重了形象的包裝。把自己輕描淡畫了一翻,換上那套比較時髦而又莊重的衣服。她提著小包對小云說:“小云,今天我要去省里面開會,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過兩天永其的奶奶要來,我看這屋子里的活用不著你干了,你回去吧!”魏小賢從包里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這是你這些日子的工資。”
小云停下了手中的活,擦擦額頭的汗水,接過錢說:“阿姨,我知道你為什么要辭退我,您們昨晚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是呀,我一個鄉下妹子要才沒才,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怎么能配得上做您家的媳婦呢?”
鄭永其在一旁岔嘴:“媽,小云不是干得好好的嗎?干嗎要讓她走呀——”
“少岔嘴!”媽媽大發雷霆。
小云說:“我把地面擦干凈把碗筷洗洗,好了馬上就走。”
魏小賢笑了。隨后,她告訴鄭永其:“兒子,媽上班去了!”
小云把家里該清洗的都清洗了,該收拾的也都收拾好了。回到房間,把她的東西裝進了行李包。片刻,小云背上了行李包從臥室里出來,說:“永其,我走了,再見!”小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鄭家大門。
“小云!”鄭永其追出門外:“小云,我送送你吧!”
“你原諒我媽媽好嗎?她有些地方是做得不怎么好,也許是她工作太繁忙了吧!”鄭永其幫她提了一袋顏色,說:“小云,你出去以后準備到哪里去?回家嗎?”
小云默默無語。許久,她嘆了口氣對鄭永其說:“我希望你能把我忘了,你能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朋友!”
鄭永其停下了腳步,一把抱住小云,哽咽著說:“小云,你就先暫時離開這個家吧,待日后我再慢慢地說服媽媽。”
小云噙著淚:“別那么說,我一個鄉下女孩,根本配不上你這高干子弟。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可我沒那個福氣嘛!你還是找個門對戶當的女孩子和她結婚吧!”她突然慟哭起來。
“不!我這一生非你不娶!”
“你還是回去吧!我在你房間里留了一副我畫的畫,希望你看到這副畫的時候,能夠想起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小云掙脫了他的擁抱,搶過鄭永其手中的袋子,跑向遠方。
“小云!小云!”鄭永其喊著,追著。但是小云的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路的盡頭!鄭永其一下子癱軟在地,傷心地流淚,許久、許久……
都市的車流聲人流聲還有那樂曲都溶合在一起,顯得一切是那么和諧。但對鄭永其來說,一切都毫無意義……
鄭永其有氣無力地回到了家,匆忙走進自己的房間,拴上了門。只見小云的一張自畫像擱在抽屜上。他拿起這張畫,不禁淚如雨下……
記得是小云到鄭家不久的一天,她把家務事都料理好后,就拿起畫夾到樓下寫生。這天恰巧學校放假,所以鄭永其早早地回了家。看到小云正在作畫,便迷惑的問:“怎么你還是位業余美術工作者?”
小云靦腆地笑了笑,說:“大哥取笑了。我只是個業余美術愛好者罷了。”
“你既然有這方面的才能干嗎不去深造而要出來打工呢?”小云放下筆輕嘆了口氣,透出一絲憂郁的眼神,她終于把事情說穿了。
她家住在西門縣一個小小的貧困山村里。高中畢業后考取了市美術學院。成為當時這個小山村里有史以來第一位國家公費的大專生。可剛剛讀了一年,她父母便逼她嫁給當地一個腰纏萬貫可以作她父親的男人。小云哪肯和這種男人過一輩子?年齡的差距是小事,最主要的是沒有一點感情啊!小云不能接受這沒有感情的婚姻,無奈之下只好逃了出來……
小云的不幸遭遇使他同情。后來他和小云相處了一些日子后,發現小云不僅人材出眾,而且心地善良,便不知不覺深深地愛上了她……
啊!離別愁恨,才下眉頭卻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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