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天空在微笑,仿佛,天空也在對著我微笑
1
沒想到的是,沈光蕙居然陪著我們瘋了那么久。
“沈光蕙,快三點了,明天不上班嗎?”我把手機(jī)的時間改為了溫哥華時間,看了看,便問道。
“不關(guān)系啦,你們難得來到,作為你們閨蜜的我,怎么可能不陪你瘋一下呢!”沈光蕙笑笑說,“明天我可以遲一點去的,因為沒有約到客戶,不急不急!”
“那就好!”我說。走著走著我們便到沈光蕙家了。
沈光蕙家裝修得很漂亮,很有西式簡約的風(fēng)格。記得她以前說過她想要西式簡約風(fēng)的房子,現(xiàn)在她終于努力到了。
沈光蕙去酒柜開了一支紅酒,“剛才在餐廳沒有好好地瘋一下,現(xiàn)在回到家里了,沒人管了,總要瘋一下吧!”沈光蕙笑笑。
“那是當(dāng)然的。”朱迪之很快的應(yīng)和道。
三個人,我們居然喝了三支,又開了一支,我們已經(jīng)有了醉意。沈光蕙家里的陽臺很像我之前的那個,我們走去陽臺,曾幾何時,我們也在這樣的陽臺下喝酒。
我站在陽臺上,向天空說:「愛情萬歲!」。說著當(dāng)年的同一句話,有著當(dāng)年的同一種感受,只是地方變了,但是情感總是改變不了的。
2
陽臺下,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戛然而止,一雙男女走下車,女的那個是樂姬,他們好象正在爭執(zhí)。
「你們快來看看。」我把迪之和光蕙叫到陽臺上。
那個男人看來有三十多歲,衣履光鮮,樂姬穿著一件白色外套,一條粉紅色迷你裙,展露她最引以為傲的一雙玉腿。他們正在吵架,我聽不到他們吵什么,那個男人好象發(fā)很大脾氣,他們吵了一陣子,男人要上車,樂姬拉著他,男人堅持要上車,樂姬在哭,男人甩開她,上車后,更把她的皮包拋出車外。樂姬用身體把車子擋住,那個男人竟然開車離去,樂姬可憐兮兮地拾起地上的皮包。
「她也有今天。」迪之笑說。
「那個男人,我好象在一本財經(jīng)雜志上見過他的照片。」光蕙說。
「樂姬的男朋友一定非富則貴,否則,便是很有名氣。」我說,「林方文是個例外。」
「征服林方文有滿足感嘛!」光蕙說。
「來!我們?yōu)闃芳Ыo男人拋棄慶祝!」迪之把一瓶香檳倒在街上。
「這瓶香檳很貴的!」光蕙制止她。
香檳象一陣雨灑在樂姬身上,她抬頭看看是誰的惡作劇。
「Hi!」迪之向她揚(yáng)手。
我和光蕙拉著迪之飛奔回屋里,三個人倒在地上大笑。
「你猜她知道是我們嗎?」迪之問。
「這里是十五樓,她認(rèn)得我們才怪!」光蕙說。
「我愛死這個陽臺了!」我說。
若不是那個陽臺,我不會看到象樂姬這種戰(zhàn)無不勝的女子,竟然向一個男人乞憐,她也不過如此吧?多么不可一世的女子,在愛情或物質(zhì)面前,還是要低頭。
3
看見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戛然而止,我忽然的想起了以往的那件事情。
車上走下來一個男子,沈光蕙住的樓層不高。我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個人的面龐。
“是他?”我叫了起來。沒有想到某人的思憶會追隨我到溫哥華,莫非某人真的注定了要在我的世界里胡亂的走來走去,而我卻無法抓捕住他?
“誰?”沈光蕙望了一下陽臺下面。看見了那臺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他是誰阿?”
“韓星宇!”我說著。
和他上一次見面還是在香港。
「你好嗎?」坐在我面前的韓星宇說。
我微笑點點頭。我們在中區(qū)一家西班牙小餐館吃晚飯,是分手后第一次見面。接到他打來的電話時,我有點驚訝。
「忙嗎?」我問。
「剛剛從美國回來,過幾天要去北京。這兩年來,好像都是在天空上度過。你呢?書店的生意好嗎?」
「已經(jīng)開始賺錢了。」
「那豈不是很快會變成小富婆?」
「那得要把『面包樹』變成連鎖書店才有機(jī)會。」
「也不是沒可能的。」
「這是我的夢想呢!」
「要是你想把『面包樹』變成網(wǎng)上書店,我很樂意幫忙。」
「會變成『亞馬遜』那樣的網(wǎng)上書店嗎?」我笑著問。
「說不定啊!」
「我們太現(xiàn)實了,見面都在說錢。」我說。
他笑了:「你還是住在以前的地方嗎?」
「房子已經(jīng)賣了,我現(xiàn)在住在書店附近,很方便。你呢?還是住在那個可以看到很藍(lán)的天空的房子嗎?」
「我常常不在香港,那間房子去年已經(jīng)賣了。」
「那好啊!今年開始,房子都在跌價。」我說。
韓星宇從背包里掏出一個方形的鐵盒子出來,那個盒子的顏色很鮮艷,上面印上一雙古代歐洲男女談情的圖畫。
「這是布列塔尼的名產(chǎn)『丹特爾』蛋餅,蘇珊寄來給你的,她以為我們還在一起。」他尷尬地說。
「喔。」我打開盒子,蛋香和奶香撲鼻,每一塊蛋餅也用彩藍(lán)色的玻璃紙包裹著,很漂亮。
「你還是惦念著林方文嗎?」韓星宇溫柔地問。
我無奈地笑笑,我很難說那是惦念,你惦念的人,或許還有重逢的可能吧?
4
想起和他坐在一起說的話,問我,還是惦記著林方文嗎?那一次,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的確是惦記著他。
和他分手,是因為林方文,我覺得很對不起韓星宇。
那年除夕,在布列塔尼餐廳里,燈影搖曳,我坐在回轉(zhuǎn)木馬旁邊。酒和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韓星宇和他的朋友在我身邊說著話,那聲音卻好像跟我隔著幾個世界的距離,我的耳朵只有一片無聲的荒涼。
直到韓星宇拉著我到外面看煙花,寒冷的空氣襲來,我才從幾個世界之外回到凄涼的現(xiàn)實。海上的小船向夜空放射煙花,一朵一朵的煙花在天際墜落,我看到的卻只是蒼白的顏色。
當(dāng)最后一朵煙花在我身邊墜落,我抬頭望著韓星宇,一瞬間,我發(fā)現(xiàn)我從不認(rèn)識他,我為什么會跟著這個陌生人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林方文知道的話,會很傷心的。我什么時候背叛了我們的愛情?讓他一個人流落在遠(yuǎn)方,被水淹沒了。
我也許從未愛過韓星宇,我只是以為我可以愛他。
5
“不叫他嗎?”迪之望著韓星宇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問我。
我搖搖頭,“不叫了,住得這么近,要是能遇見的話,總會遇見的。”
在那片國外的領(lǐng)土上,林方文叫他的使者,帶著思憶來找我,是因為林方文感覺到我的消失嗎?他總要讓我想起他。即使身邊的每一件小事。
6
那年光景,很奇妙很奇異,我沒有想到,在不同的國度之中,我們的思憶能再次上演同樣的序幕,或許,那些場景都是相似的,因為,心底里最深的記憶,控制著我們每一天的生活,過著的,都是記憶中最深的那個生活。
7
我們?nèi)齻€在睡在了一張床上,多久了?我們沒有試過睡在同一張床上。那年,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是因為,林方文對我的傷害。朱迪之和沈光蕙是來陪我睡的。閨蜜的好處就是,她們總能陪自己哭泣,陪自己快樂。
我想即使韓星宇不出現(xiàn)的溫哥華,我也一樣會想起林方文。他是我內(nèi)心深處的最深刻的記憶,怎么可能不會想起。
就是這一張床,我也想起了,那年,林方文給我的傷害。眼角微微有淚,朱迪之和沈光蕙已經(jīng)睡著了。
我依舊和上次那樣爬起身來,去刷牙。在浴室的鏡子里看到嘴里含著牙膏泡沫的自己時,我忽然軟弱了。在昏黃的燈下,在那面光亮的鏡子里,我看到的只是一片濕潤的模糊。林方文是不會再找我的吧?可我現(xiàn)在是多么的想他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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