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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楓的江湖  文/樓枯

第一十二章    第一次見面1

  在上天山之前我去了趟洪湖縣,去天山借學劍之機一窺西隱一脈虛實是在我來君山之前就已經訂好的計劃,具體運作由拭劍堂的副堂主邵玉清負責。邵玉清是拭劍堂排名第四的副堂主,實際卻是僅次于金百川的堂中二號人物,邵氏精明干練,處事圓潤,心眼也不算太壞。我對他頗多好感,一直尊之以師長之禮,尤其是這幾年,他主持堂中常務,對我頗多教導。邵副堂主要我順其自然,什么都不要我管,到時候自然而然地會有人請我上天山,我絲毫不懷疑他的運作能力,因此在離開君山后就直接去了洪湖縣。

  我去洪湖的目的只有一個:安排李少沖入堂。

  洪湖派現在已經是三十六家中的佼佼者,重回八大門派看來也只是時間問題,因此這個以前并不受重視的門派,這兩年重新得到了堂里的重視,臨安一直在物色合適的人選充當黑子,這個人既要身世干凈,又要機敏能干,還要能為我們所用。我地位卑微,不知道他們究竟安插了多少黑子在洪湖派,但我想李少沖一定是一個合適的人選,有了他,我在洪湖派就有了根。

  要把李少沖拉進堂里,首先得得到穆曉霞的同意。穆英的女兒穆曉霞,為了她的初戀戀人莊天應而立誓入堂,莊天應那時年輕氣盛,因不滿朝廷對蒙古人屈膝投降,一怒之下刺殺了北上獻貢的使臣。使臣在境外被殺,拭劍堂有義務將兇手緝拿歸案交付有司議罪。邵副堂主那時正在物色安插進洪湖派的黑子,聞此覺得有機可趁,于是找到曉霞,告訴她拭劍堂可以保證莊天應好好地活著,作為交換她必須立誓入堂,為拭劍堂辦差。穆曉霞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我進城的第二天,約她在洪湖縣后花巷的一處宅子見面,宅子是我讓趙豐買的,那是七年前的事了,他到秦州辦貨,我把一個漂漂亮亮懷了孕的女孩子和三百兩銀子交給他,交代他把人安置在洪湖縣,他拍著胸脯說一定把事情辦的妥妥帖帖,銀子他一毫不肯收,我也不強求,我知道他有錢,且肯為別人花錢。

  趙豐是穆英的第三個徒弟,九流三教都耍的開,在洪湖縣也算是個手眼通天、呼風喚雨的人物,這正是我把事情交給他辦的原因,既然瞞不過他的眼,不如索性把事情放在明處,反見真誠。

  這件事趙豐敢瞞任何人,卻不敢瞞曉霞,她是那種特別精細的人,說她能明察秋毫,是抬舉她了,但等閑的事卻是難瞞過她的眼睛的。趙豐有多少把柄在她手里攥著我不知道,但曉霞指使他就跟他那時指使李少沖一樣,一個頤指氣使,一個貼耳俯首。

  我寄養在洪湖的女子名叫九娘,我跟她并無肌膚之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別的男人的。我耗費心思把她安置在洪湖縣,只是用她做個幌子方便我和曉霞的私會。對拉李少沖入堂曉霞是非常贊同的,因為在幾次向小平山派遣黑子失敗后,一度有傳言說邵副堂主有意讓曉霞嫁給蘇清河,借此打進小平山。這自然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李少沖入堂的事敲定后,依例由她上報邵副堂主,只有得到臨安的照準,她才能實施我們商議好的計劃,一般來說要先對李少沖觀察三年,只有確認他是個可用之人后,才能正式堂里舉薦,由堂里派人明察暗考,根據考核的結果決定是否吸納。這是拭劍堂吸收黑子的慣常做法,但我相信這些對李少沖完全不適用,非常之人,非常之機,自然須有非常之法。

  李少沖的事一定,我決定離開洪湖,在離開的當日,卻在街上撞見了李少沖,他穿著捕快的公服,又黑又瘦,跟我們初會時并無兩樣,但身體明顯結實多了,眸子閃閃發亮。我們在街上聊了一會,就去了一家酒店,一壺酒才喝到一半,趙豐就闖了進來,在洪湖縣想逃脫他的眼還真是難。沒辦法只好隨他去了穆府,師兄穆英不在家,大弟子肖天海也不在,趙豐就更加放肆,那晚我終于被他灌倒了。

  第二天我就踏上了西去的道路。李少沖一路送到城外十里橋,我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回吧。曉霞是個苦命人,平日多照看著點。”他點點頭,問我:“這一去何時才能再見?”我說:“短者一兩年,長者三五載,你我有緣,定有重逢之日。”

  ……

  甘隴六雄是橫行于隴西的八股悍匪之一,我早聽過他們的惡名,卻沒有想到他們也是拭劍堂的黑子,這次正是他們中的老二杜仲和老四羊肚兒來負責接引我去天山的。我們算定一個會起風沙的夜晚,在天山派掌門人唐飛遲的岳母余姥姥回山的必經之路上設個局,讓她老人家認識并喜歡上我這個有為青年,然后心甘情愿地邀我上天山。我不客氣地把他倆罵了一頓,西隱一脈是久居荒山,做事與世人格格不入,但人家又不傻,那余姥姥是孤隱峰余牙子的干女兒,老江湖了,能輕易就上了你套?

  杜仲悶著頭不說話,羊肚兒脾氣急,反問我怎么辦,我火了,說:“你問我我問誰去。”他梗著脖子拉架勢要跟我吵一架,杜仲把他勸到一旁,磕磕旱煙袋對我說:“先試試,再說咱這又不是第一站。”

  他說不是第一站,意思是前面已經有人做了鋪墊,我的氣消了一半,拭劍堂人才濟濟,真要認真做一件,還真沒什么好擔心的。他搗了羊肚兒一拳,那貨翻眼看看我不理我,我又搗了他一拳,那貨翻著白眼罵我:“你煩不煩?”然后就笑了。

  我問他:“幾個了?”他撇撇嘴,踮著腳說:“也就四十來個……差的遠呢。”杜仲換上一鍋子新煙絲,說:“你呀,早晚栽在女人身上。”羊肚兒嘿然冷笑道:“似你我這般成天在刀口上討飯吃的,今晚睡下,明兒就不知道能不能起來,還顧那許多?馬王爺要睡一萬個女人,咱沒他那本事,不過是睡一個賺一個罷了。”杜仲道:“你糟蹋就糟蹋了,何苦又要多殺人命呢,這不是損陰德嗎。”羊肚兒嗤然一笑,道:“了不得少活二十年,你我壞事做絕,生死薄上早畫滿了死符,還指望壽終正寢?!早死早投生啊。”杜仲笑道:“你啊,功夫都練到一張嘴上了。”

  羊肚兒咧嘴笑笑,伸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說:“這大風,會不會走錯路。”杜仲瞇縫著眼,吧嗒一口煙說:“不會,就這一條道。除非能飛過去。這大風,有膀子也飛不過。”

  我正要說話,洞口有人“哎喲!”了一聲。羊肚兒一躍而起,餓虎撲食般竄了出去。杜仲示意我躲在洞壁上一個凹洞里,那里本無凹洞,是羊肚兒費了一下午時間鑿出來的。一連串的驚叫后,羊肚兒得勝歸來,扛了個十六七歲的綠裙少女,腋下夾了個七八歲的女童,笑哈哈地對杜仲說:“俺剛在夢里夢見了觀音娘娘,俺是誠心禱告,祈求她老人家大發慈悲賜給俺一個女人。她老人家真是廣大慈悲,一下子賜了倆。”

  杜仲雙手合十頌佛不止。

  羊肚兒丟開那女童在綠裙少女的屁股上拍了兩掌就扯她的衣裙,正拉扯間,不防那女童驟然沖向前,抱住他的手腕就咬了一口。

  “噯呵呵,”羊肚兒一陣怪笑,甩手給了那女童一巴掌,女童捂著臉,一聲不吭。倔強地望著他,竟是絲毫不懼。羊肚兒恨從心頭起,腳尖挑起地上的鬼頭刀,麻溜地挽了個花,舞得鬼頭刀嗚嗚有聲。他惡聲恐嚇道:“小娼婦,你不要命了嗎?”

  女童顯然不解“小娼婦”為何意,只覺得羊肚兒面目猙獰可怖,遂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綠裙少女張開雙臂將女童護住,柳眉斜挑,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誰?敢傷我家姑娘一根汗毛,誅你九族還嫌少。”羊肚兒按刀問道:“你家主人是誰?”少女傲然道:“說出來怕嚇死你,你可聽說過天山派掌門唐飛遲大俠。”羊肚兒圓睜雙目:“果真?”少女冷笑道:“我騙你作甚。”

  杜仲一旁捻須哼笑道:“四弟,你真是好運氣啊。”

   羊肚兒臉色由白變黑,又黑白變白,忽然換上一副笑臉,撫摸著小女孩的頭,說:“誤會,這全是誤會,唐大俠和我是好朋友,叩頭的把兄弟,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小女孩聞言脆生生地說道:“你胡說!姥姥說咱天山一脈從不與俗人結交,我父親根本就沒有什么叩頭兄弟,‘那些跟咱們攀親的都是壞人’。”

   “哦!”羊肚兒和杜仲對視了一眼,驀然,羊肚兒獸性大發,他一把扯過綠裙少女叫道:“那讓你四爺爺嘗嘗天山派調/教出來的貨色。”少女自然不從。羊肚兒就一邊跟她拉扯,一邊出言調戲,終于將她按倒在地扯開了衣裙。那女童眼看綠裙少女被辱,竟一咬牙沖了上去,望著羊肚兒的臉便撓便抓,羊肚兒陰火中燒,拎起那小女孩就要往石壁上摜。

   甘隴六雄都是外家拳高手,個個臂力驚人,他這狠命一摜,該有多少力氣?我心里暗罵他該死,就一個縱躍跳了下去。當然羊肚兒并不是真心要那女孩兒的命,見我現身隨手就把人丟給了我,力道把握的恰到好處。

  我穩穩地將人托住,緊緊地摟在懷里,如抱著個嬰兒一般。

  羊肚兒臉色一黑,丟開綠裙少女,橫刀在手,冷笑道:“說鬼有鬼,三哥,我說什么了,這里還真藏了一個人呢。”杜仲也亮出雙銅錘,喝問我:“朋友怎么稱呼。”

  我說道:“萍水相逢,不留姓名也罷。兩位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何必跟兩個小丫頭過不去呢?”羊肚兒冷笑道:“你算哪根蔥,敢管老子的閑事?”他將手中鬼頭刀一抖,咧嘴笑道:“這刀三年沒喝人血了,今個就拿你來開張。”大喝一聲,奔我砍來。

   我把小女孩往地上一放,挺劍迎上來,只不過拆了三五招,一旁觀戰的杜仲便叫道:“四弟快退下!你不是他對手!”羊肚兒聽這一喊,忙虛晃一招撤回身來,故意大聲地說道:“這小子好厲害。”杜仲哈哈笑道:“四弟,咱們是有眼不識泰山,怎么和大名鼎鼎的仁義劍動起手來了?”說時眼角眉毛一挑,羊肚兒會意,忙收了鬼頭刀,拱手說道:“誤會!誤會!顧大俠,這都是誤會!”

   我按劍說道:“二位既然認識顧某,就請看在顧某的薄面上,放了她二人吧。”羊肚兒點頭哈腰地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早知顧大俠在此,我們兄弟再多幾個膽子也不敢造次啊。”說著忙扶起了綠襖少女,打躬賠禮不止。又從懷里掏出一把珠寶往綠裙少女手里塞,卻被綠裙少女劈手打落在地。

  羊肚兒并不惱,忙又抓出一把送到小女孩面前。小女孩心懷恐懼直往我身后躲藏。我說:“小妹妹不要怕,他們不是壞人。”小女孩將信將疑,她這一愣神的工夫,羊肚兒突然橫刀推向我脖頸,這一招既刁鉆又陰損,事先又無絲毫暗示,若非我還有些底子這顆腦袋真讓他給削了,我剛使個千斤墜堪堪避過這一刀,就聽羊肚兒在我耳邊說:“她來了。”他趁我分神之際將那小女孩往杜仲懷里一推,自己又勒住綠裙少女的脖子。

   余姥姥就在暗處看著我,我豈敢大意?我現在真是又惱又恨,那種被人愚弄后的羞辱感不用裝自然就流露出來了,我怒斥二人是卑鄙小人,恨得牙齒打架,嘴唇發抖!杜仲譏諷我說:“顧青陽,枉你自稱什么仁義劍,連兵不厭詐的道理都不懂嗎?”我怒極而笑:“那又如何?顧某就說句大話:放人一了百了,如若不然,顧某定讓你二人抱憾終身。”

  杜仲冷笑道:“你說的輕巧,放了她們,我倆還有命嗎?除非你能擔保唐飛遲不再追究此事。”

   我說:“唐掌門乃世外高人,我豈能做的了他的主?”羊肚兒狂笑道:“那你還羅嗦什么?滾!再不滾我可開殺戒啦”羊肚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嘶”地一聲疾響,他渾身一顫,就像中了邪一般,目光呆滯,一動不能動,手中鬼頭刀“當”一聲掉落在地,繼而他面如灰土,身軀如枯木般轟然倒地。

   小女孩驚喜地叫了聲:“是姥姥!”她使勁一掙,竟然掙脫了杜仲的手,飛快地向洞口跑去。杜仲顫聲問道:“是,是天山,余……余姥姥嗎!”他嘴唇哆嗦著,面如灰土,雙膝跪倒在地,再也不敢抬頭。

   我往洞口望了一眼,只見一個四旬左右的婦人拄著根梨花木拐杖,正撫摸那小女孩的頭頂,在她的腰間掛著一個紫玉葫蘆,葫蘆紫紅發亮,與傳說中余姥姥用來裝神藥的紫玉瓶一般無二。

  我心下暗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山派余姥姥,她今年該有七十多了啊,怎么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難道傳說中西隱一脈個個都是不老神仙竟是真的?!”

  余姥姥對小女孩說:“乖乖,大哥哥救了你,你不該謝謝人家嗎?”小女孩聞言撲閃著亮晶晶的眼睛,拱手說道:“菲兒謝謝大哥哥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菲兒,嗯,定,容當后報。”她說的脆聲脆氣,惹得余姥姥哈哈大笑。

  我說:“大哥哥沒用,當不起你這個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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