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character30

　　這是一個山城，城里還有幾座供人游覽的山，不是很高，也不算很矮，反正比城里最高的建筑要高。

　　坐在石階上，看著東方那個很紅的太陽，還是那么美。當年自己跟瀚汐常常跑步到這座山上，看看那個朝陽，各自訴說對未來的渴望。

　　“瀚汐，你以后想做什么？”灝晨忽然轉過頭看著瀚汐。

　　瀚汐只是一直看著太陽，似乎他總有很多思想，每次都是那樣望著遠方，苦苦思索，他心里肯定還沒有一個答案吧？

　　“灝晨，你呢？”瀚汐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灝晨。

　　“我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灝晨眼里是迷茫的，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那是一個多么好的愿望啊。

　　“我也是。”瀚汐知道這是太過困難的事情，但他也不愿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就好比天天做狗屁作業。

　　灝晨是沉默的，如今都是高三的最后一個月了，他忽然覺得自己變成熟了，跟瀚汐也不吵架了，但心里始終是壓抑的。

　　“再過一個月就高考了，你準備的怎么樣了？”瀚汐還是凝望著遠方，思索著，像個詩人，其實他想過讓自己成為一個詩人。

　　“能夠上重點，放心吧。”灝晨也是看著朝陽的，他跟瀚汐有著共同的凝望。其實他是有些自卑的，每次哥哥都是全校前幾名，而自己總是在幾十名上游蕩。或許是因為自己談戀愛造成的吧。灝晨的眼神里多了點憂愁。

　　“大學……我們還一起上嗎？”瀚汐的心里似乎裝了一個海洋，波瀾蕩漾，幾許淡淡的苦悶在海里搖晃。

　　灝晨沒有轉過身來，他只是覺得心里一陣寒冷，有隱隱的刺痛感。“不了吧。”

　　“也好，我們各有各的方向。”瀚汐的話似乎永遠都是與未來有關的。

　　灝晨忽然轉身看看右邊，似乎瀚汐就坐在自己的身旁。他從兜里摸出煙盒，掏出一支煙。那是玉溪，他們兩個去年一起抽過。

　　瀚汐，應該已經戒煙了吧？

　　灝晨點燃了煙，繼續回想著那年高三的記憶。

　　后來瀚汐考上了重點大學去了北京大學，而自己因為考試失誤只在川內讀了個二本院校。

　　從此兩個人便異道兩端了，各自有各自的夢想，在各自不同的地方。

　　灝晨心里是有不甘的，他覺得自己可以考上好學校的，也可以去一個大城市的，可是命運有時候會讓人特別難堪，就像自己考試的時候把機讀卡全部填錯了，結果英語考試只得了45分。那就是一場悲劇，他覺得是教育的悲劇。

　　辛辛苦苦讀了十多年的書，就被一場考試給限制了自己的命運。灝晨讀大學的時候是會恨的，也是會獨自一個人自卑的。每當他躺在被子里的時候，就幻想著那一切都只是夢，一場夢！可是，那絕對不是夢！永遠不是夢！

　　手里的煙燃盡了，灝晨輕輕地丟到一邊。他看著那天上的朝陽，眼前是模糊的。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讓這一切都重新來過。

　　朝陽依舊那么紅，灝晨依舊那么傷。

　　站起身來，他一步步往下邊走，看見城里自己那所學校，也看見了與它鄰近的當年和瀚汐一起上的那所高中。它們相距很近，但在灝晨的時光里，它們太過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