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書卷的感覺還是如此舒服,像是與一位久別的故友圍著紅泥火爐促膝談心,窗外紛紛揚揚的落著雪,屋里安靜的只余柴火燃燒和翻書頁的聲音。這是書賜予云水遙的安寧,從身到心,完美的幻覺。
云水遙捧著陳夫子送來的歸元真經,如癡如醉的閱讀著。這本書深入淺出,前十卷講的是天地至理,云水遙飽讀詩書,與之前心中所想一一印證,只覺得念頭通達之極。
后十卷講的是修煉法門,如果不能將前十卷讀通的話,后十卷只是很普通的養氣之法,而真正能把握住歸元經要義的,少之又少。
偏偏云水遙似乎抓住了冥冥中的一絲牽引,僅僅是默念著法門,體內真氣就按著某種玄奧的軌跡運行起來。
但這份安寧僅僅維持了片刻,下一刻體內真氣再度暴虐,云水遙不得不終止了對歸元經的修煉,只能在腦海中仔細體悟它的玄奧。
沉寂了一會兒,再度運起歸元經的法門,試圖牽引體內暴虐的真氣步入正軌。然而總是徒勞無功,使自己不得不忍受那種仿佛冰火加身的,非人的折磨。
如靈光一現,云水遙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自己體質特殊,根本無法承受真氣,本該早就死了的。可是那個南宮老妖卻硬生生讓自己體內裝了海量的真氣還多能多活五天。
他靠的是什么呢,靠的似乎是個叫離合天功的玩意兒。也就是每次自己承受冰火加身如墮地獄時,最終讓自己活過來的正是這部離合天功。
等于是一個老師耐著性子一遍一遍的給自己示范離合天功的運行軌跡。既然離合天功可以壓制自己身體對真氣的排斥,那只要自己真正掌握了離合天功,不僅可以求得生路,還能正式開始修行。
想到這里云水遙暢快的大笑起來,一掃這幾日的苦悶與陰霾,暢快的大笑起來。
然后,目光堅定的看著書案上攤開的歸元經,繼續強行修煉。逼得體內真氣暴虐時,卻拼了命的不讓自己暈倒,默默的記下離合天功的運行軌跡,饒是云水遙天資卓絕,這個過程依然無比艱難,每每記得一半時,痛的昏厥過去。
昏迷,醒轉,運功,忍痛默記,再度昏迷。如此重復了不知多久,云水遙終于長長出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距離成功只剩一步,也許是永遠跨不出的一步。他學會了如何完美的控制離合天功,卻無法觸發,這很要命,這意味著兩天后離合天功從身體里消失自己也許就不能自行使出離合天功控制體內暴虐的真氣了。如果不能邁出這一步,自己依然是死路一條。
然而至少現在,云水遙可以自如的控制體內的真氣,通過離合天功他也找到了自己體內不能容納真氣的原因,是另一團氣體在作祟,他小心的用歸元經和離合天功將這一小團氣體藏入氣海深處,小心的將它隔離開。
此刻云水遙雖然無法完美驅使體內浩蕩如長江大河的真氣,但也利用歸元經硬生生分出了一部分內力為自己所用,幾乎瞬間,他就邁過了尚武九品,擁有了入微一品的實力。
這看似是一飛沖天,卻飽含辛酸。
云水遙將體內真氣默默運行一周天,洶涌的真氣開始自動清除體內雜質,身體仿佛浸在溫泉里一般的暢快。
洗了個澡,云水遙神清氣爽的出了房間,只覺得身體說不出的輕便。
粱夜正倚著柱子酣睡,蓬頭垢面,也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息了,這幾日連遇奇險,兩人都是心神俱疲。
此刻云水遙體內繞大周天運行的有三股氣息,一股是南宮極的浩蕩真氣,一股是用歸元功從體內小心分離出來的自己的真氣,第三股是歸元功的本源之力,歸元力,數量極少,卻最是神妙不凡,自己體內的經脈暗傷都是歸元力自主修復的。
云水遙將手掌貼在粱夜背上緩緩輸出歸元力,粱夜只覺得一股熱流涌入身體,身上的暗傷大有好轉之象,立刻從夢中驚醒過來。他烏黑的眼睛轉了一圈,忽然驚道:小云子你好了!?你晉入入微境了?!靠 ,你晉入入微境了!
粱夜好奇寶寶得纏著云水遙問了半天才終于承認這個事實,這世上居然有人繞過尚武境直接晉入入微境了,這是多么逆天啊。雖然羨慕,但他當然由衷地為自己這位兄弟驕傲。
十六歲入微一品,即使是在后土城也是天才一枚了。
兩人行走在烏魚鎮并不寬闊的街道上,心頭雖然輕松了不少,卻也沒有平時的自在,畢竟城中正逢劇變。
行至城門處,忽然一陣戰馬狂嘶,數百精銳冥府黑風騎堵住城門,當先一人運足真氣對城內喝道:烏魚鎮疫情嚴重,已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為了防止病情蔓延貽禍蒼生,今日起封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違者,格殺勿論!言罷控馬出城緊閉城門。
城門外扎著數百營盤,這數百黑風騎竟真的要駐扎在此,封住城門。
城內居民頓時慌了神,有人哭喊:官府是讓我們自生自滅了,我們都活不成了。城內哭聲不絕,絕望的情緒開始蔓延。
粱夜默然了一陣:小云子,憑咱們的實力自己逃出去還是有一絲希望的,可城中百姓怎么辦呢。
云水遙想到破廟中的柳青青,想到那一地痛苦絕望的病人,目光一凝:我要把大家都救出去。
英雄路線?這不是你風格啊。粱夜搖頭。
云水遙道:因為我現在知道,絕境中的人是多么需要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撐起天空。
就在兩人商議間,一隊本城的熱血青年已經提著武器向城外沖鋒,意圖沖過黑風騎的封鎖,黑風騎雖然可怕,但總比坐以待斃強。
兩人收到消息趕到城外時只看到一地零碎的尸體,黑風騎兵們暢快的大笑。
云水遙盯著黑風騎的首領:這就是我東閻君殿下麾下赫赫有名的黑風騎?以殘殺平民為樂?
首領輕啐一口:不過一幫賤民而已。溜出去以后只會禍害到更多無辜的人。
可是你觸犯了東閻君的法令。
在這里我就是法令!首領一身玄甲,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巒。你小子年紀輕輕已經晉入入微,本該有一番大作為,可誰讓你生不逢時呢,乖乖等死好了。
云水遙目光如電:那我干掉你,是不是就不存在所謂的法令了。
黑風騎忽然靜的可怕,騎兵控馬列隊,一片肅殺之意:犯主將者,斬!
首領笑的很開懷:我黑風騎,從來不搞什么單打獨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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