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倘若稱了名門正派,恐怕是要被天下諸多名門正派之人恥笑的,單不說飄渺蜀山上云霄盟與北云霄盟,四大家族的人就會視咱們為邪道集結,意圖顛覆武林。但事到如今,咱又不得不舉這一盛事。”
這佝僂老者身后一面錦旗隨風飄蕩,此處雖非高山平地,一覽群小,卻也不失一處好風光,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今日這場盛事過后,這座本也略有名氣的小山也將在江湖中抬起個頭來。此山本屬衡山七十二峰,稱靈麓峰,有書《南岳記》載南岳周圍八百里,回雁為首,岳麓為足。這靈麓峰便又稱作岳麓山,丘陵湖江環繞,自有風情在此中。山腳岳麓書院,山中麓山寺,云麓宮,各有獨到的武學流派,儒道禪三家共居一山,又是一道人情繞梁。那錦旗飄揚與層林疊翠,其字隱隱若現,似有似無,寫的是:天下靈兵,勢同巧器。這幾個字當真是文縐縐的很啊,將天下名門兵刃上的本事尊為靈兵,但又委婉道出他輩中人本事與你輩卻也能不分伯仲,只不過,他等擅長的是巧器,這自然也是說得好聽了的,白話起來,就是暗器。不知這老者手上功夫如何,反正沽名釣譽的功夫,恐怕僅在他輩中人里,無人可敵。
“普天之下,說起使巧器的門派,追根究底是從飄渺蜀山上下來的,只是路有崎嶇,有源遠流長為名川大江的,也有我們這樣溪流曲徑。說得更細致一點,這七大巧器名門,有四大是暗心門里分出的門戶,使的箭、針、鏢、毒物,獨立為聆箭派、滄海派、金棱派、驚蟄派,說來也有不少年頭,一別四寬,各生歡喜,不互相為難,共為武林同道,實為佳話。”
聽到此處,臺下有幾人暗暗輕哼了一聲,雖本是情不自禁暗自蔑聲,誰料此時這幾位可有系出同門的默契來了,哼聲此起彼伏,使暗器者又要擅于聽風,臺上老者當然也是聽見了,不止聽見了,哪幾位發出的聲響,一雙耳朵,也將方位聽得一清二楚,甚至是這哼中的呼吸吐納微妙差別,也聽出來了。他們鄙夷的倒不是這各自分立的四個門戶里任何一個,而是聽出話鋒指向何處。
“暗心門離了四位高徒,割據四方霸主,本門遺留舊將重組,也是今日大駕敝處的隱脈門。”
當年擅箭、針、鏢、毒物的暗心門四大弟子,因不滿師父所擇繼承人選,負氣出走,要成一派祖師,卻也不是今日出門明日就能登天的。四人闖蕩江湖數余年,各自以原本暗心門中功夫為基底,結合自己所修暗器,推陳出新,有了獨門的功夫,再殺幾個江湖上好手,名聲響起,自是開山立派之時。第一成派的便是大師兄,所創聆箭派,獨門功夫繁花箭,小箭如花瓣形狀,功夫至出神入化時,一手揮灑落英繽紛。其次是滄海派,用的本事雖還是暗心門里滄海銀針與風語神針,卻有一門與眾不同的拳腳功夫,稱為吞浪拳,從滄海銀針中領悟,一拳如滔天巨浪,聲勢浩大,卻也綿里藏針,內力中有千萬水滴,密不可分,一點一滴構成大浪,而每滴力道又能滲人肌膚。金棱派、驚蟄派雖也有新創獨到之處,相較繁花箭、吞浪拳這等功夫,卻不值一提。
然而暗心門變為隱脈門,其中變故天下除了隱脈門掌門,可能也無人知曉了。
“此外,白術寺中絕技退魔珠傳人離寺布道所建潤色庵,以及不值一提的鄙人門派,也是今日七大派之一。”
“七先生為何如此謙虛呢?”
說話的正是聆箭派掌門蘇夷略,江湖人稱素袖千枝。
“蘇掌門抬舉了。”
“今日能將六大門派聚集此處,哪個不是聞得禹神門掌門卻似無情七名確七先生大名,才心甘情愿率徒眾赴此盛會。”
這會說話的是滄海派掌門浪峰一笑顧獨舟。
“我禹神門冒昧在本門之地邀眾位參與此次盛會,實在是自恃有一山之利,便于各位施展拳腳,一奪七派聯盟盟主。”
“不知七施主這次想要怎么個比法?”
一個氣定神閑的尼姑發話了,此人便是潤色庵住持凌霄師太,也有鐵面定魔的名號行走江湖。
“我們此次結盟,重在對付一位勁敵,因此也不必動一決生死的本領,只要技高一籌,便是勝者,每派需派本派尊老與后起之秀各一名,無論老幼,每人僅能發一招,一招制敵,勝為勝,不能制敵則為輸。”
“好奇異的比法啊!”
說來這驚蟄派擅用的是淬毒之物,雖也是暗器,卻為同道之人所恥,聽到這一招制敵的比法,掌門人妙姿靈蛇白伊伊不禁暗自欣喜,縱在座有高人內力蓋世,一招制敵又何從容易,偏偏本門暗器淬毒,不論投擲暗器手法與本門內功心法如何,都能一招制敵。
“不過這一招,卻還有幾個條件,一是不得傷及他人要害,傷痛難免,但傷了性命,也損了各派間的和氣;二是暗器上不得淬毒,其理和第一個條件類似,同時毒物制敵也怕遮掩了功夫里的真本事;三則是這一招僅限于出巧器的那一招,至于之前要耍多少拳腳刀劍功夫,一概不算。”
“這怎么好啊?那驚蟄派不就白來了嗎?”
驚蟄派對面坐的金棱派中竊笑不止,戲謔白伊伊。
白伊伊怎能饒這金棱派掌門八形無刃桑漫天?
“桑掌門,就由你我為今天的盛會開個頭吧?”
“白掌門沒聽見七先生說的三個條件的第二條嗎?不得淬毒。”
白伊伊掌風直拍座椅扶手,借力以登上了擂臺,桑漫天見白伊伊此勢,自己必然也不能退步,腳一蹬也上了擂臺。二人先寒暄了一陣拳腳功夫,驚蟄派受了七名確的限制,不能用毒,擅長的以內力飛揚毒藥圍掌風一圈克敵的空雪掌也成了勁道十足卻稀疏平常的功夫。而金棱派擅投奇形怪狀的暗器,指上功夫正是了得,又暗心門暗器投擲指法金狐笑中衍生出一套媚極指,飄飄渺渺,似有似無,由桑漫天這種粗獷漢子使出來,竟然也有幾分騷氣。白伊伊雖不能以無毒的空雪掌制敵,但二人內力相當,亦是難分勝負。白伊伊自知該出暗器,一掌刻意撲空,桑漫天一指迎上,白伊伊以指夾指,于這飄飄然里握住了力道,借力一蹬,忽旋袖回首,裙擺一同回旋,好似仙女落地一般。而就是在這回眸一瞬,暗器已出,只見桑漫天飛身后退,身前擊起一排塵埃。
桑漫天心中剛想:就是如此嗎:
也便這一同射出的第二回暗器已至,桑漫天再退,金狐笑手勢一出,一枚銅錢急速射向白伊伊,只見那白伊伊出手的暗器竟然一半從桑漫天眼前回彈,由后撞上這枚金錢鏢,將其行路軌道變更,不知射往了何處。白伊伊剩下一半的暗器自然還是在它的軌跡中,桑漫天揮袖一擋,力道化解了暗器的刃鋒,卻被這趨勢暗器的力道擊得后退幾步。
“桑掌門,我驚蟄派若不用毒物,那又如何啊?”
“桑某輸便是輸。”
桑漫天甩袖回頭欲下臺去,忽然有所思量,再轉了回來,蹲下從地上撿了什么。眾人爭先搶看桑漫天手中所拾之物,卻看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桑漫天卻是一眼便明白了,這是蛇鱗,白伊伊以蛇鱗為暗器,自然方便淬毒,同時此物可剛可柔,全憑內力趨勢之度定奪,剛白伊伊暗器雖出,卻能幾次變更方位,其中內力門路必然也與空雪掌可將毒物定在掌外一圈的奧妙一脈相承。
“小女子先行獻丑了,不知座下哪位愿與小女子再戰?”
有一纖纖公子,快步上臺,正是滄海派掌門人顧獨舟。
“白掌門,失利了。”
顧獨舟話音剛落,即以出手,在座徒眾自然是看不出顧獨舟這一手里的玄機,但座下各派中高人卻是聽見了風中的殺意。白伊伊知這是滄海派絕技滄海銀針,發針之速極快,因暗器細小,又與風隨行,自是隱于風中,無蹤可覓。白伊伊只得聽風形式,兩股疾風呼嘯,白伊伊揮袖再發暗器,暗器還未出手,便被這滄海銀針之勢所迫,只得飛身離臺。
“承認了。”
“顧掌門滄海銀針當真是絕技中的絕技。”
顧獨舟之后又以滄海銀針破了凌霄師太的退魔珠,正是得意之時,一女子飄然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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