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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畫——末世風流  文/樓枯

第一十四章    公審會2

顧青陽指著李古陽的尸體說道:“皆是他一人所為。”當下冷目一掃,不顧眾人的驚愕,將昨晚在密道中所聽所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末了,他一身輕松地說道:“為證明我所言不虛,可請何魁、張良善來?!焙樘礻幹樂愿蓝黥敵伞⑷鲝埻⒂穹謩e去請何魁和張良善。劉青烈使了個眼色,榮清泉、劉青發也分頭跟了出去。

何魁、張良善很快被帶到忠義廳,只是永遠也不能開口說話了,有人搶在魯成、張廷玉之前割斷了二人的喉嚨,連給何魁送飯的何妻吳氏也被人滅了口。洪天低聲咒罵了一句,丟了滿廳的人不管,甩開大步出去了。洪天的離去,立即引起了一陣騷動,人們三三兩兩紛紛離場。羅婉秋無神地望了眼顧青陽,顧青陽也看了眼她,兩個人又一起把目光移向何魁、張良善的尸體,就都僵在那兒了。

驀然,羅婉秋落下一行清淚,嗚嗚地啜泣起來。

靈目上人嘆息著就要離去,陸云風冷笑道:“上人此刻就走,有些不妥吧?”靈目上人停住腳,沒有回頭,只冷冰冰地說道:“年輕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标懺骑L道:“是非曲直總要辨個清楚吧。”靈目上人便霍然轉過身來,厲聲喝道:“你究竟想怎樣?”

陸云風指著羅芊芊,森然說道:“她必須得死?!膘`目上人嘴唇顫抖了兩下,終于沒有發出聲來。這時有個聲音呵呵笑道:“人說天下再大大不過一個‘理’字,而今這江湖,就沒處講理了嗎?”聞這話,羅婉秋的眼圈刷地就紅了。靈目上人驟然打了個寒顫,眉目都擰了起來。眾人循聲望時,只見一個白眉白發的布衣老婦人躑躅而來,她的相貌平淡無奇,衣著樸素,只是一路行來,就如同有無數看不見的手為她清理道路,撥散人群。鐘野望、朱彤睜大了眼睛,身不由己地往后退去,等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對羅芊芊的掌控時,老婦人已在羅芊芊的嘴里喂了一粒藥丸,正輕柔地拍打著她的背。

羅芊芊的體內發出了骨碌碌的聲響,那聲響越來越大,她的身軀也隨之劇烈地顫動起來,驀然,她頭一低,哇地噴出了口黑血,目光登時就生活起來,她用手絹擦去嘴角的淤血,雙膝一軟跪在老婦人的面前,抱著她的腿嗚嗚哭泣起來。

老婦人輕拍著她的背,柔聲說道:“怪我不該讓你們來,世道人心變了。你們哪里能應付得來呢。”

羅婉秋又看了眼顧青陽,走到老婦人的身旁,挽起羅芊芊的胳膊,攙扶著往外走去。忠義廳里數十豪杰竟似木雕泥塑一般,眼睜睜地看著三人從容離去,無人敢發一聲。

老婦人走過顧青陽面前時,似略微放慢了腳步,嘴里嘟囔著:“好后生是越來越少了……”

陸云風眼見三人從容離去,恨恨地甩開梁再要,責問道:“她是什么人,為何要放她走?”梁再要道:“副堂主都知難而退了,公子爺不可造次。”陸云風又瞄了眼鐘野望、朱彤,二人都羞慚地低下了頭,陸云風嘴里哼出一聲冷笑,他半跪在李古陽尸體前,咬牙切齒地說道:“有生之年,云風一定手刃仇敵,為叔父報仇?!绷涸僖嗣婷嫦嘤U,都垂下了頭。

婦人走后許久,靈目上人才擦了把臉上的虛汗,歪咧著嘴道:“多年不見,她竟還是這般威嚴。”在兩個童子的攙扶下顫巍巍地去了。

顧青陽孤零零地立在廊檐下眺望著羅婉秋遠去的身影,劉青烈走過來,陪他默默地站了一陣,說:“忘了她吧?!鳖櫱嚓枂枺骸澳阍缰浪龝恚恳苍缰肋@是場交易?”劉青烈笑了笑,說:“無交易不成江湖嘛。”就問顧青陽的下一步打算。顧青陽道:“四海漂泊,一如這十幾年一樣。”他拍了拍劉青烈的肩,道了聲“保重!”就一身輕松地跳下石階,揚長而去了。

劉青烈在后面喊:“老酒鬼沒來,小論劍改三年后啦?!?/p>

顧青陽沒有回頭,只問:“這也是場交易嗎?!”劉青烈大笑:“是專門為你的!”顧青陽哈哈大笑,揚起右臂晃了晃手中的劍,算是道別,他遙望了一眼灰朦朦的君山,頭也不回地走了。

洪湖乃魚米之鄉,水路交通便利,城中大街兩邊擠滿了攤販,行人摩肩接踵,擁擠異常。顧青陽發現自己騎馬行走反而不及步行來得快,于是兩邊打量著想尋一家客棧先將馬匹寄存了。

“顧師叔!等等我!”顧青陽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他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黑瘦的縣衙捕快正分開人群追過來。顧青陽暗想:“穆師兄門下是有幾個在公門當差,我都認識的,這個卻是誰?”于是小心地問道:“差爺是叫我嗎?”

那捕快哈哈大笑道:“顧師叔,兩個月不見,怎就忘了我?”顧青陽聽他聲音甚是耳熟,心下更是驚奇,再仔細一看,不覺笑出聲來:那可不是自己不久前認識的窮書生李少沖么!

他將李少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比先前更黑更瘦了,好在精氣神還不錯。他笑道:“幾日不見,李兄已棄文從武了嗎?”李少沖笑道:“我也沒想到,昔日的窮酸書生竟搖身一變,成了衙門緝捕盜賊的捕快。少沖能有今日全賴顧師叔提攜?!?/p>

顧青陽喜道:“你說什么?你叫我師叔?難道……穆師兄已收你為徒?”李少沖含笑點頭,答道:“正是,我如今也是洪湖派弟子。”顧青陽哈哈大笑,拍著李少沖的肩說:“我就說你我的緣分,前世早定,相識、相知,老天早已安排妥了?!痹掍h一轉,他又嘆了口氣,“不過江湖路也遠非通天坦途,其中的艱辛非言語所能盡。我當日舉薦你來洪湖,可并未想到你會改弦更張改走這條路啊?!?/p>

李少沖嘆道:“人生如夢,亦幻亦真。哪里行不得?”顧青陽點點頭,道:“你既有此一悟,我也就不說什么了。李捕頭,咱們就這么站著說話嗎?人多眼雜啊?!鄙贈_笑道:“師叔是躲趙三哥?”顧青陽苦著臉搖搖頭,笑道:“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庇终f:“你一口一個師叔,叫的我渾身發麻,我看還是兄弟相稱吧。”李少沖道:“我既已是洪湖弟子,論輩分當該如此?!?/p>

顧青陽點了點頭,道:“也罷。同門面前,你叫也叫得,私底下,還是以兄弟相稱?!鄙贈_見他說的真誠,也不強爭。

尋了間酒樓要了間包房叫了酒菜,幾杯酒下肚,顧青陽道:“穆師兄十幾年前就金盆洗手了,這回為你破例,當真是難得的很?!崩钌贈_道:“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我剛到洪湖時,師父見我身體單薄,讓我跟著三哥在碼頭上記記賬,看管看管貨品。一夜,幾個醉漢來碼頭撒瘋,我上前跟他們理論,沒想就打起來。我原先什么武功也沒練過,可那晚動起手來,竟有如神助一般,身法靈巧,出拳剛猛,那幾個醉漢稀里糊涂全被我打翻在地。穆師姐夸我有悟性,是塊練武的材料,就攛掇師父收我為徒。師父那天興致很好,多喝了幾杯酒,醉了,一高興就收下了我?!?/p>

顧青陽笑道:“這哪是神在助你,你是沾了肉頭和尚的光?!崩钌贈_疑惑道:“難道是麻姑湯之效?!我也一直疑心是這個原因,自那日泡過藥后,總覺得全身有使不完的氣力,精氣神又足又旺?!鳖櫱嚓柕溃骸斑@是你的造化。穆師兄綽號‘吞江龍’,不光是贊他水中功夫了得,更贊他酒量驚人。趙豐他們幾個就是加起來也未必喝的過他,他是怕人笑他壞了江湖規矩,所以才托辭醉酒。穆師兄的修為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號的,你好好用功將來成就不會在我之下?!?/p>

李少沖道:“我還不敢想那么遠的事,眼下只是每日打熬力氣,練習基本功,白天在衙門里當班,晚上跟三哥招呼江湖上往來的朋友。前些日子肖大哥隨師父去嘉魚,行前特意交代,若你到了城中,務必要留你住上幾天,他有事要跟你商量。”顧青陽笑道:“他不過是要找個機會跟我喝酒罷了,不理他。我要到西域去游歷,若不是想來看看你,就不進城來了。洪湖的酒風太烈,想想都心有余悸啊?!?/p>

話未落音,忽聽有人哈哈大笑,只見一個凸肚挺胸的大漢推門闖了進來,望定顧青陽撩衣便拜,說道:“趙豐給小師叔磕頭?!鳖櫱嚓栆贿叿鏊贿呅αR:“趙瘋子,你幾時也學得斯文起來了?!壁w豐一邊起身一邊笑著說道:“這可虧了咱們的秀才師弟,所謂‘近朱赤,近墨黑’,你看連我這樣的粗人都變得斯文起來啦!”顧青陽笑道:“我看你這是假斯文,你教他武功倒也罷了,可不能把你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也傳給了他。”

趙豐笑道:“小師叔不知道,我就是想教,還未必教的了呢。您還不知道我嗎?小時候貪玩,功夫底子不扎實,許多招式都是一知半解的,原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結果一教他,他一眼就能看出破綻來。因為這曉霞還疑心他是帶藝投師呢,暗中試探了他好幾次。結果呢,還是個地地道道的書生,呵呵,小師叔你說這事怪不怪?”

顧青陽道:“這有沒什么奇怪的,世間萬物都有相通之理,他中過秀才,見識不淺,學起武功來自然是事半功倍。”趙豐笑道:“小師叔的話就是有道理,師父??湫熓逦蛐愿撸呛楹梢话愕茏涌杀龋@多半是與小師叔讀書多有關系。似我這般人只能教一學一,再練上三輩子也就這樣了?!?/p>

顧青陽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洪湖派哪家有穆師兄富足?這里面你趙豐可是功不可沒啊?!壁w豐聽了這話甚是得意。穆英一脈人口與小平山相仿,資財卻多出幾倍,這其中趙豐的確功不可沒。

三人正說些閑話,樓下忽鞭炮齊鳴、鑼鼓喧天。趙豐起身道:“小師叔難得回洪湖一趟,雖然師父和大哥都不在,不過咱們兄弟還是要侍候的你沒話說,我已在家中備好了酒席,小師叔快請吧?!?/p>

顧青陽情知推不掉,只得隨趙豐下樓來。樓外街邊侯著百十人,人人穿紅戴綠,簇擁著顧青陽一路吹吹打打來到東大街穆英府上。穆英之女穆曉霞與穆英的六弟子常規早已等候在門外,看見顧青陽乘馬到來,便命人放起了鞭炮。

席間觥籌交錯熱鬧非凡。穆英弟子五虎、五彪、十孩兒,輪番上陣,饒是顧青陽久經戰陣,也不免一敗涂地,鏖戰至掌燈時分,只能被眾人抬著離席,穆曉霞、李少沖隨行照料。趙豐前來探視顧青陽,穆曉霞埋怨道:“小師叔難得來一趟,你們非要將他灌醉。這酒喝多了究竟有什么好處?”趙豐嘿嘿憨笑,并不搭腔,等穆曉霞出門取水,忙招呼李少沖:“快走,晚了就走不了了?!鄙贈_見顧青陽沉醉不醒不忍離去,趙豐笑道:“你師姐最會照顧人了,你在這反倒礙手礙腳?!背吨钌贈_出了穆府。

二人穿街過巷,在一座不起眼的宅院前停下,趙豐在門上敲了三下,院門開了一條縫,一股幽香鉆了出來,一個描眉畫眼、風姿綽約的婦人探出頭來,問趙豐:“三爺怎么才來?客人們可都等急了。”趙豐道:“有些事耽擱了。”那婦人將李少沖打量了一遍,嘖嘖有聲道:“這位就是三爺的小老弟?長相蠻秀氣的嘛?”趙豐道:“桂姐,我這老弟可是練童子功的,你可不許打他的壞主意。”婦人冷笑道:“這話好熬人,沒您點頭,我哪敢呢。”說話時又將少沖打量了一遍,滿鼻子滿眼都是笑。

正房里走出三個人:趙豐的相好花三娘,一個三十出頭的妖艷婦人,她左手邊是個三十多歲的錦衣黑瘦漢子,姓吳名天棟,做竹木生意,順便也夾帶些私貨。右手之人三十出頭,青巾青袍,長的白白凈凈,氣質儒雅,是南街鴻賓樓的大掌柜黃老成。鴻賓樓是穆英的產業,原本交由常規打理,年年虧欠,后包給黃老成,每年坐收租金近千兩。

趙豐又道:“我這位小師弟中過秀才,如今是太爺面前的大紅人,日后我不在縣里你們有事盡管找他?!?/p>

吳天棟抹下手上的玉扳指送給少沖道:“初次見面,這個小玩意兒權當見面禮。”李少沖見那它貴重,不肯收,趙豐道:“吳大哥給的東西你就收下吧?!鄙贈_這才接過來。黃老成卻問道:“李兄弟青春幾何,可有婚配?”花三娘努了嘴笑:“阿黃,又要嫁你的妹子?”黃老成笑道:“就怕小妹高攀不上呀?!壁w豐道:“有什么攀上攀不上的,只是俺這兄弟志氣大,什么‘功名不就,何以家為’?;榧薜氖逻€是擱一擱吧。”

花三娘道:“你自是不想九妹嫁人了,有了夫婿還能記得你這個義兄?”眾人都笑。

吳天棟取出個黃油紙包,鋪在桌子上,對趙豐說:“兄弟這回給您帶了點小玩意,上品福壽膏,三哥嘗嘗滋味如何?!壁w豐不禁雙眼發亮,忙將紙包打開,里面是一塊黑方磚,他用指甲摳下一小塊,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點頭道:“不錯,是上等貨。”吳天棟笑道:“三哥點上火試試,別有風味?!壁w豐連聲說好,花三娘忙取來一根二尺長的黑色竹管。

李少沖正想湊上前去看個究竟,被花三娘一把推開,笑道:“九弟,煩你幫我叫蘭兒過來,我有些事吩咐她。”蘭兒是花三娘的隨身丫鬟,常在趙豐宅上走動,李少沖見過的。

月光如水般灑在庭院中,墻角的桂花樹暗香撲鼻?;ㄈ镞@小院子,從外面看并不起眼,里面卻頗有天地,除了迎門的三間正房,還有東西兩個跨院,大大小小有三四十間房?;ㄈ镒≡跂|跨院,廚娘桂姐和丫鬟蘭兒住在西跨院。在正房后面還有一個小花園,花園里的荷花塘里養著魚,少沖曾跟趙豐來此釣過魚。

廚娘桂姐站在西跨院月亮門口石階上,她今年二十五六,體態豐潤,頗有些姿色。李少沖問她:“姐姐見到蘭兒姑娘了嗎?”桂姐笑道:“小爺,這么晚了你找蘭兒姑娘做什么?”少沖答道:“不是我找她,是三娘找她有事吩咐?!惫鸾愫φf道:“她已經睡了,你自己去叫她吧。”少沖紅著臉說:“勞煩姐姐幫忙叫一聲吧。”桂姐笑道:“不是姐姐不幫你,昨兒我跟她吵了一架,她現在還記恨我呢。我這會兒去叫她,豈不是自己找罵?小爺你去吧,她就是一肚子火也斷不敢跟你發的。”少沖無可奈何,只得進了西跨院。

桂姐指著一間黑黢黢的房子道:“她就在里面?!鄙贈_將信將疑道:“姐姐帶錯路了吧,這是柴房怎能住人呢?”桂姐聞言突然黑下臉來,冷笑一聲道:“誰說不能住人,我就住在里面?!闭f罷在少沖背上猛力一推,少沖猝不及防一頭撞進屋去。但覺眼前一黑,腳下一滑,“撲通”一聲跌趴在一堆枯草上。桂姐趁勢撲上去將他壓住。少沖喝道:“你要做什么?”桂姐冷笑道:“孤男寡女,半夜三更在黑屋子里,你說要做什么?”探手在少沖襠下摸了一把,少沖怒道:“你再放肆,我不客氣啦!”

桂姐道:“你怎么個不客氣法,小屁孩,你敢動我?你敢動手,我就喊出來,讓大伙兒都瞧瞧穆老爺子調教出的好徒弟是什么貨色?!?/p>

李少沖騰地跳了起來,望定桂姐的肋上就是一腳,怒罵道:“你個**!”罵一聲踢一腳,桂姐痛的身子扭曲的像只燒熟的蝦,卻一聲不敢吭。李少沖穿好衣裳,大步走出柴房,在門口他停了停,惡聲警告道:“要讓我聽到什么風言風語……我要你的命!”

顧青陽從濃夢中醒來時東方已泛白,窗里窗外一片靜謐。穆曉霞伏在床邊正睡的香甜,青陽心知她是守了自己一夜,憐惜中又添了幾分感動。他悄然下床來,把一件薄毯蓋在她身上。穆曉霞長的纖巧溫婉,與羅婉秋倒有幾分神似,顧青陽頓感心里像針扎似的難受。

庭院中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常規大步流星走過來,他看見顧青陽在廊下向自己擺手努嘴,便立腳不動,顧青陽輕手輕腳地合上房門,招呼他一起退出小院,常規這才說:“你昨晚醉狠了,她嫌丫頭們粗手笨腳就自己守著,勸了好幾次都不肯走?!?/p>

顧青陽默嘆一聲:“真難為她了。”又問:“天應還沒有消息嗎?”常規搖了搖頭,卻又說道:“前些日子說有人在鳳翔府見過他,不知是真是假。唉,他這一走,最可憐的就是曉霞了,這日子真不知幾時是個頭?!?/p>

二人說話的聲音雖壓的很低,仍驚醒了穆曉霞。常規見她走來,便托辭去叫丫鬟送熱水,先自走開了。顧青陽道:“昨晚我醉的太厲害,勞煩你了?!蹦聲韵夹Φ溃骸澳悻F在才知道自己醉了,昨晚可死都不肯承認呢。”她耳鬢間的幾根白發清晰可見,再回想常規剛才說的話顧青陽禁不住一陣心酸。

趙豐大步趕進來,笑聲如雷地問:“小師叔昨夜睡得可好?早飯已經備好,快入席吧。”穆曉霞道:“還是拿進來吃吧,大清早的別又喝酒?!壁w豐笑道:“放心吧,這頓飯,我是按照你昨晚的吩咐,專意請城里報恩寺的和尚做的,都是素食?!鳖櫱嚓栃Φ溃骸扒逶缈崭购纫煌胫嗑妥銐蛄?,要到外面請什么和尚呢?”曉霞就紅了臉。趙豐道:“小師叔您再客氣可就辜負了曉霞的一番苦心了?!鳖櫱嚓栃睦锷鲆魂嚫屑ぁ?/p>

用過早飯顧青陽便要告辭,眾人苦留不住,只得送他出城。李少沖一路送到城外十里橋,顧青陽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匕?。曉霞是個苦命人,多照管著點?!鄙贈_點頭,問道:“這一去何時才能再見?”顧青陽道:“短者一兩年,長著三五載,你我有緣,定有重逢之日?!鄙像R揚鞭,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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