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上,我半坐著,左手放在腿側,右手撐著瓦片,旁處放著一壇酒。東邊的日頭剛剛升起,將大地照的一片通紅。
突然身后一陣響動,我沒有回過頭,拿著身旁的酒壇往身后扔去,“先喝一口酒吧。”
“嗯。”
“甜嗎?”
“甜。”
我埋首撐著額頭,還未綰上的發絲遮住了半邊臉孔,“還記得永定年嗎,你說過的,陪我看盡天下百花。如今,臨近天下太平,可你還是沒帶我看成。”
眼前一片暗影,“時間還很長。”
我扯起唇牽強的笑了,“是嗎?”
臉被冰涼的指尖托起,四目相視,“羽兒,一年,給朕一年的時間,朕定會給你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孩子。”
“啪。”我拍開他的雙手,站起身來,艷紅的嫁衣隨風舞動,眼角有一滴淚珠被風吹散開來,“呵呵······給我了希望,為何還要給我絕望?”抬手撫住心口,“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傷人嗎?”如今我走到這副田地也是被你逼的莫可奈何,你是知道的,羽兒是寧死也不棄你而委嫁他人之婦。
若我真的成了吳錦的人,你還會要我這個殘花敗柳嗎?就算我跟吳錦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一個在嫁之人,還配的起皇室中人嗎?就算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又怎么樣,平不了民心,堵不了民怨,你還是空有一句空話。在說了,難道欺騙人真的很有意思嗎?若連這種事都猜不透,我看我這一生都白活了。
“羽兒。。。。”
一手抹掉眼中的淚珠,我笑開了懷,“阿逸,這一滴淚,是我最后為你流的。”在他的錯愕中,搶過他懷里的酒壇,做了個干的姿勢,“人都說酒入愁腸愁更愁,然而天下間也沒有不散的宴席。”
我一躍下到獨倚樓下不遠的樓房,將手中的酒壇砸個粉碎,冷然的聲音傳向該去的地方,“酒終了,人也該散了!”
而此時皇宮內早已炸開了鍋,急的團團轉。因為等著出嫁的新娘子不見了,不僅如此,就連賜婚的皇上大人也不見了人影。
剛到后宮比較隱秘的角落,就被一抹黑影擋住了去路。
熟悉的聲音透露著憤怒,和一絲絲不甘,“你的事張御醫死前都跟我說了,你是不是服了**。”
我停下步伐,柔柔地笑起,“影兒,你怎么會在這?”
憤怒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種快哭出來的嘶啞,“他······當真有那么重要,不惜你用命來換?”
嘴角的笑意一僵,修長的柳眉皺成了愁苦的川字,“即知,為何還問?就算是留一點好的念想也好啊。”
“厲羽月你給我聽清楚,他只會傷害你,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她撫住胸口,唇色咬的蒼白,洶涌的淚水從她的眼眶止不住的滑落,“我的心,我的情,我的整個人都交與你身上,可是她現在碎了。告訴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我愛你啊!愛到心疼。你說的每一句話,如我就像圣旨一樣般,在苦、在難、只要能博你一笑我都毫無怨言,只因為是你——只因為是你我才整顆心交到你身上,可是你給我的答案是什么——”
她低吼出聲,帶著歇斯底里,“你寧愿死——也不愿與我在一起。”
“如此卑微的一顆心,還換不回來你一條命嗎?我究竟是哪里不如他?不如他啊······”
“影兒。”我伸出手,想要抹掉她眼中的淚水,“對不起。”這些年來我一直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所以請接受我的道歉好不好?
“對不起,你還是跟我說對不起?可我寧愿不接受!”
一陣風吹起,她已躍上了宮墻,幾次飛躍消失在高矮不已的皇宮大院。
我攤開掌心,掌內還殘留著一絲淚液,后宮樹上的枝葉隨著風飄落下來,給她的背影添上了孤獨的氣息。不,應該說她一直都很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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