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一鉤彎月明媚的立著,左以彩云,右扶星端,玉蓮輕移,緩緩地把瑞華光彩灑向人間,云朵和星星悠悠地撒在月兒的四周,仿佛在專心的聆聽著月兒傾訴衷腸。
書房里,童貫與兒子童師閔談興正濃,忽然有人推門而入。進來的人是張玉燕,張玉燕長相極為標致,溫柔和氣,她是杭州人,是多年前童貫在杭州所救,當時,張玉燕被官府逼迫交出傳家之寶,幸虧遇上了童貫。為了報恩,她資源為奴為婢。童貫雖為宦官卻對張玉燕情有獨鐘,這么多年一直帶在身邊,兒子童師閔是他入宮之前所生,現在,妻早已去世。張玉燕長得與她倒是挺像。
“玉燕啊,什么事?”童貫問。
“柩相,近來江南一帶混亂,玉燕想回去看一下,順便祭拜一下祖先。”張玉燕頓了一下,有道,“花石綱危害人間,弄得老百姓破產,甚至賣兒賣女的都有,您有這么大的權利為什么和皇上提兩句,救江南的百姓出苦海啊。”
“玉燕,你想回去倒是可以,可是花石綱一事,可不貴老夫管。”童貫道。他還不愿意查收這件事情。
“您自有辦法,算玉燕求您,只要我江南鄉親脫離苦海,玉燕愿意一生伺候您。”張玉燕說著,眼眶就要濕潤。
“哦?”童貫的眼中有幾分的欣喜,他來回走了幾趟,才道,“緩緩吧,這事兒,我會提的。”
張玉燕聽了喜極而泣只顧著用帕子抹眼淚。
李若水回到李府,背著手在大廳里走了幾步。
“大人。”旁邊的人叫他。
“何事?”
“劉將軍……”
“這事不歸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可是,劉將軍可是你的友人……”
李若水的冷眉立即掃了過來:“小王,你這么說,擔心引火燒身,你雖是我府上的人,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也難保你。”那人只是點頭。
李若水道:“好了,我也乏了,想出去走走,朝廷這段時間不會有什么大事情,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師父病了,我去見他老人家了,府里的事情你多擔待著。”
他多想脫身,朝廷的紛紛爭爭,不是他所想,可是,脫不了。自由,果真可貴,怪不得,有人如此向往了。
轉眼,夏日又近,炎熱的氣息伴著風兒被撒播到各地。
自歡立在窗前,看著人來人往。緣何走近了,她也不知道。
“掌柜。”緣何說,“方臘前來說又要事相商。”
自歡回頭,愣了一下,問:“他在哪里?”
“樓下呢,要不要請他上來?”
“恩,去吧。”自歡道。
方臘是睦州清溪人,一個中下層的普通農民,受盡了暴政的盤剝。但是,他平時樂善好施,貧乏的百姓多受他周濟,深得人心。自歡來睦州的時候,也是多虧了他們一家的幫忙。但是平時有什么事情,他在她的面前是決口不提的。
一會兒,迎面走來了一個中等身材,約摸中年的男子,正是方臘,自歡作了一個揖,詢問道:“方哥這次前來有什么事?”她詫異。
方臘坐下。擺擺手說:“小兄弟有所不知,如今皇帝欺人太甚,下令到處收集奇花異草,奇珍異寶在我江南地區設立機構花石綱,又組織工匠,造作宮廷揮霍的各種器物,由朱勔等人統帥。朱勔這狗官,乘機大肆收刮百姓,不顧百姓的死活。我等實在咽不下去這口氣啊。”他說得極為氣憤。
“所以,方哥的意思?”自歡問起。
“如此害人的機構你,何不早些推翻了它。”方臘也不避諱,直言直語。
自歡點點頭,有點恍惚:“可是,方哥此次前來……”她著實不想攪入這一渾水當中。她不會傻乎乎地認為歷史因為她的到來就可以改變了。動亂又怎么樣?還不是得持續上百年嗎?況且,南宋不也是趙氏的天下?
“所謂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趙佶這一昏君,整天只知道舞文弄墨,如何配得上這一寶座?梁山泊的宋江都已經反了,咱們何不也響應起來,廣纜人心?”方臘義正言辭地說。
“方哥倒是很有信心的。”自歡輕輕地道,也并不表態。
“小兄弟,此言差矣,宋朝的大勢已經不遠了,不需幾日,咱們就抄了他的老家,推舉明主人士上臺。”
“方哥,別逞能,大伙現在還斗不過他們。”自歡道。
“何以見得?”方臘瞇起一只眼。
“朝廷沒有大伙想象的那么弱。當然對外是必然要損失許多氣力的,但是,窩里一反,矛頭立即又會只回來了,窩里窩外,朝廷自是應付不過來,可是童貫那老賊,陰險狡猾,肯定是想把窩里想平了,窩外的是,大不了多甩幾個錢,緩一緩,這樣一來,吃虧的還不是百姓大伙嗎?”
“說起來,小兄弟是在害怕嘍?”方臘根本不以為然。
“如何不可?畢竟命只有一條,不是嗎?”自歡淡淡地一笑。她必須活著,她就是貪生怕死,又如何?
“本來,我想讓小兄弟前來做我的軍師。現在看來……”
“多謝方哥抬舉。”自歡訝異了一下,客氣道。
“沒想到,道不同。”方臘的眼神中似乎有些遺憾,“見你平日里機靈聰慧,定是一塊懂得計謀的好料子,說不定將來前途無量呢。”自歡在清溪的時候,方臘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她不同尋凡,她個子雖然不高,年紀不大,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古曉今。
自歡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太鋒芒畢露了。
當初沒注意,現在卻成了遺恨了。
自歡抬頭注視著方臘,眼神明亮而有神,“方哥,你想多了,許多的事情,阿歡做不來。你的恩情,我來日必報。”她的一句話已經將這些利害關系撇得開了。
方臘站起來,臉色青白,他心里必然是不痛快的,自歡知道,可是,她又能說些什么呢?
“罷了。”方臘擺擺手,“我何曾是希望你來報恩?不過你既不是同道中人,我也不勉強你。只是,記住你自己說的話,你既知道我今日話之意,他日見了面,我不希望我們是敵人。你知道,阻我之人,我便不會給他好下場。”他說得很嚴肅。
“阿歡其實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會出去說些什么。”
自歡隔了一會兒,才說。說這話的時候,突然覺得心痛,立場問題,她站在哪一邊,都是錯的。明明知道是悲劇,可是她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她覺得是一種悲哀。方臘走了,自歡掃了一眼他的背影,一陣心酸,方臘一家幫她的,何其少呢,可是,又能怎么樣?她幫不了他們,在他們的眼里就已經什么也不是了吧?
如此英雄,終會是一個悲慘的命運罷了。
夜晚,自歡做夢了。她似乎見到了母親,母親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哀嚎著,口中直叫著: “阿歡,阿歡……”
自歡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媽,媽,你不要走,等等我。”她焦急地叫起來,不想,她這一叫,母親一閃不見了人影。她跌坐在了地上,手里拽著一絲空氣,不費一絲的力氣,心里卻悲涼異常。她恍恍惚惚的,似乎又看見了陳方舟,驚喜地迎了上去,陳方舟笑得極其的好,她喜悅的沖了上去,忽而,他也一轉身,不見了……
自歡驚出了一身冷汗,恍然坐起來,大口地喘著粗氣。
是她錯了嗎?她應該呆在江苑里,好好地,那樣,或許不會認識方家的所有人,她就不會這樣難過了。可是,她必須得逃離這一個世界,不能被困在那個里面。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是對的。她必須找到芝瑟,必須破解回去的方法,離開了這里就什么事情也不會有了。她是對的,一直都是。方臘的事與她無關,他本該如此。
她將自己窩在被子里,靜靜地平靜了下來。
“掌柜的。”緣何突然在外面敲門。想是聽到了什么吧。
“還好。”自歡的聲音平靜地傳出,只是一個夢,什么都沒有,她能與偶什么事呢。過了一會兒,緣何似乎走開了,夜越發的靜了,靜得讓人睡不著,只是睜著眼睛,其實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久沒有發新文了,呵呵,最近有點忙。加上天氣有些人,整個人有些精神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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