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之后又增了一章關(guān)于云星河的部分,預(yù)計這部分還有兩章,這么做事為了讓整個故事輪廓更分明一些。)
粱夜抱著云水遙也不知走了多久,體內(nèi)早已一絲氣力也無,全憑意識支撐著。虛浮的腳步每次抬起落下都像落入深淵,直到重新踩回青磚,靈魂才仿佛落回身體。
又下雨了,雨絲纏綿成線,密結(jié)成網(wǎng),無限繾綣地安撫著兩個受傷的孩子。終于看到了城東書院的彩色琉璃瓦,粱夜重重摔倒在地,仰面倒地,暈倒前將云水遙護(hù)在身前。
粱夜醒轉(zhuǎn)時看到陳夫子慈祥的臉,平時罵慣了他老窮酸,這時卻格外恭敬:夫子,小云子他怎么樣了?
陳夫子微微搖頭:這孩子受傷太重,體內(nèi)暴虐的真氣又浩蕩之極,我無力化解,直到現(xiàn)在還昏迷未醒。
粱夜大急:那小云子還醒的過來的不?
陳夫子卻只是喟然一嘆:生死有命,只能看這癡兒的造化了。
粱夜心痛之余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當(dāng)即把南宮極說的話都轉(zhuǎn)述給了陳夫子。
陳夫子道:星河已經(jīng)回來過了,也從孟婆他們了解了整件事的原委,昨夜連夜出城不知去往何處了。他們都是離土境的高手,這事我也無力插手,而且以南宮極的速度,此刻二人只怕已經(jīng)交上手了,然而眼下星河明顯處于劣勢,只怕他為南宮極所激,白白丟了性命。
星河自然指的就是云水遙的老爹云星河了,他在幽冥司明面上的實力不過入微九品。實際上他三十七歲的年紀(jì)已經(jīng)入了離土境,自創(chuàng)的星河劍法甚至頗有大道氣象,然而對上那個曾經(jīng)登上融天境的老怪物仍然沒有一絲勝算。一入融天,得窺天機。融天境與離土境正如之名,云泥之別。
萬里之外的某處山脈,云星河提著三尺青鋒,全身染血。
血色斗篷人無聲出現(xiàn),語氣卻沒有半分從容,滿是憤怒與心痛:你這小子好生囂張,竟敢趁我不在,殺了我埋在這十方大山的所有部下。他們可都是我奪回修羅殿北殿主之位的隱藏力量。
云星河青衫獵獵:你的隱藏力量的確不錯,五十個入微六品以上的高手,三個離土境的高手。殺的我有點爽。
南宮極忽然癲狂的大笑起來,震得十方大山的樹木顫抖不已:你這小子夠狂,也夠猛,不過離土五品的實力,還沒得到離土境的真正奧義,居然拽的跟融天境高手似的,我喜歡。居然還生生斬了我一個離土八品巔峰的忠心耿耿的部下。你本該成為一個大人物的,何苦如此自誤。不如加入我麾下,這筆賬我們一筆勾銷,我傳你離合天功,收你為徒如何。
云星河面無表情:你見過老子和兒子拜同一個師父的嗎?你欺負(fù)了不該欺負(fù)的人。
南宮極臉上笑意收斂:原來你就是那臭小子的老爹云星河。那我只好送你去見你們的冥神大人了。言罷默念咒語食指微屈,憑空出現(xiàn)了一隊亡靈鐵騎。
云星河道:世傳你這個老妖怪天資無雙,精通雜耍和變魔術(shù),今日一見果然所言非虛。
南宮極輕蔑的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條命囂張。
亡靈鐵騎一片肅殺的列隊沖鋒,周遭殺氣凜冽,全身刀劍不傷,便是一只數(shù)千人的冥界軍隊也會被這十騎活活磨死。
云星河身法詭變更勝云水遙,這套星游步正是他傳給云水遙的,一旦施展開來整個人便無跡可尋,直如遁入虛空一般。他使出這套身法自然不是逃命的,而是,殺人。當(dāng)他重新站在巨巖之上的時候,亡靈十騎盡數(shù)成了無頭尸。
然而即使無頭,這隊鐵騎依然執(zhí)著無比的沖向巨巖上的云星河。云星河略略皺眉,青衫飄袂,瞬息間斬出數(shù)百劍,只余一地零碎。地上的碎尸卻很快重新聚攏一處,又是十騎完好的亡靈鐵騎。
南宮極已經(jīng)在一旁愜意的喝茶了。
你想磨死老子?就憑這些玩具?云星河一腳踏碎一個騎兵,然后從袖間掏出一只瓶子:我便用孩子的玩意兒來對付你的玩具好了。
云星河將一瓶化陰水盡數(shù)灑在這十騎之上,很快這十騎便化為了十縷青煙。
南宮極捏碎了手里的茶盞,那十騎可是他的重寶,不死不滅可以力敵千軍萬馬,居然就這樣化成了十縷青煙。他們這個層次的高手都有護(hù)體真氣,化陰水這種小兒科的東西幾乎不會用來戰(zhàn)斗,而亡靈戰(zhàn)騎卻因為本身的強橫和不死不滅的特性沒有真氣護(hù)體,居然就這么被趁虛而入了,并且他那種化陰水明顯是改良過的。尋常化陰水可沒有這么強的威力。
南宮極震怒,一掌將石桌震成粉末:接我九幽離合劍。
接下來便是兩大離土境高手正面的硬撼了,劍對劍,掌對掌,拳對拳。偶爾余波散出,十方大山碎石如雨。
兩人硬拼了數(shù)百招,云星河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他不過離土境五品,之前強殺那名離土境八品的高手已經(jīng)受了不輕的傷。畢竟各大境界的五品與六品之間是有質(zhì)的差距的。
南宮極也喘息不定:你這小子不過離土五品的實力,真氣居然如此雄厚,看來老夫此番也要全力施為了。
云星河冷冷看著他:你老了。
黃泉渡頭,烏魚鎮(zhèn)。
云水遙目光呆滯的看著地面,床上滿是夜里疼痛難忍撕爛的被子碎屑。自己還有三天可活,還可以生不如死的活三天,一想到此處,腦海中嗡嗡作響好像快要裂掉一般。按說冥界的人應(yīng)該不會那么恐懼死亡的,其實不然,他們只是生活在另一界的普通人罷了,他們管理著人世間的輪回,自己卻也永遠(yuǎn)的失去了輪回的機會,上天是如此的公平。云水遙很害怕死亡,他明白自己還有很多很多的渴望,他是多么珍視思考的能力,他多么恐懼重新化作天地元氣。他口渴,他曾經(jīng)那么穩(wěn)定的雙手,顫抖著握不住杯子,就像一個垂暮的,悲傷的老人。
冥界慘白的陽光透過窗,照的云水遙渾身如墮冰窟。他環(huán)視著這間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屋子,他在這里蹣跚學(xué)走路,在這里一天天長大,在這里牙牙學(xué)語,在這里和家人團坐在一起溫馨的吃飯,在這里斬殺了那個可惡的綠毛鬼,也最終要在這里與這個世界告別嗎?他忽然覺得這間小屋像是一個可怕的牢籠,試圖囚禁他一生。他驚恐的爬出這個屋子,然后繼續(xù)爬,爬向不知名的遠(yuǎn)方,就像那個夢里千萬遍出現(xiàn)的場景。他被無數(shù)惡鬼狠狠咬住,拼命地爬卻爬不出那無盡的深淵。天空是妖異的暗紅色,螺旋狀的血柱直入蒼穹。他狀若癲狂的爬行,終于體內(nèi)被壓制的真氣再度肆虐,他痛苦的嚎叫,再度昏倒。
作品資料里更新的是類似于正文前傳的內(nèi)容,意在讓這個故事更加血肉豐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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