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團長
歡樂的時光恰似劃空而過的流星,一閃,便消逝了蹤影,從此不再瞅見它的蹤跡。二ΟΟ九農歷的新年,也如同這流星,一劃而過了。
正月十四,夜幕降臨時,月亮朦朧在了大青山尖,照得山下的金光村似蓋著一片霧,灰蒙蒙白。“鬼不沾”伸頭瞧見月亮差一點就圓,便暗道:“借著月明天,我得找大哥聊聊去。”想著,“鬼不沾”對著兒子王嵐商量般說:“驢子呀,走,跟我到你大爺家玩會去唄?”
王嵐聽爸這話,說:“哎喲,爸,您以后可得注意了,別老驢子驢子的叫了。您看看,我都二十一了,再這樣叫,多叫人難為情呀。”
王嵐媽聽兒子這話,也埋怨說:“就是,孩子他爸,不怨兒子說道你,他可是有媳婦的人了,要是哪天等他媳婦來咱家了,你再順嘴吐出‘驢子’二字來,那叫兒子多難為情呀!”
“嗨,瞧瞧你娘倆,這不是兒媳婦還沒進門嘛,你們可就提前嘮叨上了。得得得,以后我懶得跟你們說話,成了吧?”
王嵐媽見“鬼不沾”撅嘴生氣了,對兒子說:“瞧瞧你爸也是,還堂堂村主任呢,一點氣量都沒有!”
“行啦,可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還說主任呢,我可讓這破職務累贅死了。”“鬼不沾”搖一搖頭,滿臉無助的樣子。
“原是,你正趕集趕得好好的,早知道這樣,干嘛回來當這破差事!”
“嗨嗨嗨,別再跟我提趕集的陳年舊事了,那也不是他奶奶個好活計,風里來雨里去不說,還得瞧旁人的眼色行事。”
聽“鬼不沾”這話,王嵐媽心里說:“可不是,‘鬼不沾’這外號還是他爸趕四集時賺下的呢。”
說起“鬼不沾”這外號,王嵐媽當然知道了,只是這是自家男人的外號,她不好意思張嘴亂說罷了。
“鬼不沾”見媳婦兒子不說話了,又嘟囔一遍:“王嵐呀,你跟我到大爺家去一趟吧?”
這次王嵐沒再說旁的,只是道:“得,我陪你去就是了,正好我想找王旺哥聊聊呢。”
王嵐媽見當家的跟兒子都要到大伯哥家去,也說道:“等等,我也去。”
王嵐說:“走,媽,咱倆先走,叫我爸在后面鎖門得咧。”
“鬼不沾”見媳婦兒子走出了家門,只得隨手鎖了大門,跟著去。
到了村街上,瞧不少孩子正趁著月明天燃點煙花,放鞭炮呢。那團團煙花,發出耀眼的光芒,映得孩子們臉蛋發綠又發藍。孩子身上那長短打扮的棉襖棉褲,雖也是綠的藍的光,卻難免因人不同。厚的似團面,薄的卻似衫。
見此情景,“鬼不沾”不由暗嘀咕:“如此看來,這不同家里的孩子們差異大著呢。”
確實,一母生九子,九子還各不同呢。何況是來自不同家庭的孩子呢,其中的差異,就更明顯了。
放鞭炮,也有趣兒。一束亮驟閃,一團煙霧跟起,確實迷人又迷鬼。但不好的是,炸響聲聲傳來,擊碎了寧靜。好的是,聲音來的快捷,去的也迅速。而那刺鼻的氣味兒,嗆眼的煙霧,卻新的接著舊的,一時半會消散不去。
見煙霧繚繞,又聽炸響吵人,王嵐忍不住罵一句:“這些球孩子,嗆死老人啦!”
王嵐媽聽兒子這話,忍不住埋怨他:“你這熊孩子,你才不鼓搗這個幾天呀,你可不能張嘴就罵人!”
“鬼不沾”也說:“就是,還說道別人呢,你小的時候,除了天天鼓搗這些玩意兒,可不會干二事!”
王嵐沒了言辭,只得悶聲跟著爸媽走。
說話間,“鬼不沾”一家來到了大哥王宏劍家的院墻外。
那銀色的月光,灑在王宏劍家的幾件破草房上,似驢屎蛋上掛了一層霜,白里難掩黑。“你說村里這些混賬王八蛋也是,要是都簽下合同,待二年就能住上廳堂瓦舍的高樓大廈了不是?省得我哥家還住這破草房了。”
這般念叨著,“鬼不沾”走進了大哥家院子。
王宏劍正在屋里喝茶呢,聽見狗叫,伸頭瞧了瞧,見是二弟一家三口,便說:“快都屋里來,外面冷。”
“鬼不沾”一家三口進了屋。
別看王宏劍是“鬼不沾”的親大哥,但他的能為,比“鬼不沾”要差,差了還不止一星半點,是多的很。他外號是“團長”不假,但那是流氓團的團長,虛名。
提起王宏劍來,金光村人背地里編了一段唱詞說道他,“溜墻根,爬窗臺,專聽人家那事孩……”只聽這一套話,外人也就知道他的本事了。沒錯,他從小就是喜好偷窺人家那好事的皮孩子,難怪村里人稱呼他為流氓團團長了。只是后來人們把前面的“流氓團”給省了,單稱呼他為“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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