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野雞的悲劇

　　罰站事件不久后，我終于找到一個機會做了一件自己想起就要咬牙切此去做的事。

　　十月份的時候，是豐收玉米的季節。這種節日對我們這些小小人來說，無非是玩樂的好時機。那天，我和昆昆幾個一大早爬起去鄉里的游戲廳看別人打游戲。可惜來的太早，都沒人。我們的計劃是看別人玩，而不是自己玩。大家都沒錢，就想著其它辦法消磨時間。如果沒學上，我們是對學校避而遠之的，雖然學校里有一個破籃筐，但我們也不想進去。破籃筐其實本應是新的，學校花了錢想讓我們玩球，也想讓學校添一個娛樂措施好招更多學生，就弄了那么一個玩意。可是等到籃筐弄來后，才發現，沒有籃球。學校總不會讓學生自己帶籃球玩，況且也沒個學生有那條件，于是就又一狠心，添購了十個籃球。說是十個，其實并不是那么多，因為有一次我去了保管室看到了，也就五個籃球。我把我看到的講給了昆昆他們聽，他們說，管他幾個，反正我們又玩不上。我想也是。學校的籃球一直放在保管室，不讓人碰。說怕人給拍壞了。同學們別說拍球了，我估計，也就我一個人見過保管室的那幾個球。沒球玩，我們就扔石子，扔彈珠，后來，我們利用這唯一的籃筐構思出了一系列好玩的游戲，“彈珠板彈”、“扔元寶”、“搶餡餅”、“搗馬蜂窩”等等，無非就是用石子或彈珠投籃筐的游戲而已。后來，老師來趕，教導主任來吼，才止住我們的破壞。不過，籃筐終究還是被我們給破壞掉了。

　　我們回到學校后面的河邊，那里垃圾鋪成一堆，不過還好都是一些紙質垃圾，不那么污染視線。我們踩著突起于河面的垃圾一路跳到了河的對岸，雖然旁邊有橋，但我們覺得這樣過河更有玩頭。河對岸是洋槐樹林，對于十月份，葉子已經脫落的差不多了。我們踩著地上的落葉，感覺像踩在松土上一樣，只是沒有松土那般柔軟，但不會像松土那樣下陷。林子大的很，南北不是特別寬，但東西的跨度大的很。我們就在里面這般走著，建軍運氣好得很，踩到了一個廟會上不知誰掉了的金邊木制撥浪鼓。于是我們從閑逛，變為開始低下頭注意起地面找東西來。

　　建軍撿到東西，非常激動，找東西的精神也是好的很。昆昆和我在后面慢條斯理的踩著、找著。尚尚朝北邊找去，他說在往北邊去就是有人住的地方了，那邊人多點，東西可能會掉的比較多。我們都笑他是撿破爛的。找了半天，一無所獲，便想著走人，這時候游戲廳的人也該多起來了吧。建軍果然還是耐不住性子，沒多久就回來了。倒是尚尚我們看不見了。建軍喊了一聲，沒人答應，我們便往北面走了過去，看他在搞什么鬼。好歹林子南北跨度不大，才走一分鐘，我就看到尚尚一個人蹲在那里一動不動。我用手指了指，昆昆就叫了起來“尚尚，你在搞什么，走啦！”尚尚沒動，我覺得有點不對。“他不是在大解吧。”建軍笑著說了句。突然，昆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同時我看到他皺了皺眉頭，向尚尚慢慢走了過去。我跟建軍不清楚狀況，但卻開始緊張起來，跟在他身后貓著腰慢慢向前探去。“什么東西？”昆昆在尚尚身邊蹲了下來，細語輕聲的說。眼睛盯著一堆草。我看了看，沒看見任何東西。建軍突然謹慎的往后縮了縮，嚇了我一跳。“那是不是人家養的狗？”建軍拍了拍昆昆的肩膀。“不像，狗的動作不會這么小。要真是狗，早就沖過來了。”昆昆依舊死死的盯著那邊。我也循著他的眼神望去，死死的盯著那便的草。“不是蛇吧？”尚尚沒敢動彈。“現在的天還有蛇嗎？”我問了一句，本也想輕聲細語的，卻沒想到破了音。音破的有點難聽，有點聲大，幾乎一瞬，我看到那邊的草叢動了一下，著實把我嚇了一跳。昆昆緊張的按著我的肩膀“不是蛇，也不是狗，很可能是野雞，尚尚你去北邊，建軍你東邊，小正跟著我包抄。”我們四個人躡手躡腳，生怕驚動草叢里的野雞。隨著我們離得越來越近，我越發覺的不對勁，那個草叢里的影子似乎是個大家伙，會不會有這么大的野雞啊？我們靠近時，聲音越來越大，野雞一向很明銳的啊。正當我想著，突然北邊的尚尚一聲慘叫。我們吃了一驚，一下子都站了起來，我看到草叢里有個大東西突然抖動一下，我嚇得猛的朝著那邊就是一踢，一個人頓時被我給踢了出來。

　　我看到一個人一邊跑一邊回著頭罵“媽的，周咧子你給我等著！”我被嚇的還沒回過來神，看到前邊一邊跑一邊提褲子的人這才醒悟過來。“媽的你個死胖子，屙屎滾回家屙去，靠，害老子踩一鞋都是！”尚尚頓時罵了開來。“去你媽的！”小胖依舊回頭罵著。建軍捂著鼻子，用腳撥了撥小胖剛剛蹲過的地點，看到兩張草紙干干凈凈的躺在地上。“媽的，那個死胖子屁股沒擦就跑了。真惡心！”說完，建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小正踢的好！乖，我當時也被嚇一跳，媽的，還想要逮個這么大的野雞，怎么吃來著。”昆昆笑著說。“昆昆，吃的這壺沒開，你別提了行不？”尚尚捏著鼻子，皺著眉抬起他踩到地雷的右腳，我們三個一哄而散。

　　我們三個是笑著往回趕的。尚尚的鞋浪費了我們很長時間，在河底的垃圾上反復摩擦。我說“在垃圾堆上刷鞋，更臟。”尚尚憤憤道“你懂個屁！媽的，我眼里最臟的就是那個死胖子的地雷！”我們三個笑的前仰后合。“小正，你踢他屁股，有沒有沾到？”建軍笑著說。“肯定沒有，我是看那邊白花花一片踢過去的，絕對是二面，不是中間。”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恨嚴肅。“那胖子的屁股這么白嗎？”尚尚恨恨的問，顯然還沒消氣。“又白又軟，都是肉，把他踢趴了都沒覺得腳疼。”我笑著講。“靠，趕明我非得也踢一腳試試。”尚尚嘿嘿的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我們都看出了他內心的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