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第一章搬遷（13）

　　（6）繼續動員

　　看日子，交臘月有些天了。

　　這一天，臨近中午時，“氣蛤蟆”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金光村村委辦公室，坐在爐火旁，他正懶懶地對著通紅的煙筒烤一雙凍得發木的胖手呢，聽院子外傳來轎車的喇叭聲。聽到喇叭聲，“氣蛤蟆”不由學金光村里人暗罵了一句：“他媽了個老騷屄的，是誰吃飽了撐的來這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來啦！”暗罵罷，“氣蛤蟆”可沒站起身到外面瞧瞧來的人到底是誰去。“愛誰來誰來，這二十多天，可把老子累慘了。”

　　累慘？就是累死人也不要緊呀，只要是把搬遷事宜辦妥當了，那也成呀。可真他奶奶地邪門了，動員了二十多天，滿村子人家，就沒有一家樂意搬遷的。“就這破地兒，窮山惡水的，只怕開發成了高檔住宅小區也沒人瞧上眼而來這兒買房子！”瞅見自己的一雙胖手，“鬼不沾”忍不住又念叨上了，“瞧瞧老子的手吧，這二十多天都皴沒樣了。”

　　“鬼不沾”聽到院外的汽車喇叭聲，急忙出辦公室到外面瞧瞧去。見下車來的是福臨街道辦事處張書記跟司機小魯，“鬼不沾”便汲汲皇皇地喊上了，“王主任，宋書記，你們快出來迎迎吧，張書記來看咱們來啦！。”

　　聽到“鬼不沾”的喊聲，宋鳳成匆忙走出院門，迎面說：“哎喲，張書記，我實沒料到咋是您來了呢？”

　　“咋了，我來看看，了解了解實情，不成嗎？”

　　“成，成，哪里不成呢。”

　　“鬼不沾”也接著說：“哎喲，張書記，對您的到來，我們巴不得呢，誰可敢說個‘不’字呀！”

　　聽“鬼不沾”話說的膩歪，宋鳳成不由暗道：“‘鬼不沾’你奶奶個破腚的，這二十多天里看把你得瑟的，真狗勁！”

　　張書記見“氣蛤蟆”半天沒出屋，不由站在院子里，故意對著宋鳳成說：“小宋，王長遠王主任干啥去了？他不會今天沒來吧？”

　　“鬼不沾”聽罷張書記的話語，急忙點頭哈腰說：“哪里，張書記，您可不能這般說道王主任哪！您不知道，我可以做證見，他天天來得早，走得遲。這會呀，想必是累了，您等著張書記，我屋里叫叫他去。”

　　說著，“鬼不沾”進大辦公室去了。見王長遠依舊坐在那里烤手，“鬼不沾”故意說：“王主任，你醒醒，王主任，你醒醒！瞧瞧吧，你咋坐在爐火前迷糊著了呢？”

　　“氣蛤蟆”聽“鬼不沾”話說的蹊蹺，說：“瞧瞧你這人真是的，瞎鬧哄啥呢？”

　　“鬼不沾”低聲說：“哎喲，王主任，你別吱聲，我演出戲給他們看。”

　　“氣蛤蟆”聽罷“鬼不沾”的話，不言語了，心里說：“這個‘鬼不沾’，鬼心眼子真他媽地多！”

　　“鬼不沾”又故意敞開門，對著院子里說：“張書記，您快來瞧瞧吧，我咋瞧王主任有點不對勁兒呢。”

　　眾人聽“鬼不沾”的話語，都往大辦公室里來。

　　張書記進來瞧了，見王長遠正坐在椅子上，倦成一團，對著鐵爐子烤火呢。張書記上前打量了打量王長遠，說：“嗯，王主任，你來金光村二十多天，我看你變瘦了，也變黑了。”

　　“鬼不沾”聽此，說：“哎喲，張書記，您可不知道，王主任為我們村里的搬遷動員工作，可操老鼻子大心了！這不您瞅瞅，他剛來的時候，我還給他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呢。前后比對比對，您看看張書記，他可又黑又瘦了。”

　　宋鳳成在一邊聽“鬼不沾”說這話，還以為他要落淚淌驢馬尿了呢。

　　宋松也感覺“鬼不沾”哭了，“只怕等將來‘大老歪’沒了時，他也不會這般傷心吧？”

　　張書記又瞅了瞅“氣蛤蟆”，說：“王主任，走，咱倆到外面走走去。”

　　“鬼不沾”聽張書記這話，說：“哎喲，張書記，王主任，您們還是在屋里說吧，只怕到外面山風緊，冷呀！”

　　張書記聽此，對著“鬼不沾”說：“哦，沒事，我們到外面隨便走走，專挑避風的地兒也就是了。”

　　“氣蛤蟆”跟張書記到了外面，感覺那股股山風刮得溜頭。見此，“氣蛤蟆”說：“走，張書記，咱們順著這一高坡往下走，風頭準小些了。”

　　還真就是，走在高坡下，二人再感覺那風，真小了不少。

　　只剩兩個人了，“氣蛤蟆”說話隨便了。他跟張書記說的，無非是動員工作開展的如何如何不順利，如何如何的難。

　　聽了“氣蛤蟆”的抱怨，張書記說：“這事呀，我感覺蠻正常嘛，你尋思尋思，當初讓你來這兒的時候，你是不是心里也不樂意呀？”

　　“是，我是有點不樂意。”

　　“對呀，我開的條件不錯你都不樂意來，何況要讓村人一下子全部搬走呢，只怕他們心里沒實底呢。”

　　聽張書記這話，“氣蛤蟆”一拍腦門，說：“對呀，這一層意思我咋就沒想到呢？”

　　“對，接下來，你得明確地告知村民們，搬遷有什么樣的實在好處，讓他們自愿搬遷才是。”

　　“好，張書記，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呀！我心里有底了。”

　　“實話告訴你，王主任，其他幾村的工作也不順利，要不我不來瞧瞧的。你一定要搞好了，副主任的位置，我可等你回去安心坐呢！”

　　聽張書記一分析，“氣蛤蟆”又鼓起滿肚子的勇氣，繼續動員金光村人搬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