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變了

　　個子高只是方便了我找攻擊目標而已。蘇小恬心中暗暗的想著。一個月的時間看來沒法讓蘇明有多大的改變，即使有那么一點，也會被蘇小恬打回原形。“你能不能別掐我了，都要上高中了，學淑女點行不行。”蘇明換了只手拿傘，一邊側過頭吹著剛剛被擰的胳膊。“這不能怪我，我在外面對人很淑女啊，要怪，只能怪你長著一張欠掐的臉。”小恬低頭，踢了一下路上的石子。“我的臉欠掐？開什么玩笑，我的面容很欠嗎？”蘇明站住了身子。“對啊，不然我掐你干嘛。”蘇小恬完全不看蘇明臉色，仿佛事不關己一般，這是損人的最高境界。

　　柏油路有些年頭了，裂開了一道道細小的口子。平日看著覺得特別凄慘，就像干的裂開了口子的大地一樣，現在下著的雨，將縫灌溉，好像有了希望一樣，再次回復了生機。不時看見聚在路上的小水坑，走過去，用傘將它遮起，對著黑色的路面，水面便成了一面鏡子，反射著上面的一切。“看，自己看看你的臉。”蘇小恬指了指水面。“干嘛？雖然是不帥，但是。。”“但是還很丑。”“但是很溫柔好吧。你不知道有很多女生見到我都臉紅吧，就是因為她們看到我的臉很溫柔。”這次換作蘇小恬停了下來，呆呆看著蘇明。“怎么了？”蘇明問。她搖搖頭，嘆了口氣沒有回答。有時，沉默就是對對方的最好回擊。

　　他們繞著這個老舊的小區，走了一圈，就像好久不見的陳年老友一般，對著小區指著，說著，尋找曾經的記憶。兩個人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小恬說話蘇明聽，不時還會傳來幾聲蘇明痛苦的呻吟。

　　“哎，可憐的孩子，讓我再最后看你一眼。”蘇小恬站在樓道里。“什么？”蘇明一頭霧水。“跟你說了，你明天的容顏就不是這樣了，你的頭發。”小恬搖了搖頭，向里面走去。“放心吧，我不會剪頭的。”蘇明笑著松了口氣。轉身正要離開，小恬又回過頭：“蘇明，明天要不下雨，我們去一個地方玩啊。”“好，好。”

　　當晚，蘇明被迫剪了頭。

　　原因很簡單，受媽媽的逼迫。陽剛的媽媽，似乎更對陽剛點的兒子有好感，終于這次逮到機會，借蘇明要讀高中應改頭換面的理由，而將他趕到小區里的理發店。“蘇明，很少來啊，頭發果然長這么長了。”老板輕車熟路的幫他洗好擦干。“想怎么剪？”老板給他帶好毛巾，正了正他的頭。“剪短點。剪短點。”蘇明想剪短留長，老板卻會錯意，直接給他原來的頭發長度削掉三分之二。這一下，徹底成了短發。蘇明幾乎哭著走出理發店的。沒想到，老板只是注意到他叫什么名字，根本沒在意過他喜歡什么樣的發型。短發事件是蘇明心中的痛，卻是媽媽爸爸心中的美。“哎！兒子還是留短發好看啊，精神！今后就留這個頭型啊，別再搞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長發了。”媽媽說話，不忘撫摸兒子的頭。“對對，這樣好看這樣好看。”爸爸在一旁參合。蘇明對著衛生間的鏡子，鏡子里的人還是自己嗎？想到蘇小恬所打過的賭，想到自己臨走時的那句話，蘇明心里不經涼了一截。這明天要不下雨，跟她見面不是太丟人了？

　　第二天，果然還下著雨。

　　個子可以在一夜間長高幾公分，但頭發不能。給你一天，頭發也不會長出幾公分。雨在第三天停了。不知是夜里幾點停的。烏云退的比想像的快得多，吃過早飯，便有陽光照了進來。蚌埠的夏天，在死去一周后，終于復活了。

　　小恬拉著他，一大早就出了門。雖然陽光已起，但空氣中的原有的溫度與濕度，并沒有削減多少。乘著公車一直到市區文化廣場，那片高地上竟有那么多人放起了風箏。“干嘛？放風箏？”蘇明轉頭看了看蘇小恬。“撲！”“你笑什么？”“等我適應適應。誰讓你留這么些年長頭發，這突然變短了，真不習慣。不過，你剪短發，人精神了好像也帥了不少。”說完，伸手要去摸一下他的頭發，卻被蘇明拍掉。“怎么你們女生都喜歡摸人頭啊。”“母性。”母性？少來。蘇小恬會有母性？有點人性吧。再說在我面前有母性那是什么意思。蘇明心里想著，沒說出來。他知道，如果說出來，那他進了球館就只能當旁觀者了。

　　蘇小恬的羽毛球，從初中開始練起，技術十分好了。再加上人漂亮，身材好，動作優美，好事幾乎全占盡。蘇明自然技術是比不過她，打著打著便分起心來。中心內的羽毛球館不是很大，人也就不是特別多。蘇明看到旁邊那一組人，打得非常好，自覺有些自卑。“啊，好，休息。”蘇小恬似乎發現什么，走向蘇明說了一句。“太好了太好了。”蘇明身子一下軟了。“好什么好，你的球技太爛了，你看那個女生打得多好，連女生都不如，丟不丟人？”蘇小恬故意指了指剛才那組的其中一個女生。“她看起來就知道和你一樣野蠻了，這種女生都厲害。”蘇明說。“你說什么？”“沒什么，沒什么。”蘇明自覺說錯話，正為要受的皮肉之苦做準備時，蘇小恬卻離開了她的身邊。嗯？她也會生氣的嗎？不是，絕對不會是。她在那邊看了一會兒她們打球，隨后和她們說了會兒話。然后幾個人朝著蘇明的方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