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飯,林平年說去打桌球,四個人正是游手好閑,欣然同意。開了兩張臺,裴景和葉茜茜卻不會打,只是拿著球桿亂戳,柴榮扶著桿立在墻邊看她倆玩鬧,林平年走過去,“喂,咱還是男女搭配吧。你們兩個太菜了,這樣玩不成?!?/p>
葉茜茜一聽心里自然樂意,抓著裴景的手悄悄晃了晃。裴景看見她滿眼放光,只得笑嗯了一聲,“那你跟葉茜茜一組吧,我和柴榮?!?/p>
林平年出乎意料的痛痛快快的答應(yīng)了,葉茜茜簡直開心壞了,回頭沖裴景比了個V,屁顛屁顛的跟著林平年去那一桌了。
柴榮走過來,打了幾個球,看裴景郁郁寡歡,就去叫了兩杯特飲,“你別想太多了,叔叔跟她以前不是很好的朋友么,去墓地看看也是正常?!?/p>
裴景接過杯子,“他是專程去看她的。唉,我了解我爸,他平時最情感淡薄。對我媽都尚且如此,何況是我媽的好友?!毕肓艘粫海崞鹎驐U,“我有時候真懷疑他。平年肯定知道好多事,可他又不肯對我說。”
柴榮含著笑看她俯身彎腰,“身子要再低一些。眼睛瞄準(zhǔn),盯住不要動,下手要穩(wěn)?!彼怪Z克打的極好,早就打出過147,打起花式九球來更是又準(zhǔn)又穩(wěn),一桿一個。
裴景對所有球類都疏于練習(xí),看著球歪歪扭扭的越滾越遠(yuǎn),懊喪的嗐了一聲,“不打了,沒意思?!碧ь^看見柴榮半笑不笑的看著她,不由側(cè)了頭,“看我干嘛,該你了?!?/p>
臺球室的光線是眾所周知的柔和,柴榮放下飲料,“我這勝之不武也沒意思?!币幻鎲问洲糁_面,“你叫我一聲師父,我教你打?!?/p>
桌頂?shù)牡鯚粽罩陌雮€側(cè)臉,他今天沒有用香水,只有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氣味。裴景看著他,他也看著裴景。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還是裴景扛不住,先別過眼神,用手拿起桌上的白球,“那好吧,你當(dāng)我老師。”
柴榮從她手里接過白球,讓人重新擺了球,“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吧,從頭教起?!?/p>
他的氣息又一次靠的那樣近,自從年前KTV里和趙思成他們鬧過一回后,裴景就再沒聯(lián)系過柴榮,對那天晚上的吻兩個人也是極有默契的閉口不提。
其實(shí)他倆碰面的機(jī)會很少,每次都是意料之外,然而每次卻都有些說不清的感覺。就比如現(xiàn)在,裴景被他攬著,握著手腕,手把手的教怎樣推桿,他一開口,就有氣息拂過她的發(fā)梢,癢癢的,果然她打了個激靈。
“怎么了?”柴榮環(huán)著她,自然會感覺到,側(cè)過臉認(rèn)真看了看她,“身體不舒服嗎?”
裴景覺得好窘,側(cè)扭身面對著他,她總不能照實(shí)說吧,腦子里尚還在左右思忖,話反而偏就說出來了,“我怕癢,你一說話就弄的我很癢?!?/p>
柴榮一怔,舔了舔嘴唇,干笑幾聲,“不好意思啊。”可是手卻忘記要放開她。兩個人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幾乎是臉貼臉的保持著。尷尬透了!裴景覺得自己被他身子壓在臺球桌沿上,感受著他的力氣一絲絲加大,臉一下子就紅了,忙側(cè)過臉去。
她心里大為慌亂,只能盯著桌案,藍(lán)色的絨布,精細(xì)的球桿,桿上還雕了花紋,底端刻著大寫英文C.R,大概是球館名稱的縮寫。
這樣一項(xiàng)一項(xiàng)的看過去,她努力的在想些別的事情來平復(fù)思緒,心里卻顛三倒四的念著兒時背的唐詩宋詞,“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人約黃昏后……人約黃昏后……霜葉紅于二月花……”,這樣的胡思亂想,這樣的抓不到重點(diǎn),她看著球桿底端刻著的C.R,隱隱約約的在想,真巧,這和柴榮名字的英文縮寫一樣,C.R……
柴榮嘴唇已經(jīng)貼在她的發(fā)絲深處,裴景連他微血管在一掙一掙的跳動都似乎能覺察的到,他張口,唇齒間濕潤潤的熱氣浸著她的耳垂,她聽見他飛快的說,“裴景,我喜歡你?!?/p>
這話說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慢慢看著裴景,盯著她微微抖動的眼睫毛,就像清晨落在花蕊尖上的蝴蝶的翅膀,腦中一片茫然。以前她還和趙思成在一起,每每聚會想到可以見她,他無論有什么事,都不會缺席。
這種感覺漸漸的發(fā)展成興奮,變成期待。然而不知什么時候起,這種興奮和期待已經(jīng)升級成了渴望。他渴望能聽見她的聲音,渴望能看見她的臉,渴望在人群中可以一眼望見她。默默的觀察她,聽她和別人說話,已經(jīng)成了他的一項(xiàng)樂趣。
“什么?”
柴榮沒聽清,他還沉浸在一吐為快的愉悅中。這句話他忍了許久,從她離開趙思成的那一瞬間就已經(jīng)注定了,他必須說,這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裴景又問了一遍,“為什么。”
柴榮這才反應(yīng)過來,“說不清,我……不知道。”
裴景抿著嘴唇,“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柴榮表情有一瞬的恍惚,“大概是今年。也許更早,也許是從見的第一面起?!?/p>
更早,見的第一面,那時候她毫無疑問是和趙思成在一起的。裴景想起來當(dāng)時那一幕,只覺得不可思議,那是她頭一回見柴榮,她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低著頭對趙思成說:真是糟糕透了。
心中忽然害怕起來,使勁去掙開他的胳膊,“趙思成和你是好兄弟,你不可以……”
她力氣不夠大,手腕又被柴榮握的很牢,柴榮看著她低聲說,“愛情沒有什么可不可以,有時候就是明知故犯,有時候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何況,你現(xiàn)在和他也沒關(guān)系了?!?/p>
完全是強(qiáng)盜邏輯,強(qiáng)買強(qiáng)賣!她這時候才發(fā)覺自己壓根就不了解柴榮,或者說,不了解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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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喵碎碎念:
有那樣一種愛情叫明知故犯,明知不可以,明知不能染指,明知那絕對是禁忌,還是心不由己,義無反顧,毫不后悔。
真的,我覺得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未必不是一種可貴的愛情的勇氣,那些坐下來深思熟慮、分析利弊,還能是愛情嗎?不,那是婚姻。
坦白地說,小喵是很喜歡柴榮的....男主角里最喜歡的就是柴榮了....鞠躬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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