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的課程不多,裴景也沒什么大事要著急,索性跟學校告了假,借著復習考研的借口在這邊多住上一陣。林平年精神還是不怎么正常,典型的災難后創傷型應激反應,裴景的姥姥倒是很熱心的攛掇著他和裴景出國散散心。
國外的簽證來不及了,裴景自己攢私房錢的小卡里還剩下一些,倒是正好夠在國內痛快的玩一周,就沒再跟老爹要錢,只說要回學校,收拾了行李去找林平年。
家里出了這事后,林平年的父親更加不常回家了,政府大院里有武警值班,裴景拖著行李進去,武警同志很客氣的請她登記。林平年的車正好開出來,放下車窗,“喂,不用登記了。”武警小同志大概也是被糾纏怕了,見了這號魔王,忙放下登記簿敬了個禮。
林平年把裴景拽進車里,“今天咱們走不成了,葉茜茜也要來。正巧那個初中同學也說要來。”一扭頭看見裴景一臉驚訝,就說,“沒什么,咱們先去機場接葉茜茜。晚上已經約好了,我們一起去吃飯。”
裴景還要問,林平年伸手比了個噓,“不許拒絕,你能照顧照顧我的情緒嗎?”
裴景的母親與林平年的母親生前就是最要好的朋友,她倆的墓地也是鄰著的,裴景順路走過去,漢白玉的石碑,又寬又大,這里平時卻極少有人來,七年了,全靠陵園管理處的人給打掃著,薄薄的一層浮灰。
柴榮把花放到前面,又蹲下來,拿紙巾擦墓碑。裴景猶豫了一會兒,就把手包擱下,也跟著蹲下來擦墓碑前面的字:請笑一笑,這個天使正在旅行。
這是裴景當時給她媽寫的墓志銘,這些年她一直回避著來這里,因為一看見這行字就會想起當天的場景,夢魘一樣的真實。
林平年從管理處還了燒紙的鐵桶出來,抬起頭,遠遠的看見他們倆,不由站住了。葉茜茜順著他目光望去,看見那兩個人。五點多的太陽,陽光已經沒什么暖意,墓園里又人煙稀少,不覺打了個激靈。
過了一會兒柴榮自己走了過來,葉茜茜問,“干嘛不叫裴景過來啊?咱們該走了。”
林平年看著那邊,“讓她再呆一會兒吧,這是她頭一次自己來這里看她母親。”看著柴榮,就解釋道,“裴景一直在南方讀書,她媽葬在這里,她就從來沒來這兒瞧過。”說著嘿嘿一樂,“跟她這不孝子一比,我還算比較有良心的,你瞧我媽這頭七,我基本天天跟這兒報到。”
柴榮應了一聲,“她大概一直幻想著阿姨還在吧,所以才不愿意來。”
葉茜茜看了看他倆,點了點頭,“我覺得柴榮說的有道理。你們也要理解她啦,她這些年總是一個人,挺不容易的。”
林平年哈哈大笑,“好好的話,到你嘴里怎么說的跟單身媽媽似的。不許啊,你們誰都不許詆毀我家恬恬。”
柴榮“唔”了一聲,“你倒說說,怎么就成你家的了?”
林平年捋了捋頭發,“嘿,怎么就不是我家的了。”
還是裴景遠遠的走來,“這么肅穆的地方,你們幾個能不能別這么活潑,讓鬼魂看見饒不了你們。”一面說一面點著林平年,“還有你,拜托你可不可以表現的悲痛一點,剛變成單親小孩,別在墓地里也玩世不恭的。”
葉茜茜湊在裴景身邊,“恬恬姐說的對,你們這些臭男生,沒心沒肺。”
上了車裴景才發現手包落在墓碑后面了,林平年正要解安全帶,柴榮已經打開車門,“不用你了,你倆在車上等著,我陪她去拿。”
夕陽漸沉,裴景走著走著忽然笑了一聲,柴榮看了一眼夕陽,也笑了,“那次在海邊騎馬你確實是嚇壞了,也是這種天氣。”
裴景沒搭腔,只是用手擋開柏枝,“這兒有條近路。”
柴榮扶住她臂膀,“你等一等,我走前面。”
陵園里為了好看修了許多假山,他們抄近路省了不少時間,已經隱約能看見臺階,柴榮忽然站住不走了,“你看”。裴景從樹枝縫隙中看過去,是父親站在林平年母親的墓前,一個人站在那里,像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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