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廣津打開一瓶啤酒,也不用杯子,直就著酒瓶吹飲。瓶子接近口鼻,饞人的酒花味道撲鼻而來,大口啜飲,一陣舒坦。
眼前呢,是三盆花。兩盆呢是去年夏天買來的盆景,在冬里就枯黃了,買花時候賣花人告訴名字了,卻早已忘記,那一盆小葉子的盆景,完全的枯萎,一片綠葉也看不見的。出差前一天,元廣津從辦公室向食堂走,路邊卻有人在整理花盆,發了根的吊蘭有一半要遺棄,元廣津就討了來栽種,出差前澆的水,現在郁郁蔥蔥的,煞是好看。另一盆呢,卻還有一片葉子孤獨自長,這種花,葉子巴掌大小,午后三、四點鐘,就慢慢的上翹,刻意觀察,它卻害羞,似乎一動不動,晚間睡前再看,葉子已完全的豎起,獨立自傲。在小區前的小商店買香煙,見了店主在貨架上擺放了豬耳朵草,容易成活的那種,元廣津想剪上一枝兩枝的回去栽種,恰好旁邊有老婦人卻熱心提供信息,小區里有人遺棄了這種花,倒被她從垃圾桶里揀了,就藏在石凳下,撿了漏了,元廣津就將撿來的豬耳朵草栽種在獨葉花盆里,現在摸上去,葉子鼓鼓嘟嘟的,顯是已落盆生根了。還有一盆呢,卻是小區外馬路兩側市政綠化的小葉小花植物,元廣津昨天從馬路旁路過向綠化隊討要來的,小葉花的根蜷縮在一把握的塑料盆里,半死不活的,他就將一臉盆騰空了,在馬路的綠化帶里掬了半盆土,將小葉花移栽進去,又用自來水澆灌了,成活,應不成問題的。
客廳里,還有一盆花,卻是出差前在小區前買來的。那一天,該出差了,元廣津出外購物,小區前卻有人在賣花,一個外表長滿綠銹的盆子引起他極大興趣,盆里呢,卻是十幾個分散開長的綠葉簇,一個葉簇里還長出四朵紅色小花,每朵花又分開四瓣,煞是好看。也不還價,直就買來了。這次呢,卻向賣花人問清了花名:滿天星。
元廣津有一個澆花的專用器具——灑水瓶:廢舊的飲料瓶子,卸下蓋子,用繡花針戳了二、三十個針眼,瓶子里裝滿水,蓋子封了頂,一個簡單又實用的灑水器具就誕生了。兩手捏了充了水的瓶身,一道道細細的水流就噴涌而出,洗去了葉子上的沙塵,又滴滴而落,掉落在花盆里。
啤酒,連飲三大口,元廣津又燃起一支煙,不變的牌子,還是黑蘭州。這種煙,怕是,他自己感覺最好的香煙的。十六塊錢一包的香煙,一天,一盒,不夠的吧?
房子,是單位里租來給他們當宿舍的,一人一間,三室一廳。元廣津的宿舍,卻是西側的,這個時候,太陽已移到西面,暖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享受這免費日光浴,也不錯啊。
簡易衣架上,卻掛了出差前洗過的床單、被罩,早已完全干透了。元廣津放下酒瓶,床單、被罩鋪就,尚有余溫的床單、被罩,透出洗衣粉的清香,晚間,能睡個好覺的吧?
一瓶啤酒落肚,元廣津又啟開一瓶。
出差之地,本在隔壁灘上,這次檢修,員工都沒有放假,他們過去了,就只余了沒有衛生間的房間,上廁所都難的,更不用說洗澡了。換下來的衣服,還在箱子里呢。
對,洗衣服吧。
元廣津放下酒瓶,從皮箱里翻出帶回來的臟衣服,一件一件就清洗干凈了,又掛在簡易衣架上。衣架上,還有剛才洗澡已洗過的內衣。
元廣津又大呷一口啤酒,一支黑蘭州又燃起來。
長吁一口,濃濃的煙霧就在房間里飄蕩。
眼前呢,總是有點亂,客廳里,堆得慢慢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原是到貨拆箱后的雜物:木箱子、廢紙箱、泡沫、扎帶……
那兩個,什么時候回來?他們回來了,三個人就將這些廢物一件件檢查清楚了,找一個收破爛的,把這些雜物送給他吧。客廳里,那時候,會愈發的空蕩,是不是,還能養兩盆花?橡皮樹,怎么樣?
兩瓶啤酒下肚,醉意襲來,元廣津渾就在床上橫躺了。
太陽,到了西面,就在暖暖的陽光里,元廣津昏然入睡。
夢里,怕是,要夢到遠在關中的妻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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