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下來,自歡和她新收的的“徒弟”也熟絡了。他名為宗翰,這個名字,自歡聽著覺得熟悉,卻總是想不起來,不由覺得,她的歷史知識是退步了。
宗翰對于料理的熱情并不是什么三分鐘熱度,因此自歡也樂于交給他一些這個時代,外人不知道的東西。
“這是蛋炒飯,那是麻婆豆腐,還有涼拌菜,水煮魚,白酒煮魚,蜜桃汁……”自歡指著桌上的各種菜一一向宗翰介紹著。
宗翰一臉訝異,緩緩道:“怪不得人家都夸江南美食天下了,這些菜,我還從未聽過。”自歡只是笑笑,他若是知道,那還真有鬼了。
宗翰細細的品嘗著桌子上的菜,不免嘖嘖贊嘆。自歡挽起了袖子,說:“麻婆豆腐最出名的特點就是辣,所以不可以吃得太快,香味才自在其中。”宗翰依言品嘗,果然覺得回味無窮,著實夠味。
自歡又介紹了另外一道菜,但她講到一半,便發現宗翰沒有認真在聽,他的視線停在她的手腕上。她白皙的腕上有一道紅紅的疤痕。
見他的神情不對,自歡以為他奇怪那道疤痕的由來,于是輕描淡寫地說:“自己劃的,當時沒在意,現在卻去不掉了。”
“小景。”宗翰忽然叫她,這幾日,他也是一直這樣叫她的。他嘆息了一聲,又久久的沉默。最后才說,“為什么這么沖動,留下這樣的遺憾呢?”
“不,那不會是沖動,也從未后悔過……”這疤她并不大介意,有時候甚至覺得自豪。一時到自己說的太多了,她轉而說:“瞧我,凈扯些自己的事去了,還是回到料理上來吧。”
宗翰附和著點頭,他的眼神卻有些怪異,似乎還是沒有在聽。
宗翰與料理很投緣,沒幾日,廚藝已經有了大長進。自歡都覺得不可思議。陳方舟在這方面和他絕對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方舟的那坡廚藝,她是在不敢恭維。
第一次吃到陳方舟做的菜,是他們在一起后的第一個情人節,她說不要玫瑰,只要他下廚,他當時搖著頭,懇求道:“不要了吧,給我留點老底。”
自歡笑:“你的老底,我早摸清楚了。”她說完,便將他遣到了菜市場去買菜,他這個人特別不會殺價,人家的白菜買來兩塊錢就可以了,他買要四塊錢,整整翻了一倍,等菜買回來齊了,他抱怨道:“好阿歡,你饒了我吧,我給你磕頭了。”他接著做了一個磕頭的手勢。
自歡一算他買菜的那些錢,加起來可不是一兩朵玫瑰的價錢,差距打著呢,這樣子,他不大出血就是怪事了。不過,她才不會就此放過他,冷不丁地就將他推進了廚房,自己看電視去了,任他在廚房里搞翻天,她也不管。
一個小時后,他出來了,樣子還算是好的,只是臉上有些黑罷了,起碼,她還是認得出來的。
陳方舟無力地說:“別這樣看我,我已經洗了兩遍了。”
自歡聽了,立即的,就噴了水。
陳方舟忙遞給她紙巾,垂頭喪氣地說:“先別急著噴,等一下,有你——噴的。”說完,他們來到廚房,他坐在一邊,皺著眉頭,看著她一道一道地吃著那些長得不太好看的菜,等待著她的宣判。自歡沒有表示什么,只是讓他自己吃。他吃了,結果,那一整天,他都不敢再吃東西了,有的菜忘了放鹽,有的有放的太多餓了,他事后調侃說:“要是綜合一下就好了,我只不過是把那碗菜的鹽放到了這個碗里,不過,下次不會了。”
自歡聽了,只是盯著他瞧。那就表示還有下一次嘍,只是哭笑不得。
“未來那么長,我總有一天會做好的,不是?”他有補了一句。
自歡無語,他也算是上進的了,可是孺子未必就可教,她沒吐出來,算是給他面子了。……
想著,她突然覺得一陣心酸,視乎,過去了的,才是最美好的,那個時候,她欺壓他,他依舊是對她百依百順,再沒有人對她這么好的了。盡管他們不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但是她對他的一來,不止是一點點。
“想什么如此出神?”宗翰的聲音忽然響起。他其實已經在后面站了有一會兒了,本來是想過來叫她去監督一下他的。
自歡起身,說:“宗大哥很有天賦,不就變可以還鄉了,已經不再需要我的指導了。”
宗翰靜立著,想了一會兒,緩緩道:“是這樣嗎?”
歸去易,再來難吧。
“若是歸去,我倒想小景可以到寒舍一聚,娘親定會喜歡你的精湛廚藝的。”他忽而這樣說。
自歡默然,花石綱已經四地展開,她還要尋找“芝瑟”,而且必須走在朝廷之前,“芝瑟”必是難得的寶物,一旦流入皇宮,再難尋得。良久,她方道:“來日方長,只能以后了,小弟現在有要事,不便脫身。”
正在此時,忽聽得門外喧嘩一片,自歡出門一看,之間一大群人圍城一個圈,對著里面指指點點,自歡擠上前來,之見一女子倒在地上,黑絹蒙著臉,不辨面容。地上的血跡頗多,想是受了重傷。
“如此打扮,只怕不是什么好人。”一人道。
“一小姑娘,跑出來折騰什么。”其他人附和。
“既然不準備幫忙,何必擠在這里,大伙別忘了,這是我一品鮮的地盤。”自歡說道。眾人聽她這樣說,有些惱怒,但還是訕訕地離開了。
自歡其實也想發火,這些人除了會說三道四,什么也不會。不過,這也是人的天性。她想想,便罷了。
她蹲下去扶那個女子,她人小力微,有些吃力,對一直在發著呆的宗翰說:“還不快幫忙。”宗翰本是打算看戲的,可是有不能夠,于是幫著把女子扶進了客棧。自歡讓緣何去請了大夫。
大夫把了脈,自歡站在一邊,微急:“她怎么樣?”
“沒什么大礙,不過失血過多,躺一下,不久便會醒過來了,只是得多補補身子。”開了幾服藥,大夫便離去了。
床上的人躺著一動不動,自歡坐在床的一角,對著女子很是好奇。怎么,這個朝代的人都喜歡蒙著臉過日子。
自歡為想要幫她拉一下被子。
“掌柜的,不可。”緣何突然出聲道。
自歡回頭,不知道他竟然還沒有走,見他面色異常。
“你認識這位姑娘?”自歡還從未見他如此緊張過。
“不認識。只是,她想必是不想讓人知曉她的模樣。”緣何定了定神,從容地道。
“我只是想幫他拉一下被子。自歡道。再回頭時,緣何已經走開了,自歡覺得呆在這里也是無趣,便也想退出去。”
正在這時,床上的人咳了幾聲。自歡暗喜,連忙走過去查看,她一時疏忽,被那女子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那女子喘著氣,怒道:“你是何人?在這兒干嘛?”
自歡見她一臉的警惕,只是笑了笑:“姑娘,我并無惡意,見你受傷,想查看一下你的傷勢。”自歡一臉的真誠,那女子找不出什么破綻來,只是道:“沒事。”然后試著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由于傷得太重,掙扎了好幾下,終于,沒有掙扎起來。
自歡本來想要幫她的,但是動彈不得,卻也無能為力。只是說:“你想傷口愈合得快一些的話,最好乖乖躺下來,否則,即使你現在逃離了這里,也沒有絲毫的用處。”
那女子倒也有自知之明,平靜地躺了下來。她盯著自歡看了一會兒,這少年,長得真美。一會兒,她又移開了視線。“為什么救我?”她突然問。
“你以為,你死在我客棧的前面,我以后的生意會好做?”自歡木然地站著,隨口一答,”所以姑娘也不用道謝。”
“他們都叫我清華。”女子道。自歡明白過來,她是在讓她叫她的名字。
清華,水木清華,灼灼其然。真是一個好名字。給人一種清脆的感覺。
“那好,清華姑娘,我們沒有惡意,也請你快一點養好傷,離開這里,我們并不想被你連累。”自歡道。
清華愣了一下,忽然說:“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有而趣之,何為不可。”自歡道。
“我不像你,我沒有見過爹娘,連個名字都沒有,清華一名,還是閣主替我取的。”清華突然有感而發,似乎覺得自歡沒有什么架子,很好說話,這些東西,她平時不會和任何人說起,此刻,卻愿意跟她說,才是第一次見面呢,這是不可思議。
自歡聽她的口氣,覺得很感傷,于是說:“其實,你很想見到他們,不管他們是從小就丟棄了你還是怎樣。其實,只要是一個人,誰不想有疼惜自己的爹娘,得不到快樂,所以我們更想要快樂。說到對,人生能有幾回愁呢,不多的歲月有多久,愁一愁,也許就會白了頭,值不值得?”
清華聽得怔怔的,對于她的警惕早已經松懈下來。
“或許不值得,但是我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也不可以改變了,漂泊是我的成長之路,沒有人可以改變。”
“我到覺得漂泊是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呢。”自歡的眼睛亮亮的,那種對于自由的向往,油然而生出來。
以前想過,怎樣去把一個常年征戰的人和一個自由隨意地人給聯系在一起,可是后來一想,又覺得以前的想法都是多余的,隨便的一個場景便可以了,而且又可以不顯得突兀,生活總是平淡的,有時候覺得這樣反而溫馨吧。不過,我也只是說說,純屬個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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