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紅評是什么東西,在我大學的第一學年,我還不知道它是個什么東西就興沖沖地去參加競選了,可以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上面領導說是每個團支書還需要一個團班干幫忙才能競選,我索性去找了蘇敏(她是本班宣傳委員,團班干之一),有這么好的理由干嘛不利用。于是,有那么好幾個中午,我單獨和她相處的日子真的好愉快,不過,過的也真的好快!
五四紅評競選的那天晚上,天公作美,月亮為我探路,眾星為我披衣。我還專門穿上了自己一直舍不得穿的白色襯衣和性感小領帶,在肅穆莊嚴的學術報告廳內,擺弄了半天依舊沒有打上溫莎結的我只好求助讓蘇敏幫我系好——那是我至今回憶起來最最美好的時刻:心儀的女生幫自己打領帶,這是我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不敢直視她,眼球左右亂轉,就是不敢向前看,但心里卻清楚的知道,她正在認真的幫我系著領帶,像所有電視里面的太太為老公打領帶的畫面一樣,我嘴角微微上翹,偷偷笑了起來。
“別亂動”,蘇敏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繼而又認真打領帶,或許她也不是很熟練打領帶,簡簡單單一個溫莎結,她竟也糾纏了好半天,我開始悄悄注視著她的臉龐,然后仔細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我知道此刻不戴眼鏡的她絕對不會像我看她那么清晰,我用余光都可以打量她的周身,依舊是短短的頭發,帥帥的造型。那一刻,我看見她的朱唇,我真的很想湊上去一吻芳澤,求證一下是不是傳說中甜甜的感覺,好不容易忍住自己的沖動,再去看她,依舊一副很是認真的為我打領帶的樣子,認真的女孩是最美麗的,我開始相信這句話來。我想時間如果就在這時這么停滯下來多好,我不要什么五四紅評了,誰愛誰拿去好了,我也不要其他的任何東西了,我只要她,我只要和她多處一會兒,多一分鐘、一秒鐘也好。
如果她是男孩,我就與她結義金蘭,但她是女孩,所以就得……
五四紅評競選終于開始了,我不知道這里是不是還會像學生會換屆選舉那樣黑暗,但放眼望去,視野內大部分都是學生會的人,有那么好幾個班的團支部就直接做了評委席位。不過,我沒功夫去注意這些,我只是緊張的設想自己站在學術報告廳的講臺上的樣子,那將是一種君臨天下的莊嚴感,盡管沒有幾個人會去真正的關注我,但這或許是自己大學生涯中唯一一次有機會站在這里講話了,就算是給蘇敏留一個好印象,我也要豁出性命把這事兒辦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在眾人第N次打呵欠以后,終于輪到我自己站到講臺上時,我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空位,座位右邊是前來助陣的班長梁韶生和心理委員章敏,我親愛的蘇敏就坐在學術報告廳的第一排幫我操作PPT。我和她稍稍對視,互相勉勵加油,此時此刻,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在作戰,而是和蘇敏一起,共同為班級的榮譽奮斗。
三雙充滿信任的眼神,給了我很大的信心,我站直了身子,把臉皮暫且撕下放到自己褲兜里,雄赳赳氣昂昂的對著觀眾席侃侃而談。三分鐘的演講,似乎過了很久,也似乎轉瞬即逝,走下講臺時,我沒有和蘇敏擊掌而笑,而是舒出一口氣,和她隨意聊著其他談資,以至于后來我知道競選失敗后也沒有太過在意。有時候失去了一些東西,就會有另外的收獲,上帝關閉一扇窗戶時,總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的。
何況,相當情況下,我一直對自己的演講充滿信心,如何會輸掉比賽?輸在哪里我都不清楚,還要我浪費筆墨揭露大學選舉的潛規則嗎?當時我的這個腦袋,都被蘇敏裝滿了,再容不下其他的任何東西,而且就算當時被評選上了,我想自己的喜悅都不會抵得過蘇敏的頻頻一笑,所以,對于五四紅評,我不會患得患失。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五四紅評競選雖然敗下陣來,不過,接下來還有一波“優秀團員”和“優秀團干”的競選,說白了就是學校要變著法子給自己喜歡的學生干部一些好處。我曾說過,別人對我好我都是會欣然接受的,有的選干嘛不去,而且只要是團干就有資格去競選,每個班級都有三個團干部——團支書、宣傳委員、組織委員。
我再一次叫上宣傳委員蘇敏和組織委員陳天真,穿上紅評競選那晚才舍得穿上的白色襯衣去了選舉現場,同行的還有我的親弟弟陳振輝(國貿六班團支書)。
陳天真從一開始似乎就對這個活動的興趣不高,選票一發下來,就先把我和蘇敏還有陳振輝的名字畫上,然后看誰的名字順眼就勾選了,時機成熟時便悄悄溜走了。陳振輝當時就坐在我的前面,蘇敏坐在我右邊。我毫無頭緒的思考著,想著想著,我就傻傻笑了,因為我突然因為一件事而糾結起來:我坐在她的左邊,自己的心就離她遠些,舒爾想到她坐在我右邊,她的心就離我近些,才傻笑起來,卻沒人知道我為什么好好的突然傻笑起來,我只是說上面的競選者演講詞說得太搞笑,他們又說我笑點低。
終于輪到我們大一學生上臺競選時,我和蘇敏同時收到一封短信,拿出手機一看才得知,不知道是哪個班的團支書,利用職務之便,手機飛信了整個投票現場拉票——原來,這里也不是那么清白。我看完就刪掉了短信,我的手機號再怎么不是秘密,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吧?蘇敏也只是看完后笑了一下沒有理睬。我轉過臉,暗暗沉思著,也許,我不該帶她來到這個罪孽深重的地方,污染了她那塊潔凈的心靈凈土。
陳振輝是國貿六班,我們是國貿七班,很明顯,我們要一前一后輪流上臺演講,那些競選者一如既往的講些庸俗的開場白,我看一眼陳振輝,先知先覺、計上心來。
“小輝”,我輕輕地拍了一下陳振輝的肩膀。
“干嘛?”說話的時候,陳振輝并沒有轉過身來,甚至都沒有扭頭,太沒禮貌了,哦謝特!
“想好演講詞了嗎?”我問。
“靠,想什么呀,直接上,即興演講”。
“直接你妹,就你啊?來,我可以教你個好方法”。
“什么?”陳振輝終于感興趣的轉過身來。
“上臺演講,自我介紹是一定不可或缺的,但是要評審團從一百多人中記住你的名字卻不容易,所以你要個性一點兒”。
“怎么個性?”
“演講時間不是一共三分鐘嘛,評委們早就有審美疲勞和視聽疲勞了,你上臺就千萬不能千篇一律了,你可以上臺先吹水演講兩分鐘,把自我介紹放在最后做壓軸大戲,然后半開個玩笑,你就說,下面有我異父異母的哥哥陳振華上臺演講,這樣,既顯示了你的紳士風度,又可以讓老師哈哈大笑,投你一票,當然,你也可以采用你自己的想法,前提是,你有更好主意的的話”。
“靠,行不行啊?”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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