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蚩尤后裔顯神通，苗疆祭祖殺生血

　　那些人休息了片刻，便有條不紊的忙活起來，雖然離過節還有一段時間，但這造船畢竟是個苦差，時間不得延誤，看似繁瑣的過程倒也鮮明的很。藍兒看到那些壯年男子將木頭的內部掏空成一個寬可納數人的長形，至于那外緣由女子負責打磨剖光。在表那領頭的龍船則有精通技藝的苗民所鑄。取一長通五六丈許的寬木，拋雕刻劃過后，船頭的模子便有了雛形。但見頂上雕著一個巨眼長須，翻鼻咧嘴，頭生犄角的怪獸，藍兒看了之后不禁毛骨悚然，渾身不適，活像那日界江中的食人寒蟒。只是前頸上紋者凹凸不平的鱗片。

　　已有些時了，王老婆子見造船并非一日的功夫，而且以快到了晌午，見眾人以走了大半，便帶著藍兒去看李老漢，李老漢正是有著經驗，倒也精通一些雕刻鉆木之法，正指導著年輕人干活，一見王老婆子便讓她先帶藍兒回家吃飯，自已在這還得忙活一陣，若是寨主派人送來飯食就不回去了。王老婆子勸了幾句，李老漢很是倔強執意不聽，王老婆子也沒辦法只好帶著藍兒回家。

　　哪知回家之后，藍兒突然痛道頭痛，王老婆子見藍兒面色蒼白，渾身乏力忙叫藍兒上床休息。一捂額頭滾燙灼熱，再摸手足一陣冰涼，王老婆子方曉定是得了風寒之癥心中甚是焦急，責怨自己粗忽大意，而后連忙取過搗藥石器，搗磨生姜，蔥蒜少許，再加適量辣椒做成沸湯喂李藍服下，附又取過冷水，沾短布巾敷在額頭上，探問李藍是否好些，藍兒道好了許多，一摸手腳有了熱氣，在聽李藍腹中咕咕翻響，面色也好轉了許多，王老婆子才放下心。待到酉時，月色入戶，門前響起腳步的聲音，李老漢摘下草帽，邁步進入屋內，只見王老婆子面帶憔悴，上前細問才知經過，本想進里屋看看藍兒，卻被王老婆子攔住，低聲耳語道：“孩子剛睡著，別攪了他。‘李老漢點了點頭，王老婆子問他吃過飯沒，李老漢說以吃過了，那寨主命仆人送過米飯酒菜一應具有。’王老婆子又道：”這孩子自那日劫難以來，一直心有陰影，恐怕這次著涼多半與那事有關，沒有個巴時日恐怕好不了，只是這龍船節·······？李老漢明白她言下之意道：“這倒無礙，藍兒這事我并沒像寨主說明，況且這節日不比開年節重要，豁出我這老臉，講說情面，蒙混一二應可過關。‘王老婆子才寬心道：”也好，藍兒身體虛弱，是應該多養些時日。’

　　這些日來，王老婆子在家照顧藍兒不表，單提那日李老漢眾苗民駛龍船。此時正逢夏時，濕氣轉陽，那江面微風浮動，暖氣撲面，甚是溫暖。

　　但見那龍船長痛五六丈許，前安龍頭后置鳳尾詳見女苗人皆身著七彩百褶裙，上裝則為綴滿銀飾的無領烏擺，做工細膩無一紐扣填入，通身艷色甚是喜慶。那苗人則身穿質地綢絲的長衫馬褂并無多飾。正整齊的分列在岸邊，像李老漢這樣長者，則身著便利左衽對襟衣，下身寬盈尺許長褲，只是顏色暗淡，很是莊重。過了半晌，但見從寨前密林中走出四人。為首那人身高極丈，面色陰白，一雙碧綠色的眼睛，長墨藍色袍著身，胖瘦剛好，耳邊墜著一對銀色大環。身后則跟著一男兩女，，只是那男孩年齡稍長身材高大，魁梧。那略高遮面的少女其次，那跳舞的少女最末年齡也和李藍差不多大。雖然三人與岸邊有段距離，但眨眼之間那蠱霧般的男人已到了眾苗民近前。只見那些苗人無論男女老少皆為跪拜，口中說了一些種族供奉之話巫語一片，那人眼也不眨，只是喚來了李老漢，說著一些族家方言，李老漢由于年齡偏長，一來在族中威望很高，二來精通族人方言，所以一般事務寨主都會和他商議。雖說了幾句，李老漢早已顏色不正，心中甚是不安，最后李老漢硬著頭皮應了幾句。幸而那寨主只是看了一眼，為了節省時間，并沒有一一點眾，只見他沖著眾人一擺手，眾人起身謝過后，便簇擁著四人上了龍船。

　　只見這艘龍船分為上下兩層，十分闊綽，只是那李老漢一類長者可到上層，其余者則在下層或岸上受祭。單表那墨藍色長袍之人正是蚩尤的后裔，也是苗疆寨主蚩洪。身后跟著那稍長蒙面少女是他的大女兒蚩鳳，而長的俏皮十分，頭上編辮子的女孩正是他的二女兒蚩玲，那身材高拔，體態粗重的少年正是他大弟子蚩龍。

　　只見那上層之上三張寬大的木桌供奉之物齊全，正中一張桌子供著一尊六尺來高的銀像，只見這怪人生得三面六臂八腳，掌中擒著刀斧劍器，面色猙獰可怖，十分兇惡。那兩張拼桌上面擺著兩盞供鼎，上面插著七彩香煙，提鼻一聞，香氣十足。桌上還羅列各種銀盤，銀器頂著盛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果子，有的長極半寸，有的寬約半掌，透明鮮亮，顏色各異，很是少有。

　　這且不提，只見那蚩洪雙手交叉胸前做了一個禮祭的動作，那苗族的長者早有準備，只聽鼓聲夾雜著笛聲漫做一團，正是船下那些苗人賣力吹笙，鼓瑟所致，這幽詭之音傳出老遠，那叢林中禽野鳥獸，無不亂鳴嘶叫，隨聲附之。見蚩洪脫掉了那墨藍色長袍，露出一身青衣短靠，探出兩只虬筋大手，比劃一陣，似要做法。

　　李老漢與苗姓的長老忙讓苗人熄住聲色，向以準備好的四名壯漢招示，那四名身體精壯的漢子，對襟敞開，露出半截胸膛，每兩人雙肩扛著兩三丈長的竹竿，在細看那竹竿之上串著兩頭肥約百斤的彪豬，前足和后腿用繩捆住，真像插串子一樣。由四人抬著順木梯上了船的上層。那蚩洪示意了大弟子蚩龍，只見蚩龍徒手斗掌，神態自若，大步走向四人，那四人見這魁梧少年忙單膝半跪將祭物放低。盡管這兩頭豬死命嚎叫，少年理也不理，雙手擒之，正將那千余斤重物舉過頭頂，那四名壯漢和其他苗人無不驚嘆，真乃蚩祖傳人，天生神力，眾人議論紛紛不提，單表那二女，待供物被蚩龍毫不費力的放到一張空桌之上，但見那蒙面少女蚩鳳與長相俏皮的蚩玲每人手托一個特大的銀盤走向蚩洪，只見蚩洪掌力合攏，向牲畜輕送一下，還未到時，那畜生遍不在亂叫。隨即雙掌一錯，右掌先至，一股陰綠的氣蠱由掌心打出，這道煙霧非同了得，先不表威力如何，單說這幫苗民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除了衷心不二，利益唆使外，就屬這迷蠱煙最奪人心智不過。

　　一段綠煙過后，再找那蠱主和蒙面少女不見以及兩頭和有千斤的彪豬早已蹤跡不見，只見那祭臺之上現出與銀像一般不二的怪人，生得三面六臂，每掌分庭中擒拿奇兵利刃，僅是身子半截，通體綠氣環繞，兩眼血紅，嘴耳等鏤空之處陰氣直冒，鬼氣森森。眾苗人忙二次跪倒參拜。只是剩下那身著藍衣的俏麗女孩并沒有向常人那樣恐懼，反而活潑一笑。又瞥了一眼張老漢，想想剛才他們緊張的樣子，真憋不住想大笑，身子雖然跪著，眼珠卻不住的亂轉，像是在找人。那蚩龍則搶了個巨大的銀盆頂著，跪倒在去。那女孩見他這般摸樣索性也沒看到，便也不找人了，背地里咯咯竊樂；蚩龍則領命在身，哪有心思顧及別人，頭上這一重物也是不輕，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早已成了灘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