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風云變幻
"花邊新聞"風波已過去很久了,體育館內充斥著一片寧靜,安祥的氣氛,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所有的隊員們也都在按部就班地訓練著,學習著,一切都顯得那么地自然,平和,仿佛就算是天上掉下顆隕星砸得地上現出一個大窟窿來也激不起一絲一毫的浪花似的,靜得有些讓人感到恐懼,不安,惶惶不可終日.
紙是永遠也包不住火的,何況是由于平日過于嚴格管理的"火藥筒"們給憋悶得太久了,就差了根點著了的導火線將之引爆而已.一旦引發,其后果是無法預測的.
而就在這樣緊張的非常時刻,一件極其微小,極其偶然的事情發生了,于是乎,接二連三地引爆了所有的"火藥筒",致使整個體育館一度陷入硝煙彌漫的"戰火"之中,幾近癱瘓,直至此事已過去很久很久了,才一點一滴地慢悠悠地恢復元氣.
這一天,男孩們正在綠茵場上訓練傳球技巧,女孩子們則在場外的跑道上進行著4X50米往返跑的訓練課目.一開始,兩隊的隊員們都還相安無事,訓練項目正井然有序地進行著呢.
突然,一直在男孩們腳下控制著的球忽然間失常了,"嗖嗖"地直向外場飛去,直奔正巧背對著球而跑動的一個女孩而去.一時之間,兩邊的隊員們都忍不住驚叫起來,"小叮鐺,快,快趴下!"有的則從四面八方奔過來,大家都想阻止這突如其來的慘劇發生.可盡管如此,雖說大伙兒都發現了"險情","小叮鐺"也聽到了同伴們的驚呼聲,只不過是一時間也未能來得及作出反應,便隨著一聲悶哼直摔了出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原本在場邊休息的丁偉也已象離弦的箭一般飛奔了過來,可還是稍慢了一步,仍未能擋住急飛的足球,眼睜睜地望著大眼睛被球重重地擊中后背心而直往前摔.見此危急時刻,丁偉再也顧不上自己是否也會因此而受傷了,猛地撲上前抱住"小叮鐺"倒下去,用自己的身子替"小叮鐺"擋住這更沉重的一摔.
這一摔,直摔得"小釘子"頭暈眼花,口里竟忍不住噴出一股鮮血,隨即便暈了過去.趕過來的隊友們也都被這一驚心動魄的一幕驚呆了,看來"小釘子"這一下摔得不輕,可"小叮鐺"也早已昏迷過去了.一時之間,大家慌亂起來,不知該如何才好.
"小喇叭"剛趕過來,見大家都手足無措,忙伸出右手大拇指用力按住"小叮鐺""人中",還一邊不停地輕輕搖晃著她的身子,可"小叮鐺"依舊是一臉蒼白地緊閉著雙眼,老也醒不過來,直急得"小喇叭"眼淚汪汪地喊道"小叮鐺,小叮鐺,你快醒醒啊,你可別嚇我呀,大不了今后我再也不說你壞話了,小叮鐺,你快醒醒吧,嗚嗚......"
哭著,哭著,"小釘子"蘇醒過來了,一見"小叮鐺"依舊沒有醒轉過來,更急了,也顧不上自己剛吐了一口鮮血的傷勢,忙強撐著坐了起來,雙手有節奏地用力按壓起"小叮鐺"的胸口,按壓了幾下,再深吸一口氣,對著"小叮鐺"開始實施"口對口呼吸急救法"來,然后再接著按壓胸口幾下,再接著度氣,按壓......過了好一陣子,"小叮鐺"總算是醒過來了,丁偉見此著才長長地吐了口氣,安心多啦.
見"小叮鐺"暫時脫離危險了,"小釘子"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伸手稍稍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微微一笑.突然他又覺得喉頭一甜,"哇"地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隨即暈了過去.因為剛才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待李大個,王明他們幾個奔過來時,事情已然迅雷不及掩耳地發生了,無法挽救了.這時見"小釘子"又昏迷過去了,忙要背起他來就往醫務室奔,而此刻,田教練及杜大夫也已得到于麗麗等人的報告,正急沖沖地往操場趕來.
田杜兩人帶著醫療隊趕到現場,一看"小叮鐺"業已脫離危險,蘇醒過來了,"小釘子"卻又已累得暈倒了,而且從他嘴角上殘留的一絲絲血跡來看,估計他傷得還不輕呢,忙招呼醫護人員將兩人抬上擔架,乘坐急救車,趕往市醫院做進一步的全面檢查.李大個,"小喇叭"兩人作為隊友們選出的臨時代表陪護在其二人身邊,隨同田杜兩人乘坐急救車向著市第一醫院呼嘯而去......
一路上,驚魂未定的小叮鐺淚眼汪汪的,她知道若不是"小釘子及時解救自己于危難之中的話,恐怕這會早傷得更重些,又聽"小喇叭"說自己剛才暈過去之后,"小釘子"還不顧及他自個的傷勢,反倒先及時地為自己實施了嘴對嘴人工急救法,否則的話后果將更是不堪設想了.她明白自己之前所遭受的這一切純屬意外,是任誰也不愿意發生的突發事故,別看平常大家有時也會有些口角之爭,可那都只不過是些雞毛蒜皮之事,上不了臺面的小事而已.只有在遇到非常事件時,隊員們之間深藏在內心的那股子真情才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小喇叭"雖說在過去曾捉弄過自己幾回,可今天她不也一樣替自個兒擔驚受怕了嗎,看她那閃著淚花的眼珠子就知曉之前沒少為自己流淚.李大個別看他平時不愛說笑,也很少見過他有流淚的時刻,可現在你看他的眼眶里也已是霧??韉囊黃?那晶瑩的淚珠也順著他那曬得黝黑的臉龐兩側,就象那關不緊的閘門止不住地流淌著,奔騰著.他和"小釘子"平時玩得最好,雖說"小釘子"入隊時間比自己晚半年,可經過這幾年的艱苦訓練,他發現"小釘子"的個人球藝與團隊合作精神卻是日益進展,自己都要自愧不如了.今天"小釘子"的受傷雖說是場意外,可他那舍身相救"小叮鐺"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舍己為人的精神卻也深深地震撼了自己與所有在場的隊員們.他知道"小釘子"這次傷得一定不輕,因為過去在家時就曾聽一些老人說過,一個人意外受傷時,若口吐黑血,說明傷勢還算較輕些,養個三五十天興許就能恢復元氣;可一旦是接二連三地口吐鮮血的話,那恐怕沒個三五月甚至于更長的時間,也難盼完全康復.所以,當他看到"小釘子"連續兩次口吐鮮血,不禁更加得難過,真恨不得那受傷的人是自己,心里直埋怨剛才事發之時,自己可說是與"小釘子"同時發現險情的,只不過是自己當時驚呆了,等反應過來時,"小釘子"已提前一步沖了過去,自己終是慢了半步,結果眼睜睜地望著"小釘子"抱住"小叮鐺"后因慣性的作用同時倒了下去,而就在他著地前的一瞬間,只見"小釘子"突然雙手用力將"小叮鐺"的身子向上推頂了一下,使其就如只不過是從不到十幾公分高的地方撲倒下來似的,也就是這么看似輕微細小的動作,就是這輕輕的一托,使得背先著地的"小釘子"于無行之中受到了更為嚴重的撞擊,從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這樣一來,"小釘子"受傷較"小叮鐺"來說可就重得多了去啦,而"小叮鐺"當時之所以會暈厥的原因,應該是因其在跑步當中后背突然遭受到來勢洶洶的足球的猛烈撞擊后所產生的心腦局部震蕩的結果,即使當時"小釘子"及"小喇叭"沒對其進行急救,她也自當會慢慢蘇醒過來的,當然啦,及時地得到急救,也是使其盡快蘇醒的"不二法則".而就目前她的臉色來看,只要進行一些必要的例行檢查就可斷定其身體有無大礙的了.可"小釘子"他就不一樣了,眼看著都要趕到醫院了,還未見其蘇醒過來,看來得要做手術或是喂服什么特效藥才可使其自然蘇醒了,然后才能視具體情況而定是否需要留院作更深一步的檢查及治療,甚至于需要休養一段時日方能有望康復呢.
救護車"嗚嗚"地飛奔著,車內除了"小喇叭",李大個兩人急得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比他倆更加憂心忡忡,心急如焚,那就是田毅與杜麗倆,這寫年來他倆早已將隊員們看作自己的孩子,盡管平常對他們要求之嚴早已是不言而喻的了,可說是再也難以找出比自己還要嚴格的教練了,可一旦真的發生意外,那心里的同相信也決不會比哪個差到哪兒去.特別是對于"小釘子",既然當年答應了其父母做孩子的"干爹",那自然是另眼相看的了,對于他的訓練程度及要求也比其他的隊員們來得更高些.這些年來自己給孩子的感覺哪象個做父親的樣子,簡直比那過去的奴隸主對他的奴隸還要來得苛刻嚴厲地多了.而杜麗作為"小叮鐺"的小姨,平常對她的關懷也一樣遠遠地不如她對其他孩子們的關愛程度.項在他倆見到自己打心底里最疼愛的兩個孩子正遭受著這突如其來的傷害時,真恨不得能為其分擔些痛苦呢.
救護車呼嘯著駛進了市第一醫院的大門,停靠在急診科的樓門前,這時從門內快步走出兩位剛接到通知的門診醫生及幾名護士,急沖沖地接過擔架,往手推車上輕輕一放,便直奔手術室.而此刻,手術室內也早已有幾位醫師等候著病人的到來呢,手推車一進手術室,大家便立即分工合作,急速地為兩位傷者做出了初步診斷,結果發現"小叮鐺"業已基本恢復正常,只要做些常規檢查,再留院觀察一兩天,便可確定是否診斷無誤而已.至于"小釘子"呢,則尚需立即為其做手術,因為其內臟,后背及臂部等多處都有明顯的內外傷痕跡,需盡快使其得到及時的治療,以防其傷勢繼續擴大及惡化.
于是,"小叮鐺"被推著到各科室進行常規檢查,與此同時,"小釘子"的手術也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小喇叭"陪著"小叮鐺"一起去做完所有的檢查后,已確定其身體基本上都很正常,只須服用維生素之類的普通藥物即可,便也就放下心來.服過藥之后,這才趕忙向手術室奔去.只見李大個和田毅,杜麗三人仍然守在手術室外,看來手術還未完成,大家都不清楚自己究竟還要等多少時候才能知道確切消息,只得繼續耐心地等著.
一小時,兩小時,......手術室外的指示燈終于滅了,又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從里面推出一輛后推車來,只見上面躺著的"小釘子"臉色還比較蒼白,雙眼緊閉著,右手側還懸掛著一瓶略帶些淡紅色的葡萄糖藥水瓶呢.
"醫生,這孩子......"田毅第一個沖上前去拉住醫師的手急切地詢問道.
"哦,放心好了,手術非常成功,目前孩子沒事了,等麻醉劑藥性退去后自然會醒過來.只不過是這孩子受傷不輕,背上的傷口較深,縫了十八針.另外因其肺部毛細血管破裂而出血,也已止住血了,相信不久也會愈合得很好的."主治醫生陳大夫將田毅及杜麗兩人拉過一邊,輕聲說道,"只不過這孩子心臟受震較重,另外我們還意外地發現孩子左心瓣有些不太正常,尚需待其內外傷都養得差不多了,再做一心血管手術即可有望完全恢復正常."
"哦,是這樣呀,那我們就放心了,真是辛苦您們了,我代孩子謝謝您們了."
"嗨,田教練,您也不必如此客氣,孩子的事我們也都已知曉了,我們也為能替這孩子盡一點自己的綿薄之力而感到高興呢,其余的客套話我看咱們之間也不必多說了.小張,你和小李一起將孩子送去502特護病房."
"啊,那就什么也不說了,謝謝."田毅一邊道謝,一邊與其他參與手術的醫生及護士們一一握了握手,這才與護士小張,小李一道推著手術車往五樓走去.
"小叮鐺"她們幾個也一路跟隨著來到了特護病房,這時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來,杜麗看了看表,原來已是傍晚七點多了,手術都做了五個多小時了,還未來得及打電話通知體育館呢,在家的那些孩子們肯定還在焦急地等待確切消息呢.再說一下午了,大家再怎么沒胃口,也總還得吃點什么呀,別等"小釘子"醒來了,卻見自己幾人早已餓出毛病來了,那可就不好啦.于是便與田毅說了以上,這才與"小喇叭"一道去打水,打電話,買吃的.
水和吃的都買回來了,可誰也沒心思去碰它,誰都希望"小釘子"醒來后,第一眼見到的人是自己.就這樣,僵持了好一陣,杜麗見飯菜都要涼了,忙用右肘碰了碰田毅,示意他該發話了.田毅見此知道自己再不發話行使教練權利的話,恐怕這三個孩子誰也不會第一個吃的,于是他輕聲喝斥道:"李大個,小喇叭,小叮鐺,現在你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吃飯,快,不然的話,我就讓他立刻回隊里去."
聞聽此言,三人這才情非得已地扒了幾樓飯,喝了兩口水,算是應付任務而已.田毅也知道這時候誰也聽不進勸,即使全吃下肚了,那也會是食不知味,便也不再強求,與杜麗兩人隨意扒了幾口飯便草草了事.
吃過晚飯后,五人都緊張地盯著熟睡中的"小釘子",可久久地,久久地也不見有任何動靜,田毅見已是半夜十點了,便又開始勸說他們幾個先回去休息,明早再過來,可誰也不肯離開,掙執了半天,最后決定一人看一小時,其他人先靠在一半休息休息,輪流看護得啦.先從"小喇叭"起,就這樣,大家這才安靜下來.
半夜一點多了,丁偉終于醒過來了,他剛想掙扎著坐起身來,卻不知怎么的咋也抬不起胳膊來,無奈之下只得躺倒,望了望四周,只見自己正躺在一間四面墻里墻外粉刷著七彩涂料的房間里,自己的左手被握在一個正趴著瞇糊的有著一頭披肩長發的女孩手里,而枕邊床頭柜上放滿了水果,罐頭,飲料等物品,一根軟導管中正一滴一滴地滴著藥液,慢慢地有節奏地滲入自己右手腕主動脈血管之中呢.另外,左手側的床頭柜上還放著一臺心電監測儀,一瓶氧氣罐.再往下望了望,只見那女孩業已驚醒,原來是大眼睛,只見她雙眼早已哭腫了,望著自己動情地輕聲說道:"你,你終于醒啦....."晶瑩的淚珠又在眼眶里打轉轉了,"我,我,我還以為你要醒不過來了呢,嗚......"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見她再也忍不住了,激動的淚水瞬間便嘩嘩地流了下來.
丁偉見此便要伸出左手去替她拭去淚水,可試了幾試,總也夠不著,只得作罷,輕嘆了口氣慢悠悠地說道:"別,別難過啦,你看我這不沒事了嗎,傻丫頭,可別再哭啰,要不我也舍不得了."
聞聽此言,悲傷中的"小叮鐺"不禁有些驚喜,有有些害羞,臉騰地一下紅了紅,隨即又鎮靜自若地望了望丁偉,見他似乎還要說什么似的,突然想起陳醫師囑咐過的話,忙伸手擋了擋,伸指在自己嘴邊作了一下手勢,"噓,別說話,醫生說了等你醒過來后,要盡量少說話多休息,免得牽動了傷口,現在你只管用心聽,由我來跟你說好啦."輕聲說道,"別弄出太大動靜,田教練他們幾個累了,都去休息了,別再驚醒他們了,好不好?"
丁偉會意地點了點頭,便不再吭聲,睜大一雙仍有些惺忪的大眼望著眼前的淚人兒,靜靜地等著大眼睛開口.
"小叮鐺"深情地望著剛蘇醒過來的還只有一絲血色的丁偉,嘴巴蠕動了幾下,想要說些什么,可又一時間不知該怎么開口為好,便以沉默代替千言萬語,只癡癡地望著"小釘子"的雙眼.此時此刻,無言勝似有言,兩人就這么互相靜靜地對望著,心里縱然有千言萬語也不再輕易說出,彼此之間似乎都很清楚對方所想要訴說的話語,只是用眨眨眼皮來表示自己已然知曉,然后再欣慰地淺淺地笑了笑.
時間一分一妙地悄悄流逝,兩人也不知過了多久了,只望見半開著的窗外點點的繁星漸漸地隱退,消失,一輪紅日正悄然靜靜地升起,剎那間,一道道金黃色的曙光透過玻璃,透過淡紫色的窗簾,灑在了病床上,灑在了兩人的身上.丁偉見此,忙示意"小叮鐺"將窗簾拉開,讓他也享受一下這朝陽的沐浴,大眼睛忙站起身,走過去,收攏了窗簾,打開一扇窗戶,讓和煦的陽光盡情地潑灑進屋,直望著遠處的朝陽出神.好一會兒,面色依舊蒼白的丁偉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多好的天氣呀,要能起來跑一圈該有多好啊."
"會的,很快你就可以做到的."
大眼睛和"小釘子"兩人聞言都回過頭來一望,原來其他的隊友們都來了,剛才接二連三話的正是王明,兩人高興極了,忙招呼大家趕緊進屋坐坐聊聊.大伙三三兩兩地走進屋,先進來的還有一席之地可坐,可后面的則早已無處可坐了,只得一個挨著一個地站著,還有的干脆站在外面的走廊里.大家來之前都商量好了,見到他倆后一定挑好聽的話說,最好是多將幾個笑話,可一到醫院便聽田教練及杜麗阿姨兩人反復交代,千萬別說太多的話,盡量避免提及笑話之類的話題,以免"小釘子"聽了之后會笑得太過頭,反倒牽扯傷口,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另外,他剛做完手術,正需要多休息少說話,這可都是醫師們昨晚千叮萬囑自己的原話,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胡說八道,劉云見田教練如此這般鄭重其事地交代任務,也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大伙兒進屋后果然不再說一句話,只由李建設與吳美麗兩人分別代表兩隊隊員們問候了一聲,便默默地望著病床上的丁偉,什么也不說,可也什么都說了.大家就這么靜靜的坐著,站著,望著,直到醫生來看房,護士開始準備新的一天工作了,這才一個個依依不舍地與他倆握手言別,紛紛離去.
待大家都離去后,田毅與杜麗兩人這才走進屋來,昨夜兩人本要守在丁偉床前的,可"小叮鐺"堅持讓他倆與李大個一塊去休息,因為實在是拗不過她,這才自去休息了.不過,半夜里田教練曾來過病房,只不過是從門縫里見兩人對眼相望的神情,不忍心打攪他們,在門外看了一陣便又悄悄地掩好門輕手輕腳地回去休息了.田毅與杜麗兩人知道他倆之間肯定有許多心里話要說,只不過當著自己的面抹不開口,兩人互望樂意眼,便會意地隨便問了問"小釘子"現在的感覺怎么樣,叮囑"小叮鐺"好好照顧"小釘子",若有什么事的話,就打電話回隊里通知他們一聲,因為隊里這時尚有許多事等著他倆回去處理呢,所以不能再留下來陪護了,一切由"小叮鐺"代勞好了.再說這兩天"小叮鐺"也還要留院觀察幾天,等過兩天確診完全無礙后,再由其他隊員輪流來院探病得啦.就這樣,叮囑了幾句后,與"小釘子"及"小叮鐺"道別后便回隊里去了.
病房里這時就只剩下他倆了,除了藥水味之外,還有隊友們帶來的新鮮的野花散發出的淡雅的香氣,再加上"小叮鐺"身上所特有的少女體香,一齊幽幽地撲向"小釘子"的鼻端,一時間,丁偉沉浸在這混合氣息的包圍之中,不知該說些什么好,只靜靜地等著大眼睛開口.
"小叮鐺"靜默了一會,方才緩緩地開口問道:"昨天你撲過來救我時想的什么呢,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你別說話,先讓我猜猜看,如果我說對了,你就點點頭,若猜錯啦,便眨眨眼,好嗎?"
丁偉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么我開始猜了啊,"撲閃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說道,"是不是因為終于逮著個英雄救美可以邀功請賞的機會,絕不放過呢?嗯,不是呀,那就是因為那球是你踢的,你想借此彌補自己造成的過錯.哦,又不是,那是為什么呢,我倒要好好想一想了."
"啊,我知道啦,那一準是你想在全隊面前逞一下能耐,顯示顯示你的短跑成績和快速應急反應能力啦!"眨了眨眼睛,狡詰地撇了撇嘴問道.
"呀,還不是嗎,那是......那是......,"撲楞著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皺了皺眉頭,嘟著個淡紅色的櫻桃小嘴,一只食指點在紅撲撲的微高的圓潤小鼻頭上,側著臉望了望窗外的榆樹葉,又望了望窗臺上放著的盛放野花的小花瓶輕聲地自言自語.
好一陣兒,"小釘子"幾次想要脫口而出說出真象來,但都被"小叮鐺"打手勢制止了,只得躺在病床上干著急.
"那是因為什么呢,快要急死人啦,"一臉困惑的樣子,側著腦袋一手搔著后腦勺又想了好一陣,忽然就見她眼睛里放出一道精光,拍了拍后腦勺,欣喜若狂地說道,"是不是因為某個人?"
見丁偉輕輕點了點頭,心里暗自一喜,忽又轉了個口氣問道:"那要是別人呢,比方說小喇叭,或是于麗麗?"
丁偉聞言楞了一下,隨即又輕輕點了點頭,"小叮鐺"見此,懊喪地嘆氣道,"哎,原來如此,害我白費了那么多心思去想,那么照這看來,我在這兒是多余的人啦,我走嘍."
說著起身就要走說時遲,那時快,原本還在輸著液的"小釘子"急不可耐地伸出左手,緊緊地抓住了丁薇的左手,頓時,大眼睛感覺到一只溫暖而有力的大手將自己硬生生地拽了回去,忙回頭來一望,只見丁偉一臉緊張地望著自己,左手因舉得太高的緣故,再加上突然間用力過猛,這時輸液管里的藥水已不再往下滴,針頭處已然有明顯的鮮血順勢倒流回來了,趕忙坐回原位,輕聲安慰道:"好啦,我不走,我不走啦,放松,放松,快讓血再倒流回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邊輕聲安慰道,一邊輕輕地撫摸著那只因激動而青筋暴漲的黑黝黝的長滿了長長的黑色汗毛的大手,只見那只手臂上,肘彎處到處都是一塊塊大大小小,或新或舊的傷疤,眼圈不禁又是一紅,淚珠兒就已在眼眶里打著轉轉了,忙轉過頭來,輕輕說道:"好啦,我不走,你的心我全明白啦,你快放松手呀,呆會要是讓護士她們看見了怪不好意思的."其實,這會子,護士們一時間還不會來光顧呢,剛掛上的輸液瓶,要等一個多小時后護士才會來換藥水呢,醫生們呀早已查過房了,這時正忙于為其他前來看病的病人們診療呢,所以他倆盡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只管盡情地聊天,只要不驚擾其它病房的病人休息就可以了.
盡管如此,可兩人終是不敢高聲笑語,也只是輕聲細語地盡訴心事.這一天,除了護士來換藥的時候,以及陳醫師來探望了兩次病況外,并沒有其他的外人來干涉兩人的談話,兩人都顯得既興奮又有些羞澀之感,兩人之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漸漸地都忘卻了頭天晚上半夜蛙面,竟毫無倦意地交談了許多.他們談到了許多學習上所遇到的難題,談到了許多關于未來打算的問題,也談到了目前訓練課目中所出現的種種問題,當然啦,這一切的一切問題都是由"小叮鐺"提出答案,"小釘子"只需點頭或眨眼,以示自己是否有同感而已.結果兩人非常驚喜地發現,彼此在許多問題上兩人竟然會不約而同地作出相同的反應,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讓兩個從未如此深入了解對方內心世界的年輕人于不知不覺中又向前邁了一大步,無形中使得兩人的心越靠越近了.久而久之,只要看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彼此之間都會心領神會,無須太多的言語再作解釋了.當然,這都是后話,暫且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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