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小人膽

　　五葉禪師瞧著手中的藍山美人圖殘卷，笑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當年我死在最信任、最喜歡的朋友手里，今天我也要依樣畫葫蘆，讓你死在你最信任，最沒有防備心的朋友手里?！?/p>

　　司馬炎眼神中透出無盡的悲愴，他根本不相信和他相交十幾年的知己好友五葉禪師竟然是多年前自己害死的師兄楚原，難道真的有因果報應，命運輪回一說，不！他司馬炎絕不相信，他只相信威勢和權謀。

　　司馬炎長叫了一聲：不！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是楚原師兄！”

　　五葉禪師冷笑道：“不相信？是不相信會敗在我的手上吧，哈哈，

　　十幾年了，從你挖走我心的那一刻，我就立下誓言，你加到我身上的痛苦，我要一模一樣的還給你！”

　　司馬炎道：“原來十五年前，你化作五葉禪師與我結交，就已經想著一步一步把我引入彀中吧,我一直把你當成了唯一的好友，對你毫無防備之心，你本有無數的機會對我下手，為什么要等到今天。”

　　五葉禪師道：“因為到今天為止，你和五葉禪師結識整整十五年了。”

　　司馬炎驚叫道：“我和師兄楚原從結識到恩斷義絕，也是整整十五年?！?/p>

　　五葉禪師道：“現在知道為什么我選擇今天來復仇了吧，被朋友出賣的滋味如何？”

　　司馬炎悲笑道：“確實滋味不好受，過去我只知道去出賣我的朋友，沒想到有一天我的朋友也會出賣我，真是可笑。”

　　五葉禪師道：“朋友？我本以為這個東西是真的存在的，可是在你把我的心掏出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再偉大的情誼也比不上一點權力和金錢的誘惑，你看，這就是我把你作為我朋友的后果?！?/p>

　　五葉禪師緩緩脫下身上的袈裟，露出了赤裸的上身，但見他的左心處竟然是一個透明的窟窿，直通前胸和后背。

　　無心道人原來并不是江湖中傳說中冷酷無情沒心肝的意思，而是他真的沒有心。

　　一個沒有心的人卻活了下來，除了仇恨，楊七想不出有其他任何理由讓他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五葉禪師淡淡道：“當年你嫁禍與我，引得十強武士之一的東皇率武林各大門派攻打隨樂城，我為了不傷及隨樂城的基業，獨自應戰，被東皇打成重傷，僥幸不死，逃回了隨樂城，本以為撿回了一條命，沒想到，沒想到....”

　　司馬炎道：“沒想到我和鄭東流他們用毒藥當做傷藥騙你喝下，并把你的心臟掏了出來，獻給了東皇當做隨樂城降服十強武者的禮物是嗎？”

　　五葉禪師道：“的確如此，所以去年的月圓之夜，我把東皇的心也挖了出來，獻給了孤星先生作為降服的禮物?！?/p>

　　司馬炎道：“孤星先生？就是讓你起死回生的不死奇人嗎？”

　　五葉禪師道：“你說呢？不然，無心的我又如何可以重新活過來。”

　　司馬炎道：“可他為什么要救你？”

　　五葉禪師道：“因為他明白，只有心懷仇恨的人才可以無堅不摧，練就無上玄功?！?/p>

　　司馬炎道：“他又為什么要你殺東皇?！?/p>

　　五葉禪師道：“這還不簡單，因為他最討厭十強武者的假仁假義，更討厭十強武者師尊的專橫跋扈，殺他不過是給十強武者的師尊一點顏色?！?/p>

　　司馬炎道：“十強武者還有師尊？他是誰？”

　　五葉禪師笑道：“你都要死了，知道那么多對你又有什么好處，難不成是等你的手下來救你，實話告訴你，他們現在已經在洞中了，可是沒有一個敢進來救你！”

　　司馬炎猛地轉過頭去，大喊道：“都給我滾出來?！?/p>

　　話音剛落，但見洞內石頭后面，陸陸續續出現了許多人頭，鄭東流等一幫隨樂城骨干分子原來也和楊七一樣，早已經躲在暗處瞧熱鬧。

　　司馬炎道：“還不上前殺了他，他就是無心道人。”

　　但殺人書生鄭東流、通臂神猿吳樂天、骷髏和尚白自在、花顏夫人柳驚鴻等人面面相覷，沒一個人上前。

　　五葉禪師哈哈笑道：“他們上來就是找死，師弟你又何必難為他們?！?/p>

　　司馬炎朝鄭東流喊道：“你們誰能殺了他，我就把隨樂城城主的位置讓給他，并把混沌石、美人圖、渾天儀三件城中至寶送給他，如何？”

　　洞中仍然是一片寂靜，寶物和城主的權位固然讓人心中為之一動，但面對五葉禪師（無心道人）如此強大的對手，每一個人都噤若寒蟬。

　　司馬炎朝鄭東流喊道：“鄭東流，你以為你們這樣，無心道人就對你們網開一面了嗎？別忘了，當年的事情，你們幾個也是參與者之一?！?/p>

　　五葉禪師（無心道人）道：“不錯！凡是當年背叛過我，不遵守我修武理念的人，通通要殺！?！?/p>

　　現場仍是一片寂靜，鄭東流皺了皺眉頭：他了解無心道人這個前任城主兼大哥的脾氣，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殺死無心道人，等無心道人重掌大權后，一定會展開血腥的報復，早晚難逃一死，可是如果現在自己去攻擊五葉禪師（無心道人），恐怕死的更快！

　　司馬炎看著洞中低頭慚愧的隨樂城弟子，長嘆了一聲：“你們明知道早晚逃不過一死，卻還是祈望著他會大發善心，饒了你們，當真愚的可以，或許你們不過是想要盡量晚死一會罷了?！?/p>

　　五葉禪師（無心道人）道：“強者為王，這些人不過是魚蝦之輩，隨風而倒，關鍵時刻，他們不背后捅你一刀就算好了，你還奢望他們會幫你？”

　　鄭東流、吳樂天等人聽到五葉禪師（無心道人）的言語，知道是五葉禪師（無心道人）在諷刺當年他們背主求榮，心中均是憤恨不已，但攝于五葉禪師（無心道人）的威勢，沒有一個人敢出口辱罵。前來助拳的武林群豪在聽到五葉禪師（無心道人）和司馬炎的對話后，也了解到當年的實情，雖然攝于隨樂城的實力，不敢對司馬炎下手，但也樂的坐山觀虎斗！

　　司馬炎道：“罷了！罷了！你們袖手旁觀，不救本尊主，等下無心道人收拾你們的，恐怕也沒人救你們。”

　　洞中沒說人敢說話，他們都知道自己的下場或許比司馬炎好不了哪里去，但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對無心道人說句不字，因為沒有一個人想要第一個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