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返河南

　　深圳古玩城的地攤區是在古玩城的停車場擠了一個地方擺出來的，也有幾百個攤點，秦方來了很多次，但沒買過一件東西，因為這里的東西大多和這座城市一樣，屬于改革開以后的成果，不過這里是個很好的實習場所，東西很多，什么都有。眾人一下子像放了羊一樣跑下去了，趁這個空兒，秦方馬上拿出電話，播通了發伯家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有人接了：

　　“誰呀？”

　　“大娘，我是方娃，老三吶，我伯在屋沒有？”

　　“在屋哩，你等下，我叫他去。當家哩，方娃兒電話，找你哩！快點兒！”

　　一陣忽忽啦啦，電話里一個男人聲音：

　　“方娃兒，我是發伯呀！”

　　“伯，早上我爹打電話說是祖墳怎么了？”

　　“前兩天西邊的李莊挖磚吃土，那塊地買是咱們村的，價錢是一畝一萬，地是誰家的錢給誰，再補兩季的糧食，吃到一丈六就不能再吃了，地再返還。咱們這里大部分都是吃到一丈六見砂，可是那個地到了一丈七還是很好的土，他們就還是往下挖。很快就挖到了一個棺材板，你也知道，咱們這里經常有吃土吃到墳的，都是些小墳，也不知道是誰的，那也就算了，但是這墳有碑，上面是寫著咱們家譜上第一個人的名，磚機上有人跑回來跟我說了，我才讓他們停住，我去時墳都刨開了，咱們蒙家在這一帶也是大姓，祖墳讓人挖了那還了得？”

　　“發伯，你聽我說，這事情是他們的不對，到了一定深度就得停，再挖這塊地就和別的地方不平了，這很簡單嘛，找他們講理，不行就報警嘛？”秦方覺得事情不是很大。

　　“娃兒，你不知道，我那天去了，看見棺材坑里都是土，那個棺材蓋兒也讓他們砸了個大洞，我打手電一看，里面好像有東西！”

　　“啥東西？”秦方有些好奇。

　　“我也不知道是啥，好像有兩個箱子，都朽了，我看見里頭好像有書，我也不懂得是啥，怕要是啥祖上的東西，一報警，警察來就給收了，老祖宗死了三百多年了，有點東西要是咱們留不住，那死了也不敢見他呀，我知道你小時候就好往挖出來的墳里鉆，你放在家里的東西你爹媽說都是你找回來的，說你懂這個東西，你看你啥時候回來一下，你妹子也要結婚了，你反正也要回來，我帶你去看看，要是有東西就看看是啥，現在埋也不是不埋也不是，我讓人都守了兩天了！”發伯是個傳統的中國農民，極重中國理法和道德，在村中有很高的威望。

　　“好，我知道了發伯，我看一下今天能不能回去，我準備好了給你電話。”秦方知道，墓中的封閉環境一旦被破壞，大量涌入的空氣會加速墳墓內文物的氧化，墓中有書籍，已經暴露在空氣中幾天了，現在的情況很危急，是要馬上回去看看。

　　秦方馬上打周利電話，很快通了。

　　“方子，什么事兒呀？”

　　“領導，我有點急事，要回家一趟，你看下能不能放我兩天假？”

　　“放假？我昨天開始把我們的新線路告訴一些老客戶，他們馬上就決定要去，現在差不多快有兩個團的人報名要先去北京了，過三天就發第一班，你現在回家，事情怎么做啊？”周利聲音馬上提高不少。

　　“我家中有些急事兒，這樣你看行不，反正發團帶隊和普通旅游也差不多，這兩天可以先準備，我三天后到北京和他們會合，你看行不？”秦方也急了。

　　“你到底什么事兒，有那么急嗎？”周利聽到秦方的建議，有點底了。

　　“我們老家……，哎，不是，是家里面出了點亂子，我得馬上回去一趟，兩天就能搞好，搞好后，我馬上直接去北京！”秦方馬上說。

　　“好，那行吧，你小子要是拖我們后腿，我活剝了你，什么時候走？”

　　“現在！”

　　“這么急呀！”

　　“是很急呀，不然我就回公司再跟你說了。”

　　“看來真是急事，行了，三天后北京見，我也去！”

　　“好好好，謝謝領導。”

　　掛上電話，秦方馬上再打電話。

　　“你好，這里是XX航空票務中心。”一個美女的聲音。

　　“你好美女，請問一下有沒有到洛陽的航班？”

　　“深圳還是廣州出發？

　　“深圳！”

　　“不好意思，今天深圳沒有，明天有！”

　　“那到新鄭機場呢？”

　　“稍等，新鄭機場有，下午有三班？你要哪一班？”

　　“分別什么時間？”

　　“下午兩點，四點半和六點半？”

　　“兩點，一位，我沒有什么會員卡，我到機場取票付現金！”秦方知道有些東西要問的。

　　“呵呵，好的先生，你還挺清楚我們的服務的，現在是6.5折，你的身份證號碼請報一下”

　　“411XXXXXXXXXXXXXXX”

　　“好的，先生你貴姓？”

　　“我叫秦方，哦不是，我叫蒙方！”這個得用真名了。

　　“好的先生，你的票務信息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請你注意查收，謝謝！”

　　“好的，謝謝”。哎，忙完了，看看大家都還在興致勃勃的看東西，秦方走到熊小米身邊，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熊小米嚇了一跳，“干嘛，嚇死我了！”

　　“說了讓你不要亂拍別人肩膀，怎么樣，嚇到自己了吧？哈哈。”

　　“你打擊報復，沒肚量，不是男人！”

　　“不至于吧，拍你一下就不是男人了？”

　　“就是，你就是個小心眼兒！”

　　“得，隨你怎么想。有事兒找你，我有事兒出去一下，你們逛完了自己先回去。”秦方從兜了掏出一個U盤：“把這個給老大，我有事兒先走了，這里面有很多資料，你們也要看看。”說完秦方就急忙轉身走了。

　　“你去哪啊？”熊小米沖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我回一下家！”秦方回頭答了一句，沖熊小米擺擺手。

　　“哦，他是回他的窩里去了。”熊小米想了想，把東西裝口袋繼續逛地攤兒。

　　秦方到了馬路邊，攔一輛車上去，告訴司機住的位置，他得取點東西。到了住的地方，秦方直接抱起一個大背包，里面有一整套的裝備，這是秦方多年來的習慣，一個功能齊全的背包時刻準備著，任何時候遇到任何事情，只要他愿意，背起這個背包能在人跡罕至的地方生存三十天以上，再拿兩件衣服，就出門了，一會功夫他又倒回來了，忘了拿相機了。

　　下了樓，秦方看了一下表11：30，也不吃東西了，馬上去坐地鐵到羅湖，再轉直線快巴到趕往寶安機場。

　　在巴士上，秦方有些興奮，不知道是為回家，還是為那個墳墓。秦方打小喜歡那些土里挖出來的東西，以前在老家時，村里建房是用磚，這個磚就是用田里的泥土做成的，大量的燒磚也大量的吃掉了很多泥土，于是秦之方經常看到埋在地下的很多墳墓被挖出，很多墓都是窮人墓，根本沒有什么陪葬品，偶爾有的也讓大人們用鋤頭打碎，因為那時大人們認為那是死人的東西，帶回家不吉利。所以秦方每次都是等大人們走了，把那些碎片一點點的拼起來，好看的，自己就帶回去，放到一個自己知道的地方。秦方很喜歡歷史，剛上小學四年級就看完了中學的歷史書，再后來看高中的，高中的看完了，就踩自行車到縣城的新華書店去看，不為什么，就是喜歡。秦方自己進過五種規格的墓葬，雖然都是已經被破壞了墓室，但是秦方還是很喜歡去看，剛開始也會怕，后來就不怕了，這次有機會能自己去開一個墓室，秦方的感覺就是興奮。

　　車走北環大道，因為這是條快速通道，聰明人都知道這路是沒有紅綠燈的，但是聰明人一多，這件事情就不再聰明了，現在的車流很大，車速不很快，但也不會堵車，再看下表快十二點了，急也沒用，先睡一會兒，一合上眼，秦方馬上就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在推，秦方醒了，坐在里面的一個乘客，

　　“到了哥們，下車了，起來吧！”

　　“哦，這么快呀！”秦方還沒清醒。

　　“快個屁呀，路上堵了，你是睡著了不知道。”

　　“是嗎？”秦方看看表，“我靠，快一點二十了！”秦方馬上起來，跑去候機樓，拿出手機看一下在哪取票，找到地方，給錢取票，再去換登機牌地，過安檢。到了登機口看看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就溜到抽煙室去抽煙了，提一下精神。

　　在抽煙室磨蹭了一會，廣播通知開始登機，秦方就起身去登機口，進了機艙找到位子，放好行李，坐好扣上安全帶。十分鐘后，飛機開始滑行，在跑道上調好姿勢，幾秒后開始加速，機頭上揚，秦方知道再落地時，自己就快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