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橫空出世（四十一）

　　話說公元976年10月20日，趙匡胤駕崩于萬歲殿（王禹偁記遺事作長慶殿）享年50歲；宋皇后于4鼓時分派遣王繼恩宣召貴州防御使、皇子趙德芳，王繼恩卻跑到趙光義的開封府，見到醫術過人的左押衙程德玄已經坐在門口，王繼思就詰問程德玄為什么會等在這兒？程德玄解釋：“我住在信陵坊，聽到有人以晉王召見的名義敲了整晚的門，打開門一看卻沒有人影，這樣的情況反復發生好多回，我擔心晉王身體不舒服就跑過來。”王繼恩覺得神奇，就將自己的來意告訴程德玄，兩個人一塊叫開趙光義的門，趙光義則顯得猶豫：“讓我和底下人商量商量。”王繼恩催促：“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趙光義就和程德玄、王繼恩冒雪步行入宮，王繼恩請趙光義在直廬等候，程德玄說：“直接進去得了，還等什么？”宋皇后聽說王繼恩返回就以為是趙德芳入寢宮，王繼恩就向宋皇后匯報是晉王駕到。宋皇后驚訝之余無奈地向趙光義哀求：“我們母子的身家性命就拜托官家保護。”

　　這是李老夫子從司馬光的筆記中摘錄的，不過司馬老大人將王繼恩作王繼隆，程德玄作賈德玄，李老夫子根據國史訂正。說趙匡胤一向有傳位趙光義的打算，是宋皇后自作主張卻被堅持原則的王繼恩阻止，趙光義入宮流淚向宋皇后保證：“不要擔心，我會和你們共保富貴。”李老夫子披露的下一則史料就大有玄機，宋皇后于開寶元年（公元989年）被冊立皇后，趙德芳于開寶八年（公元975年7月）娶焦繼勛之女，時年17歲。不知道宋皇后違背旨意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成年繼子所為何來？李老夫子還從宋朝國史的方伎傳引了一則史料，10月19日夜，馬韶造訪程德玄，程德玄大驚，原本馬韶是搞天文研究的而當時嚴禁私習天文，因此程德玄曾經要求馬韶不要到自己家。

　　面對程德玄的詰問，馬韶回答：“明天是晉王出人頭地的好日子。”程德玄將馬韶限制在一間屋子里，將馬韶的話匯報給趙光義，趙光義卻仍不放心讓程德玄對馬韶增派人手監控。趙光義繼位之后對馬韶下達赦免令，回顧那個叫文瑩的吳僧編撰的《湘山野錄》趙匡胤以及趙光義得到神諭的一幕，作者認為有些歷史記錄雖無其事，卻有其理，趙光義不僅是趙匡胤的弟弟，而且和趙普皆為陳橋兵變的首功之臣，兵變的前期籌備工作就是趙光義和趙普共同落實的，趙匡胤的經歷對趙光義不會沒有暗示，從心理學的角度而言叫作復制他人成功經驗。趙光義赦免馬韶說明他已經預知趙匡胤之死。

　　看看趙光義繼位之后所發布的人事任命，加封開封府判官、著作郎程羽為給事中、權知開封府，推官、右贊善大夫賈琰為左正諫大夫、樞密直學士，食客郭贄為著作佐郎。皇弟、永興節度使兼侍中趙廷美加封開封府尹兼中書令、齊王，皇子、山南西道節度使、同平章事趙德昭為永興節度使兼侍中、武功郡王，皇子、貴州防御使趙德芳為山南西道節度使、同平章事，允許趙德芳以及王審琦、魏仁浦、石守信的兒媳繼續保留皇子、皇女的稱謂。薜居正加封左仆射，沈倫（沈義倫更名）為右仆射，盧多遜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曹彬為同平章事，楚昭輔為樞密使。指派趙廷美為趙匡胤永昌陵的山陵使，晉升王審琦兒媳為鄭國公主，石守信兒媳為許國公主，魏仁浦兒媳為虢國公主。

　　由楚昭輔接替曹彬任樞密使，將昭慶、延慶、永慶3公主升格為國公主，讓趙廷美、趙德昭、趙德芳在加封游戲當中相互替補，仍保留趙德芳、昭慶、延慶、永慶的皇子、皇女的頭銜，太宗爺的一招一式難道是心血來潮？為了避免冒犯皇威，根據有關部門提議將彰義軍更名彰化軍，義成軍更名為武成軍，保義軍更名為保平軍，感義軍更名為感德軍，義武軍更名為定武軍，昭義軍更名為昭德軍，崇義軍更名為崇信軍，歸義軍更名為歸化軍，大義軍更名為大順軍，義州更名為儀州，南義州更名為南儀州，義陽軍更名為信陽軍，劉光義更名為劉廷讓，祁廷義更名為祁廷訓。11月，趙光義下詔將前妻尹氏（尹崇珂的姐姐）追冊為淑德皇后，另一前妻越國夫人符氏追冊為懿德皇后。將趙廷美、趙德昭的行政級別提升得比丞相還高，趙光義有道命令很有意思“令諸州大索明知天文術數者傳送闕下，敢藏匿者棄市，募告者賞錢三十萬。”難道趙光義想讓對天文術數有深入研究的專業人才都到開封搞研究？趙匡胤加封劉鋹為衛國公，李煜為隴西郡公；任命降臣湯悅、徐鉉直學士院，張洎直舍人院，尤其直舍人院正是由張洎始；加封供奉官薜惟吉為右千牛衛將軍，沈繼宗、盧雍為水部員外郎，盧雍是鄉貢進士、盧多遜之子，和沈繼宗一樣是恩蔭官；并派遣著作郎馮正、著作佐郎張堒出使遼朝，派遣左司御副率于延超、司家寺丞徐昭文出使高麗。

　　12月，趙光義宣布公元977年也就是次年為太平興國二年，也就是說公元976年最后兩個月就是太平興國元年；加封賈琰為三司副使，給財政部配副部長就是趙光義所立的規矩，是由賈琰開始，之前川、峽分別設置路轉運使，峽鹽都被運輸到荊南，導致西川的百姓都受淡食之若，因此趙匡胤生前追究了兩地轉運使的責任，趙光義繼位宣布責任豁免，任命西川轉運使申文緯遙兼峽路，峽路轉運使韓可玭兼西川路，讓轉運使充當鄰近的地方行政長官乃趙光義的一大創舉，從此巴蜀的鹽業運輸就再沒有發生過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