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65年6月,曹彬等匯報消滅江南軍20000多于金陵城下,繳獲戰船數千條;符彥卿病故,享年78歲,趙匡胤為他輟朝3日,并行政撥款辦理后事;話說陽城之戰后,遼朝人畏懼符彥卿武勇有謀,善用兵,碰到馬生病不肯飲龁(飲水嚙草或嚼谷)必定吐口水咒罵:“你難道被符彥卿給附體了嗎?”遼太宗消滅后晉班師的時候述律太后曾詢問他的左右:“彥卿安在?”得到答案在徐州,不禁懊惱道:“不與彥卿來,何失策之甚也?”(《宋史列傳十》記載的是“留此人中原,何失策之甚?”遼晉陽城之戰毫不遜色于遼宋高梁河之戰,提前預告,作者將在拙作《虎狼叢中的五代》當中分說這場由符彥卿、張彥澤、皇甫遇締造的勝利。)
7月,趙匡胤派遣西上閣門使郝崇信、太常丞呂端出使遼朝,呂端是呂余慶的弟弟也是后來得到趙光義“端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最高褒獎的一代名相。當初宋軍屢戰屢勝,因此李從鎰想聽從邸吏(古代地方駐京辦事機構的官吏)的意見道賀,潘慎修的覺悟比較高:“國且亡,當待罪,何賀也?(國家即將要滅亡,我們都是等候組織處理的人,有什么資格道賀?)”于是就在歌功頌德的公文堆中,多出一份李從鎰的書面檢討,趙匡胤對李從鎰的得體表示嘉許,給他增加待遇,之后又派遣他在李穆的監督下回到南唐向李煜送達勸降詔書,同時命令諸將暫停對金陵的攻擊等候消息。
左司員外郎、權知揚州侯陟被舉報有嚴重經濟問題,侯陟知道一旦進入了司法程序是沒有好果子吃的,而自己的后臺盧多遜是參知政事,于是就偷偷讓人去求告,當時江南低矮潮濕,又趕上秋老虎橫行,在金陵前線的部隊健康受影響,趙匡胤就想將宋軍先撤退到廣陵休整,盧多遜多次提反對意見卻沒有效,正好侯陟由廣陵抵達,知道金陵情況已經朝不保夕,盧多遜就讓侯陟給趙匡胤做思想工作,當時侯陟正在患病趙匡胤就讓皇城卒將他攙扶進來,侯陟見到領導立即大聲叫嚷:“江南平在旦夕,陛下奈何欲罷兵?愿急取之,臣若誤陛下,請夷三族。”趙匡胤在便殿屏退左右和侯陟單獨談話,于是侯陟就因為匯報敵情有功所以在8月被加封為吏部流內銓。丁德裕匯報消滅江南軍5000多人在潤州城下,當時潤州正處于吳越軍和宋軍的包圍之下,錢俶已經于7月奉詔回國,回國后還派遣使臣去給趙匡胤上過貢,因此和丁德裕配合的是吳越的大將沈承禮。
9月,趙匡胤在獵取兔子的時候墮馬,一怒之下就拔刀刺傷坐騎,很快又后悔地自責:“我身為天下的主宰卻不進行選擇性的體育鍛煉,導致危險怪不得馬。”宋軍剛剛挺進江南的時候,李煜認為京口屬于要害就派遣繼位之前跟隨自己的劉澄擔任潤州留后,在劉澄辭行的時候指示:“你從來沒有離開過我,我也舍不得和你分別,不過就只有你去鎮守京口才能使我放心。”劉澄回家之后就將財產都打包揚言:“這是我前前后后所得到的賞賜,現在國家有難,我應當全部散發以激勵將士立功。”等到吳越軍包圍,軍事工事尚未建成,部下勸說劉澄把握戰機,劉澄卻不懷好意的回答:“打得贏還好所,打不贏不就當定俘虜了,還是等援兵到達再說吧。”李煜派遣盧絳指揮8000水軍前來支援,盧絳突破長圍才抵達京口便登陸和吳越軍交了火,吳越軍稍稍退卻放盧絳入城又重新包圍;當時劉澄已經寫了投誠信擔心被盧絳察覺就想攆他回金陵:“我得到偵察報告金陵的形勢越來越危急,要是金陵淪陷僅僅就守住這里又有什么意義?”盧絳也知道潤州守不住,正好到達之后又和劉澄搞得非常不愉快,出于猜忌就主動要求突圍:“您身為負責人不方便離開,因此適合肩負如此重大使命的人選就只有我。”
話說水軍當中有一個裨將之前被盧絳關押,劉澄悄悄探監嚇唬他:“盧絳看你不順眼,你死定了。”裨將向劉澄哭訴,劉澄表態:“我有一個主意不僅能夠保住你的性命,而且可以換取富貴。”原來是讓裨將越獄去給他充當郵遞員,裨將回答:“我的親人都在金陵,怎么扔得下他們?”劉澄反駁:“事情緊迫,應當先替自己打算,我一家百口現在也已經顧不上了。”第二天劉澄和盧絳正在同桌吃飯時,底下人匯報裨將越獄,劉澄居然還裝模作樣地反問盧絳:“我還以為您已經處死他,怎么又會讓他給跑掉?”此刻劉澄又想放走裨將時那樣故作姿態:“潤州也十分需要你,可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等到盧絳前腳剛出潤州,劉澄后腳就開會:“我的理想是挽救國家,可是現實和理想脫節,大家和我一起守城數旬,都應該看清楚時局了,是作無謂的犧牲還是爭取自己的將來?”結果引發哭聲一片,劉澄害怕夜長夢多也哭道:“國家給我的待遇比你們每個人都高,何況還有父母在都城,難道不知道忠孝?不過咱們的能力有限抗爭不過命運,大家對楚州的慘況還有印象嗎?”
話說周世宗由于楚州久攻不克,因此奪取之后實施了屠城,想不到柴榮的一次暴行竟為趙匡胤進行了政治宣傳。當初藩鎮往往以領導簽名的條子私取官庫錢,韓重赟生前任昭德節度使時多次被相州錄事參軍錢文敏抵制,即使面對韓重赟的壓力,錢文敏也沒有予以妥協;韓重赟死后趙匡胤才得到有關匯報,加封錢文敏為右贊善大夫、權知瀘州:“瀘州靠近少數民族地區,尤其應當做好安撫綏靖的工作,知州郭重遷以為天高皇帝遠,據說已經有嚴重的經濟犯罪行為,你到達之后就展開調查,假如有任何侵害百姓的行為,朕肯定不會予以姑息。”給予重賞之后安排錢文敏上任,結果郭重遷竟然被判處棄市,錢文敏在瀘州創造卓著的政績,因此少數民族同胞在他任滿之后還到開封請求讓錢文敏留任,趙匡胤則指示將錢文敏提拔為殿中丞仍繼續主持瀘州的工作。話說當李從鎰回到南唐的第一時間,李煜原本是想投降的,卻又被張洎、陳喬勸阻,趙匡胤得到隨行的李穆返回之后的匯報立即下令曹彬繼續發動攻擊;李煜又聽說潤州失守,面對金陵外圍是益嚴峻的形勢,李煜又打算再度派遣使者去乞求和平,兩名使者一名是給事中周惟簡、另一名是修文館學士承旨徐鉉。
周惟簡原本是一名隱居在洪州(南唐南都,現江西南昌。)西山的道士,卻被李煜召到金陵安排在紫極宮住宿,經常以宗教界人氏的打扮為李煜講解周易,后來以虞部郎中的官位致仕,此刻得到張洎的推薦說他有深遠的謀略,能夠在談笑之間就消弭戰爭,而李煜的表現就像一個遇溺的人,即使只是一根稻草也要抓;當時李煜多次催促朱令赟出兵湖口由于徐鉉要上路,因此就指示徐鉉:“你既然要進行外交努力,就應當通知上江援兵不要讓他們東下。”徐鉉還算是個明白人:“所謂外交努力不見得有效,都城所指望的就是援兵,為什么要阻止?”李煜則回答:“我們在爭取和平的同時卻進行備戰,自相矛盾,對你來說不也會導致危險嗎?”徐鉉便表態:“要以國家利益為重,將我的個人安危置之度外。”聽得李煜直掉眼淚突然冒出拜徐鉉為左仆射、參知左右內史事的念頭,被徐鉉給推辭了;又親自起草數十張紙的親筆信托周惟簡轉交趙匡胤。
10月,曹彬安排周惟簡和徐鉉和宋軍的使者一道前往開封,徐鉉在江南時一向以名臣自負,這次到開封就打定主意拿理論水平折服趙匡胤,因此他從早到晚都在進行語言邏輯的組織;于是就有大臣請趙匡胤做好應對準備,趙匡胤不以為然得笑道:“第去,非爾所知也。”當徐鉉被接見時頭一句話就是:“李煜無罪,陛下師出無名。”趙匡胤就讓徐鉉慢慢走到跟前詳細發表觀點,徐鉉繼續陳述:“李煜以小事大,如子事父,未有過失,奈何見伐?”并且羅列李煜當孝子的事跡,篇幅數百句話的長度,趙匡胤只用一句作答復:“爾謂父子者兩家可乎?”周惟簡就將李煜的親筆信呈上,不料**爺并沒有讀過多少書,比不上李煜有學問:“爾主所言,我一不曉也。”趙匡胤盡管沒有放棄進攻然而也沒有虧待了徐鉉和周惟簡他們。兩個人無奈地返回了金陵。
11月,武勝節度使張永德上貢馬匹為趙匡胤慶賀攻克潤州,被有關部門發馬匹都是既老且有病的,連張永德自己都寫了檢討書趙匡胤卻下詔不予追究;張永德動用個人存款建造數十戰船,由順陽經漢水南下運輸軍糧數萬斛,張永德治下有一個叫高進的豪強,他一家人都是惡霸,犯在張永德手里,高進就偷偷跑到開封指控張永德在險要地段設置堅固的營寨竟達10多個,證明圖謀不詭;趙匡胤就派遣中使進行調查,當高進面對中使提問營寨的具體地點時只得承認:“張侍中將我全家殺了,因此才想中傷他報復私怨,事實上他并沒有秘密加固營寨。”趙匡胤聞訊指示:“我老早就知道張道人是不會造反的。”張永德平常和煉丹的方士來往密切,家當都花光了,趙匡胤才會稱呼他張道人。趙匡胤就將高進交給張永德發落,張永德只是當眾拿藤條抽了高進一通就將他釋放。話說徐鉉、周惟簡回到南唐沒有多久又上開封為李煜說好話,徐鉉表態李煜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沒有入朝,并不是存心違抗趙匡胤的詔書,和趙匡胤糾纏了好幾個回合,眼看徐鉉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趙匡胤則更壓不住火心頭,就摁著劍對徐鉉說:“不需多言,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乎?”趙匡胤又轉身責問周惟簡為什么不踏踏實實做好宗教界人氏的工作,周惟簡則不禁顯得更加心虛:“臣本居山野,非有仕進意,李煜強遣臣來耳。臣素聞終南山多靈藥,他日愿得棲隱。”
之前曹彬在金陵城外建造3個營寨,潘美駐守北寨,有使者將地形圖交給趙匡胤過目,趙匡胤指示:“北寨的防御力量還應當加強,江南人肯定會連夜發動攻勢,你趕緊回去轉告曹彬,要他密切配合否則就會被敵人得逞。”趙匡胤又讓楚昭輔起草詔書,在這個空檔安排使者用餐,等到使者吃完就拿著詔書離開。曹彬接詔親自指揮丁夫挖掘壕塹,挖掘工作剛剛完成,江南軍5000人就全體手拿著火炬鼓噪而來,曹彬放縱敵人深入之后將他們全部消滅。值得一提的是,在這5000人當中佩戴將帥符印的就有10多個。當初趙匡胤多次派遣使臣向曹彬交待不要傷害金陵城里的人,尤其是李煜一家;曹彬就稱病不處理軍務等到部下都前來探病時,曹彬囑咐:“我的病不是吃藥能好的,得靠你們集體誠信立誓,攻克城池之后不妄殺一人。”話說金陵的百姓連想燒把柴都不能上山去砍,曹彬就認為是爭取李煜投降的時機:“這個月27日,城池肯定會被攻破,應當盡早安排好退路。”李煜就想安排自己的兒子清源郡公李仲寓入朝,可是約定之日過了許久也不見人,曹彬催促了好多趟,還請李煜把心放寬:“郎君不需要走遠,只要到達大營,就可以停戰。”而李煜卻借口李仲寓的行裝還沒有裝備妥當,餞行宴會也還沒有舉行完畢,保證27日肯定成行。
曹彬知道李煜對宋軍的戰斗力還有所懷疑,就正告他打消幻想:“即使26日就出發時間也已經算晚了。”李煜卻置若罔聞,當城破之時陳喬、張洎由于是主戰派二人相約捐軀殉國,然而張洎卻早已在皇宮中收拾好行裝,安頓好妻兒,將陳喬引到李煜跟前:“臣辜負了陛下,情愿被處死,要是中原大朝問罪就請您拿臣搪塞。”而李煜則回答:“國家的運數已經到頭了,你死也沒有意義。”陳喬表態:“陛下即使不殺臣,臣也沒有面目見江南百姓。”于是就自縊。張洎卻表態:“臣和陳喬共同掌管樞務,現在國家滅亡應當一塊殉國,又想到陛下即將遠行,誰可以為陛下分說戰爭責任?”宋軍在曹彬的率領下隊伍嚴整的來到宮城,當李煜獻上降表以及和眾臣在宮門迎拜之后,就命1000精卒把守門口,開始李煜已在宮中堆積了大量干柴,當眾揚言城破立即全家自焚,現在卻接受曹彬的安慰:“朝廷俸祿有限,首都物價指數又高,還得多準備傍身錢。等到政府罰沒,就什么都帶不走。”看到李煜又被曹彬放回皇宮底下人都擔心會出大問題,曹彬卻很坦然。(要死就不會投降之后才死,人家連柴堆都早架起來了。)話說學士張泌前來自白,李煜將黃金都分給眾臣,自己不打算接受,曹彬卻認為張泌是沽名釣譽,因此就只是將黃金納入國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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