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chapter26

汲羅！汲羅！

樓洛的手用力地想要抓住他的汲羅，抓到的只是一片虛無，揚起的手就那樣不知所措一無所獲地停在了虛空，而汲羅卻不停地墜落。

傻孩子，她不是你的汲羅，她是鳶蘿。樓洛什么也聽不見，那一抹墜落的血紅讓他固執地難過，于是他拼命地跟著她墜落。

慘白的光照在他白凈的臉上，他深深地望著天邊嘶鳴著的白色的飛鳥，他的目光帶著渴望帶著企盼帶著最輕淺的念想。樓洛看清楚了那張臉，他痛，他恨

因為，那張臉便是南國的皇子罹燼的臉，汲羅曾把我擋在他的身前，汲羅曾問我為什么要殺他，汲羅為了他犯險靈山偷取鳳凰血，你知不知道你給她帶來了災難。如果你不能護她這一世的安好就請離開她，我會拼上我的性命去保護她。

樓洛單手結印，一道光箭直直的刺向罹燼，刺向抱著汲羅的罹燼，刺到一片虛無，毫無改變。東淚無奈地搖搖頭，她希望樓洛會明白，命運是改變不了的。

天邊傳來一道光，一切都停止了，從此記憶將被塵封。罹燼變成了一只白色的鳥，汲羅變成了一株美麗的曼珠沙華，他們從此分開，再也沒有懷抱再也沒有相依相偎。

樓洛看到了一只白狼，他仰望著天空墜落的飛鳥熱切地渴望，渴望著那見到過的最美的東西，他急忙地奔上雪山，想要一睹凡塵外的美。樓洛知道那就是五百年前的自己，又是一道無情的白光，打在那只鳥兒的身上，他憂傷似水的眼睛他純凈如雪的羽毛在靜靜地燃燒，他不言不語，仿佛和這塵世再無瓜葛。

化為一粒粒璀璨的微塵逃逸到天邊，躍入宿命的輪回里。

而那株曼珠沙華落到鏡湖畔開出最美的芳華。

一只小白狐在湖畔的對岸睜大好奇的雙眼，那盛放的花她從未見過，于是她縱身一躍，躍入宿命的糾葛里。她吞下了那株血紅色的曼珠沙華，樓洛只是靜靜地看著，一切他都無能為力，他看見自己害怕的樣子，他看見汲羅幻化成人的樣子，他看見汲羅變成那株曼珠沙華的樣子。

一切的夢都醒來，樓洛停留在汲羅的興奮里，那里是他們最初相遇的地方。在這之前他從來都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另一個汲羅。

婆婆、、、他是誰？

他是天堂鳥，他們是向往自由的神族。

那汲羅呢？

她不叫汲羅，她是鳶蘿，她原本是盛開在忘川彼岸的彼岸花，又名曼珠沙華，她擅自闖入神界被譴入凡塵。

婆婆，我不明白，這一切和汲羅有什么關系。他只是隱隱約約的感到他的汲羅便是和那天堂鳥一起墜落的曼珠沙華。

孩子，別再那么固執了，有些事早已命中注定。

蒼老的聲音留在鏡湖畔，慢慢消散，樓洛看著消逝的背影，白色的發遮住這一世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