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結同心草
快樂的時光過得總是格外的快,時間在不經意間便悄悄溜走了。三個月后,元稹被調離蜀地,他因得罪宦官而被貶為江陵府士曹參軍,溪畔作別、長亭相送,希望這蜿蜒崎嶇的蜀地山路阻隔了去路、希望時間就此停留,可是那人終是走了,空留下滿腔的相思與強掛。
突然感覺這浣花溪畔變得如此空曠與凄涼,只能在那彩色松花箋上寄相思:“擾弱新浦葉又齊,春深花發塞前溪。知君未轉秦關騎,月照千門掩袖啼。”薛濤心中,早已把元稹看做是自己的夫了吧,才會如閨中思婦那般苦苦相待、憑欄遠眺:“芙蓉新落蜀山秋,錦字開緘到是愁。閨閣不知戎馬事,月高還上望夫樓。”風流倜儻的元稹是個處處留情卻輕易忘情之人,當看到那句“閨閣不知戎馬事,月高還上望夫樓”時亦是感動的。隨即作詩:“錦江滑膩峨嵋秀,生出文君與薛濤;言語巧似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紛紛辭客多停筆,個個公侯欲夢刀;別后相思隔煙水,葛蒲花發五云高。”
桃花又開,簾卷落花如雪,憑欄而待的那人還未歸來,獨自漫步桃花林中,卻無人同賞,輕輕低吟:“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春去春又來,好風又落桃花片,浣花溪畔還是斯人獨居、望花獨吟:“攬革結同心,將以遺知音;春愁正斷絕,春鳥復哀吟。”
三年過去了,望著陣陣如夢一般凄迷的落花,薛濤感覺到那么的無望:“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
奈何“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就在薛濤苦苦相思,獨自低吟“那堪花滿枝,翻作兩相思;玉簪垂朝鏡,春風知不知。”之時,那風流的元稹卻早已另覓新歡。可嘆“從來薄幸男兒輩,多負了佳人意。”
后來薛濤聽說元稹的妻子葦叢逝世,當讀到元稹為葦叢寫的那寫悼亡詩時,她又感動又酸楚。“曾將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既然曾經滄海難為水,難道在浣花溪畔的那段時光都是假的嗎?再后來又聽說葦叢死后不久,元稹便與一個叫劉采春的歌姬熱戀的如火如荼。薛濤冷笑:“不是取次花叢懶回顧嗎?”原來自己曾經那么癡狂的愛著的人竟是個薄情寡幸的忘情郎。一滴清淚滴入浣花溪中,不是為那人,卻是為自己,連同那份情一起隨著浣花溪水一同而逝。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那夢是破滅了。薛濤輕輕一笑:“看來我是無福學鴛鴦的。”突然把一切都看開了,原來那人也不過是生命中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一個過客罷了,那段情亦不過是生命中一段小小的插曲。罷了,畢竟曾經熱烈的愛過,此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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