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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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筋疲力盡，一陣陣空虛感襲來。衛藍躺在我身旁玩著手機游戲，我說：“去一趟衛生間。”衛藍含糊不清地支吾了一聲。

　　從衛生間出來后在小雪的房間門口站了很久，終究沒有推開門進去，回到房間衛藍隨口問我：“怎么這么久？”

　　“嗯。”我敷衍一聲，隨手哪一本書翻著看。

　　“你怎么了很不對勁。”衛藍放下手機爬到我的身上。

　　“沒有。”我說。

　　“關于小雪吧，我知道。”衛藍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

　　“是。”我知道我騙不過她，在她面前我就如同一個透明人。

　　“你打算怎么辦？”衛藍問。

　　“我怕我說了你承受不了。”我小心翼翼地說。

　　“我堅強著呢。”衛藍拍著我的胸口說。

　　我欠身從外套兜里摸出銀行卡與保養合同讓衛藍看，她轉著黑亮的眼睛問：“什么意思？”

　　“錢是丁甲給的，十萬塊。”

　　“我要聽重點。”衛藍的臉寒了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說：“丁甲知道小雪恨他，不會接受他給的錢，可是小雪沒錢的話就相當于要了她的命，所以丁甲把錢給我，可是小雪又不會白白受人恩惠。”

　　“所以呢。”

　　“所以我……”

　　“所以你要去包養她是不是？”衛藍冷笑道。

　　“你覺得我直接給她十萬塊她會要嗎？”我試圖解釋，可是在這里所有的解釋都變得無比蒼白無力。

　　衛藍沉默了一會，盤著腿坐著，雙手互相用力的掐，我攔住說：“都破了。”然后把她的手掰開，分別握著。

　　“你愛她嗎？”衛藍問。

　　我沉默。

　　“你愛我嗎？”衛藍繼續問。

　　我繼續沉默，只不過這次我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一大段長時間的死寂，只聽得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她在等我開口，等我回答，可是我該如何回答，無論愛與不愛都必將傷害衛藍。

　　“我只是想演一場戲，等她把孩子生下來我就離開了，就幾個月，時間很短，一晃就過去了。”我說。

　　衛藍嘴角動動，說：“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正是因為我考慮所以我才先告訴你，不瞞著你。”

　　“你曾信誓旦旦地說要永遠在我身邊，現在你卻坦蕩蕩地對我說你要到別人身邊去。”

　　“就一段時間。”

　　“這一段時間對我來說，比一輩子都長。”衛藍喊了出來。發泄吧，把你的壞情緒都發泄出來吧。

　　“衛藍，對不起，我知道，我一直忽略你，一直虧欠你，積累了太多太多了，如果我不幫小雪那就等同我見死不救，就等于我親手把她推下懸崖。你等我，等我辦完這件事，然后就永遠在你身邊，寸步不離，直至我死去。”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哭一會，別管我，別理我，別安慰我，我就想哭，讓我哭。”衛藍忍著眼淚說。

　　我摟住她，說：“哭吧，在我懷里哭。”

　　衛藍用力推開我，吼道：“滾，我不想你看到我哭。”然后把銀行卡與合同仍到我身上。

　　我拿著銀行卡與合同走出房間，關上門，靠在門上。關門的那一霎那衛藍終于忍不住了，那種撕心裂肺的哭聲灌入我的耳朵，我如同帶了緊箍咒的猴子，聽著無窮無盡的觀音誦讀。

　　我無法自控地眼角淌出眼淚，心臟生生的疼。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好人，一個善良的人，至少以前這樣認為，以前是，現在呢？我是一個不折不扣名副其實的混蛋。

　　罪大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