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蝴蝶效應與命中注定

　　聽到這兒我不由一怔，但理智最終戰勝感情，我對自己說，冷靜。許宇恒繼續講述著，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看著我。忽然，他問道：“年輕人，你知道蝴蝶效應么？”

　　“一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后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一場龍卷風。”我回答道。

　　“沒錯，有時候，一個不起眼的小小的動作，將引起一連串，連鎖的反應。”許宇恒眉頭有些緊皺，“聯合體在創立之初，我就在暗中，悄悄收容了一批能人，他們每個人都天賦異稟。其中，還有精通《五行八卦》，《易經》，《推背圖》，以及《奇門遁甲》、《陰宅風水》之說的高人。自從滅世大戰之后，天書，輾轉流入我手中，憑借這部奇書，和這些能人支持，我才得以有今天地位。當然，這與我后天努力，也是分不開。但是，天書既定事實，不可以更改。它就像一部，精密計算機，安排每個人從出生到死亡，所有命運。可是，孔儒的命運，卻因為一次意外，遭到更改。他命運的更改，也造成了天書重組。原本，這并不是什么大事，天書，在茫茫歲月長河之中，有過很多次重組先例。但，這一次，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世間居然真有人，可以為了愛連性命都舍棄。

　　你知道么，從未有人為了愛情，扛過刀山油鍋殘酷考驗。所以，千百萬年來，沒有人知道那口鍋真正秘密。閻王給了孔儒，還有蒼煢不死之身，這樣結果，直接導致命運改變，而且，這不是單一性的。蒼家，在蒼穹父親這一代，應該是絕后。石卿給了蒼煢一魂一魄，但并沒有改變，蒼煢是沒有活人氣息，這一既定事實。換句話說，在過去長久時間內，蒼煢只是以一個，準僵尸身份，生活在人類的世界。只是他特殊在，不用以血為生。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吃飯，喝水，成長。可自從刀山油鍋之后，事情完全改變，蒼煢和孔儒，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人，有血有肉的人。這一歷史性改變，導致人類世界，世界格局大地震。原本，該去投胎的，卻因為一個意外，重新回到人世間，這一結果導致的直接后果，就是美國911事件，整整提前三年。相對于其他國家而言，有好處也有壞處，中國，因為這一突然改變的結果，導致了十年經濟飛速增長，也因為過快經濟增長，導致貧富差距拉大，社會矛盾突顯。而我們鄰國日本，受到經濟沖擊，導致領土爭端，從時間上也提早十年。這一系列變革，也造成聯合體，今后發展走向，變得模糊和復雜。”

　　許宇恒，滔滔不絕講述著，我仔細認真聽著，感覺這一切是這樣不可思議，孔儒只是一個孩子，如果所有一切，都要讓他來承擔，捫心自問這是不公平。想到這兒我內心深處，僅有一點兒，因為親情而激發，所產生的保護意識，開始往上翻涌。

　　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尊敬的許宇恒先生，請容許我，在此表達自己的觀點。也許，在您的眼里，我只是微不足道小角色，亦或者，只是您棋盤上一枚棋子。誠然，我很好奇，也非常敬佩，您今天取得的成就和地位。我想您一定也知道，我真實身份。但，我還是想說，您是我見過，最可怕的人類。如果，您再多具備一點兒，哪怕只是一點兒，原本就屬于你們人類，但千百年前，卻被眾神封印，目前只有極少數人才具備，超自然控制能力。我想，您與神亦或是魔，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想告訴您，鄭重其事告訴您。直到現在，我父親，還是楚雄南，我母親，還是周慧欣。我還有一個，自出生起，就沒有見過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他身上，同樣流淌著，我父親的血液。作為他哥哥，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過去我并不知道他存在。但現在，從此刻起只要有我在，不管是誰，不管是何方神圣，都別想傷害他。另外，我想很鄭重告訴您，如果有一天，假如，我弟弟遭到某種意外，例如被雷電劈死了，亦或者，是交通意外。我都會固執認為，這一切都是聯合體，在背后運作。到那時候，不論是南毛，還是北馬。亦或者，是其他任何驅魔人，都不可能阻止我將采取的措施。

　　我父親留下遺囑，希望我把他帶回家認祖歸宗，我一定會辦到。至于您，您告訴我這些，若是希望我找到他，并且殺死他。那么，恕我非但不能從命，我還會立刻動手，把您送去見我父親。”

　　許宇恒聽完我的話，面色絲毫沒有改變，他注視我良久，眼神中竟透露出些許贊賞和表揚，雖然，我經歷百世輪回，雖然我看透人心，但始終沒有改變，是亙古以來那火爆脾氣，和對弱小者發自內心的保護。許宇恒，嘴角慢慢揚起，眼睛瞇成一條縫隙。忽然間，他哈哈大笑。笑得我汗毛孔都發乍，雞皮疙瘩掉了滿地，難道說他瘋了？我心里泛起了嘀咕，不知道笑了多久，他才勉強止住笑聲，捂著肚子用手指指著我，過了很久他開口道：“你......真是，和傳說中一樣，我總算沒有看錯人。你的確是，最適合人選。”

　　聽完他的話，我感覺自己掉進，更大陷阱中，難道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無形大手，似乎從一開始，就在幕后操控著這一切，我不禁要問，我們的命運究竟掌握在誰手里？“聽著年輕人，我真的很佩服你，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這樣放肆講話，你可以說是第一個，但，我依然非常欣賞你。從你今天表現，驗證我背后團隊——上帝之手，給我的報告。你的確是一個，果敢、無畏的年輕人。我由衷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請求，幫助我，幫助聯合體，渡過這場滅頂災難。”許宇恒言語誠懇，眼神中流露真誠目光。

　　“你要我怎么幫你？如果，你要我去殺了他，我是不會答應。”我回答堅定，此刻我必須明確自己立場，如果對方態度強硬，那么我將更加強硬。在輪回千百世歲月中，每世都會有一劫數，等待我去應對。當我化解這一劫數后，將重新轉世投胎，去應下一個劫。如同八尾貓那樣，滿足命中注定那人，心中渴求的一個愿望，便斷掉一根尾巴。隨即將重新修煉，直到尾巴長再次長成。至于什么時候，才能長出第九根尾巴，佛祖卻笑而不答。然而，我與他不同之處，就在于若我愿意，可以重返天界隨時的。

　　許宇恒站起身，示意我跟他走。走出書房穿過走廊，在一扇門前駐足。他回頭對我說：“年輕人，走進這扇門，聯合體對你而言，再無任何秘密。”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會永遠保守，我所看到的，我所聽到的。”我鄭重承諾道。

　　伴隨木門緩緩推開，發出沉悶聲響，漆黑地下室，被一格格臺階連接。一陣陰風吹來，給人絲絲涼意。“請。”他笑著，示意我往下走。看似石頭鋪成的臺階，實則是一部自動扶梯。在平穩和緩速度中，我和他來到地下五百米深處，豁然出現在眼前，是另一幅景象。來往穿梭人流，統一制式服裝，每個人手里捧著檔案，面對陌生人，他們熟視無睹。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在不停忙碌著。

　　“歡迎來到黑室。”許宇恒對我說道，“這里就是聯合體，最機密的檔案庫。這是你的檔案。”說著，他將一張光盤，遞到我面前。將光盤放入計算機，通過全息影像，我看到自己過去，那不僅僅是這一世的我，還有過去每一世的我。分毫不差記錄著，我過去以往一切。有些細節甚至是我自己，都不曾注意和發覺。“超現代級科學技術。”我贊嘆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拜周孝孺所賜，是他找到了劉瘋子。一個只有中專文憑，卻有具備過人天賦，和才華的年輕人。是他讓聯合體，完成第一次飛躍。”許宇恒回答。

　　聯合體秘密檔案庫，又稱：黑室。一直以來都是傳說，即便是周孝孺，也未必知道它的存在。許宇恒的確老謀深算，“你父親曾是我得力干將，可以說為了聯合體，他付出所有。很可惜，他還不到六十歲。對此，我向你表示，誠摯的歉意。”“他從來沒拿我當兒子，我也沒必要接受你的道歉。”我冷冷回答，“我只關心兩件事，第一，我查閱了所有資料，動用所有關系，孔儒在1990年4月30日，死于自殺。是什么原因，導致他自殺？第二，既然他復活，那么，現在在哪兒？又以何種身份生活？”

　　“問的好。”許宇恒贊許道，他拿過工作人員遞來的光盤，“這里面記錄了，孔儒兩世為人，從一開始到現在，所有信息。包括，你想知道，還有你不知道，應有盡用。”說著話他將光盤遞給我。接過光盤的一霎那，我內心無比激動，想到即將可以揭開謎底，或許很快就可以見到，失散多年的弟弟，我的心情無比的激動。“你剛才對我說，要我幫助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怎么幫？”我拿著光盤，心情無比愉悅。此刻他反而淡定，踱步向外走去。我不明就里，跟在他背后。扶梯又將我們送回地面，回到熟悉的書房。秘書端上一杯咖啡和一杯茶，“我胃不好，從不喝咖啡。”他解釋道，“這是純正貓屎咖啡，我知道你喜歡。特地給你留了一箱，待會兒會讓司機，替你送回去。”

　　端起咖啡杯，我小酌一口，的確口味醇正。他俯下身，從抽屜里拿出一盒子，里面放著一件，老坑冰種玻璃綠，翡翠掛件。翡翠質地通透，碧綠純凈，無一絲雜質。以市場價估算，起碼三千萬以上，這還不算翡翠旁，鑲嵌的若干鉆石，和鉑金項鏈。而最大那顆，有一克拉重。它與翡翠，完美無瑕組合，定然出自高人手筆。

　　“這是我送給你母親的，也許你并不知道，我和她曾是同學。她愛你，勝過愛她自己。這么和你說吧，當我得知你父親有外遇時，我曾勸說她，讓她和你父親離婚，帶著你和我過。但她最終，還是原諒你父親出軌。或許就是，命中注定。”許宇恒笑著說，他的笑帶著苦澀。

　　“母親和我提起過你，他說你那時候，總喜歡在上課時，用很響的聲音擤鼻涕。”我故意說道。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她那時候叫我粽子？”許宇恒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非常愉悅的表親，那是由衷的發自內心。

　　“粽子，哈哈，你叫粽子。”我笑著回答。

　　“是啊，那時候，她叫我粽子。”倏然，他眼角閃過一絲淚花，隨即又用手帕擦拭干凈。人心總有一塊地方是軟的，他也不例外。在他心中，母親有很重要的地位。一個是深愛著她的男人，一個是她日久生情，她深愛著的男人。或許，愛得深了，才痛得真。這一切，大概也是命中注定。“請一定將它，轉交給你母親。”他神情嚴肅，對我說道。

　　“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情么？”我有些茫然的問道，面對這樣一個城府極深的人，我已然沒有辦法看透他，更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他的心靈，就像一座城堡，一扇門連著另一扇們，一間房隔著另一間房。他微微揚起嘴角，歲月痕跡無情留在臉上，他欲言又止良久才開口道：“把孔儒帶回來，活著帶回來。他將是下一任，聯合體首席執行官。這是命中注定的。如果見到我兒子，代為轉告，我愛他，也愛他母親。不論他走到哪兒，我始終是他父親，這兒始終是他家。”

　　當我行將離開書房那一刻，腦海中猛然浮現一問題，隨即轉身看著許宇恒問，“我想知道，射出哪一箭的人，是誰？”

　　“聯合體注冊成員之一，人王伏羲。”許宇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