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我從懵懂中清醒過來,一雙美目迷茫的望著床幔。昨日吳櫻走后沒多久,頭不知怎么的一陣痛楚,然后就沒了知覺······
這時耳畔傳來一聲親昵,“醒了?”
我愣了愣神,還未從迷茫中徹底清醒過來。
“呵呵,想什么呢?御醫說了,你是身子骨太虛弱才會突然暈倒的。你也真是的,也不想想那吳櫻是什么人,把宮女們都撤了干嘛?成心是讓朕擔心是嗎?好,這下你如愿了,你暈了了事,但是把朕的半條龍命都嚇沒了。”
我半委屈的將臉埋在錦被里,邊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是張御醫嗎?”
段逸薄唇一撇,不滿的道:“不是那老匹夫是誰,一聽到你出事了,跑的比誰都快。不就是脈個診嘛,用的著將朕也趕出去嗎?要不是看在他是兩朝元老的份上,朕早就把他給剁了。朕晾在外邊干著急,偏偏這老匹夫毫了半天才出來,這不是成心的折磨人嘛。”
“哈哈~~~”銀鈴的笑聲溢出口中,我笑的歡快,將臉在錦被埋的更深,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多久了?這種狀況維持了多久?自從因為纖榮榮的事情過后,阿逸一直對我漸漸疏遠。如此的真性情,自從做了皇帝之后就少之又少,那事過后就從他的臉上找不出一點匿跡。
“羽兒你這是怎么了?”
我扯開錦被,轉過身,扒在他的身上大哭起來,“阿逸,答應我,我們就一輩子這樣好不好?羽兒不貪,可以不要榮華富貴,不要權名利益,不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僅是希望這一輩子能和你這般相守。就像阿如姐姐說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只聽他長嘆一聲,“羽兒,你讓我怎辦可好······”聲音中透露著不符合他年齡的滄桑之感,既有無奈,也有一種令人感到疼痛的憐惜。
用墊衣的衣袖試了試眼中的淚痕,我抬起頭,直直的用沒有焦距雙眼與他相望,“阿逸,不管上天,還是入地,我厲羽月跟定你了!”
段逸微仰,完美的側臉勾起無限人的幻想,他半瞇著眼,好像在深埋什么不想讓人看到的情愫。“羽兒······”聲音不在像往日的清爽,沙啞的如磨砂發出來的聲音,“你真傻呀,這么多年的默契,你豈能不知,朕·······唉!朕還有事,先走了。”
窗外吹起一陣涼風,床幔隨著風勁飄蕩起來,窗臺下的花兒好像感覺到了什么,都彎著腰,嫣嫣的垂著。
我椅在床沿,唇邊蕩開一個自嘲的笑容,“就是因為明知,卻還是無法自拔的深陷其中。”
洛錦軒門外,段逸站在階下,望著初晨剛剛升起的太陽掘著一雙眉宇。淡淡地初晨襯著一身金黃的九龍華服,更是飄渺,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僅緊緊地癟著。不染塵埃的脫俗氣質和威臨天下的氣場中宣染著一種孤獨的寂寥。
許久他張開緊癟的薄唇,“張御醫,你隨朕來一趟。”
張宗弓著身子,驚疑不定的掃射各處,“臣,遵旨。”
御書房。
“嘩。”的一聲,桌上的奏折轟然倒塌。段逸斂著一雙劍眉,桃花眼閃著厲光,“張宗,你可知罪?”
張宗嚇的腿一軟,此生以來他從未見過新皇發這么大的火,但畢竟是兩朝元老,見識的比較多,還沒至于到失禁的地步。“微臣不知皇上所講何事,也不知所犯何罪。”
“不知?”段逸拉高聲調,“好你個張宗,難道你要棄主不成?別忘了,你張家一族的命可是掌握在朕的手里。朕要你們生,你們就得像螞蟻一樣的活著,要你們死,就絕對活不過三更。要不然,試試看!朕可是拭目以待得很——”
張宗垂低著頭,一陣陣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流下。新皇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說的話從沒有一句不是說一不二,凌冽的手段是令人望而生寒。“臣招,臣什么都招。”
絕美的俊顏勾嘞著一抹滿意的笑容,“這不就好了嗎,都會招的,還用耗費朕這么大的唇舌嗎?跟朕說說,羽兒,究竟是為何而暈倒的?”
“身子骨太虛弱所至。”
薄唇劃過一絲冷色,“看來,你是不說實話了,來人——”
“不要——”張宗一急,脫口而出,“厲美人是因為舊疾復發所以才暈倒。”
“哦?什么舊疾,朕怎么會不知道?”
張宗見事已至此,瞞也是瞞不了了,干脆全一一道了出來。“自從厲將軍出事后,厲美人消失的那一兩年里不知發生了何事,回來之后性情變了不少,身體也不知得了一種什么怪病,每月末便復發。”
段逸咧唇笑起,更是令人感到無盡的寒意,“不是說,月末嗎?這可是還在月中。”
“提前了。”
“提前了?”段逸靜默了片刻,“怎么說?”
“活不過今年冬。”
“呵呵,”段逸癡癡的笑起,眼神閃著復雜的神色,喃喃地道:“活不過冬······活不過冬吶——”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網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會 版權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