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回 歸秦國卻見提親 秦莊公怒拒西戎

　　這一日，秦莊公正在西垂宮閑坐，卻聽門官秦柱來報：“報告大夫，西戎義渠國太子看上了小姐繆贏，帶了聘禮，前來提親，是不是讓他們進來？”

　　秦人辟居西戎，中原之人均將其視作西戎蠻夷，他們自己卻將自己看作中原之人。聞聽西戎義渠國求婚，莊公心道：“我女兒乃是中原之人，豈能嫁這西戎狼族？但人家畢竟是來提親，不好立即拒之門外。況且，萬一不允，兩家必結仇，豈不是又會惹來戰亂？”想到這里，叫秦柱先去應付一下義渠國提親之人。自己正在想著如何應對之時，卻見另一個家人秦樹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稟道：“義渠國那邊剛安頓好，晉國之人又來提親了，說是晉國的太子也看上了我們家小姐！”

　　莊公心道：“這可熱鬧了！說不來都不來，說來，卻一起來了！”遂對秦樹說道：“你先去陪一下晉國提親之人，就說我有要事在身，等一下便去！”。

　　秦樹走后，莊公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他自己倒是傾向于把女兒嫁給晉國，因為一則晉國離秦國較近，二則晉國是周朝的大諸侯國，乃文明之邦。

　　但萬一不答應西戎，豈不是又會惹來戰禍？最后想道：“這種事情，女人一向都要比男人精明，我何不和夫人商量一下？”。

　　想罷，走進內室，見夫人正和繆贏聊得熱鬧，便對繆贏說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你母親商量一下！”

　　繆贏見父親滿臉嚴肅，雖不情愿，也只好老大不情愿地出去了。

　　莊公夫人乃晉國之女，姓姬名葉蓉，是一個十分開明的女子。見秦莊公前來，便問道：“相公過來，是給我商量繆贏的婚姻大事么？”

　　莊公見她已經知道，便說道：“正是！他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到一起來，叫人好生為難！”

　　夫人道：“那相公是何意思？”

　　莊公把自己的意思向夫人說了。

　　夫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此事關乎贏兒的終身大事，還是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思為好！”

　　莊公道：“簡直是婦人之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讓孩子自己決定的道理？婚姻大事，要是都讓他們自己決定，那天下還不大亂了？”

　　夫人也是個直脾氣，氣道：“你既然不聽我的意見，還來找我商量做什么？”

　　“我來給你商量，是讓你給我那個好主意的，哪里想到你會出這餿主意？”

　　“女兒既然已經大了，這是她自己的事，當然要讓她同意！”

　　“你我的事情，可讓我們自己同意了？還不是聽命于父母才結合的？我們不是生活得好好的么？像我們這種身份的家庭，有幾個是自己做主的？”

　　二人意見不合，眼見就要吵了起來，繆贏卻推門走了進來，對著父親說道：“我有一件事情瞞了父親，是我不對，我現在就告訴你好了。”說著，把自己和耶律豐私定終身之事，原原本本地向父親說了。最后黯然道：“我知道瞞著父親是不對的，但我們既然已有約定，我是不會嫁給別人的，除非???我誰也不嫁！”

　　莊公氣得渾身顫抖，哆哆嗦嗦地道：“我說你在戰場上跑到哪里去了？害的我們好找！原來你在我們浴血奮戰的時候，你卻跑出去談情說愛了！你，你，你，你干了這種丟人的事情，還好意思說！來人啊，給我把義渠國的人打發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他們！”

　　一怒之下，遂答應晉國，把繆贏許配給晉國。

　　繆贏見父親如此霸道，傷心欲絕，不吃不喝，短短的時間里便變得形銷骨立，憔悴不堪。幸虧莊公夫人解勸道：“你們既然已經約好你非他不嫁，他非你不娶，只要你們自己不變心就是了。此時你需要的是耐心，只要有耐心，還怕你的父親不回心轉意？現在你更需要把身體養好，爭取時間。像你現在這樣，不吃不喝，能撐得幾日？到時候，就算你父親回心轉意了，你都餓死了，又靠什么來實現你的諾言？”

　　見母親說的也有些道理，繆贏便開始漸漸地恢復了飲食，只是還是一言不發。

　　莊公一氣之下作出決定，見女兒傷心，雖然心中還有些生氣，但畢竟心疼女兒，便開始有些后悔。幾次來到女兒房里，見女兒總是對他不理不睬，又不好放下面子給女兒道歉，好生為難！

　　后來晉國催婚，他見女兒似是鐵了心不嫁晉國太子，也不忍強她，只好支吾過去。

　　轉眼間三年時間過去了。晉國不想再等，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眼見得女兒越來越沉默寡言，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卻聽探馬來報：“義渠國國王耶律明聽說秦國拒婚，勃然大怒，不聽兒子耶律豐勸阻，帶兵殺過來了！”

　　莊公聽罷大驚，心道：“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看來一場大戰不可避免了！”

　　遂召眾兄弟和長子世父次子贏開，三子贏酆，商議退敵之事。眾兄弟聽莊公說罷事情究竟，一致埋怨大哥做事太過草率。紛紛說道：“你不答應也還罷了，好好給他們說一下，說是繆贏已經許配給晉國，不就是了！這樣粗暴地拒婚，叫人家面子到哪里擱去？”

　　莊公說道：“我不是在氣極之時才這樣的做的么，事已至此，我們總得想個退敵之策才好！”

　　世父上前說道：“此事既然已經如此，父親也不必自責，義渠國是我們的手下敗將，兒臣愿為父親分憂，帶兵擊退敵軍。”

　　莊公道：“你是我秦地的太子，如何能夠犯險？”

　　世父道：“西戎殺我祖父，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兒臣志在上陣殺敵，不在為君。二弟贏開比我精明，也比我能干，父親不如封他做秦地的太子更好一些！”

　　莊公知道世父打仗勇猛無敵，堪稱秦國第一勇士，心中大喜，撫著他的肩膀，含笑說道：“各國子孫如能像我兒這樣，哪里還有宮廷內亂？我秦地有如此子孫，又何愁不興旺發達？”

　　于是傳令，令世父帶領二萬騎兵，迎擊義渠國。世父得令，帶領秦軍，直奔敵軍而去。

　　放下秦國這邊不提，且說這耶律豐。

　　自從和繆贏分別后，耶律豐便向父親說了自己和繆贏相戀之事。一開始，義渠王也表示反對，對他說道：“中原之人虛偽狡詐，哪里有我國的姑娘那般英姿颯颯？我們族里這么多美女，你選誰不好，為何偏偏要選一個中原女子？我可愛的兒子，不要傻了，那只是他們為了消滅我們，使的美人計罷了！”

　　“繆贏才不是呢！”耶律豐變色道。賭氣轉身不理父親。見他生氣，義渠王陪笑道：“呵呵呵呵，為父一時失口，確實說的有一點過了！只是，你真的很愛她么？為一個女人，值得么？”

　　“我愛繆贏，她在我眼里就是天上的仙女。我們國家的女子雖然也很美麗，但和她比起來，連泥巴和木頭都不如。我愛她，她就是我的太陽，我的月亮，就算給我多少美女，我都不肯交換！如果父親不答應我，我就終生不娶！”

　　義渠王勃然大怒，把他趕了出去！

　　耶律豐從此心灰意冷，獨自跑到祁連山，誰都不見，過起了隱居的日子。

　　父子冷戰了兩年，義渠王見兒子摯愛繆贏，只好答應前去給他提親。即然前去提親，便須入鄉隨俗。耶律明一邊吩咐人前去，一邊抱怨道：“中原之人提個親都這樣麻煩，哪里像我們這樣，喜歡誰，舉辦一個篝火晚會，只要相互愛慕，直接談婚論嫁也就是了，多么痛快！”

　　沒承想，提親的人到了秦地，卻被秦莊公給攆了回來！

　　義渠王勃然大怒，只氣得哇哇大叫！立即便要發兵前去秦國搶親。耶律豐上前說道：“請父親收回您的成命，因為我個人的事，叫我們國家的將士去冒風險，兒子實在不忍心！再說，我們剛剛打過仗，國力還沒有徹底恢復，如果再動干戈，即使贏了，那種巨大的損失，我們的人民恐怕也會承受不起！”

　　義渠王心道：“我們義渠國的男兒都是敢作敢當的人，哪里有著許多的顧慮？似他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還能干成什么事？”轉念又想，他說的也有道理，便道：“你說的也是，那就等我們徹底恢復實力以后再出兵吧！”就這樣，一轉眼三年時間又過去了。義渠王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等了三年，眼看義渠國國力恢復，便大舉興兵，來秦國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