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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屋的常客還有另外一位，阿飛，他一般半夜來，第二天十一二點出門。

　　他來的時候，黎一往往已睡了，躡手躡腳的開門。那天晚上黎一不在，他回去后蒙頭大睡，第二天一大早黎一回來時，阿飛睡眼惺忪的調侃道：“馬子，**了多少？”

　　黎一不理他。

　　“找鴨也要收錢，我**給你也要收費的。”

　　“去去，滾一邊去。”黎一忙著洗澡。洗完澡，弄好早點，阿飛也起床，兩個人一起吃早點，陽光透過窗玻璃灑在吧臺上，碎碎的一片，映著黎一的臉，阿飛壞壞的看著她，“我馬子真漂亮。”

　　忽然門被撬開了，進來了幾個便衣，徑直走過來一把將阿飛的臉按在吧臺上。亮出工作證，“警察。”

　　黎一也被帶上了警車，警笛轟鳴，“嗚兒嗚兒……”

　　阿飛的審判持續了一段時間，黎一和他干的壞事完全沒有扯不上邊，她進進出出了好幾次，遇到了好多女人，據說都是他的女人，真是有福不見面，有難聚一堂。

　　阿飛公審的日子一直拖到了秋天，案子已經查明，有點秋后問斬的意思，那一天太陽很大，法院里卻肅穆的有股寒意，阿飛帶著鐐銬，穿著囚犯服，臉瘦的脫了形，眼角積起了一片魚尾紋，他看見黎一，壞壞的笑著：“殺手配**，天生一對！”

　　阿飛的死刑在一個月后，黎一沒忍心去看，據說人瘦的更不像樣了，但精神很好，他臨死還不忘托付外面的兄弟，一定要罩著黎一，不能讓任何人欺負。

　　他有一群女人，但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真正駐進他心里的只有黎一一個，假如他還活著，也許他會有下一個目標，但是他死了，一切的艷遇隨著生命戛然而止。又也許他折騰累了，在黎一這里停留下來，從此過著平常的安分日子，像這段時間一樣，最終終老一生，但是他死了，生活已不給他做平常人的機會。是命運對他的絕情，還是對黎一的格外眷戀，讓她荒蕪的內心留下一個念想。

　　8

　　阿飛離去的一段時間里，黎一心里很不是個滋味，她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可是人已經不在了。她向婉如請了一段時間假，整日窩在家里素面朝天，憔悴了。

　　一天傍晚，一個電話打破了黎一悲傷的平靜。

　　電話里約好了地點。黎一掙扎著起身前往，此刻只有使勁兒糟踐自己，才能帶來些微的快感。

　　約會的地點是黎一常去的咖啡間。

　　“黎一，你好！”熟悉的人熟悉的聲音，禮貌的問。是方坤。

　　“你好！有事嗎？”

　　“之前是個誤會，我和點點什么也沒有。”

　　“我知道。”

　　“為什么這樣糟蹋自己？”

　　“你管不著！”

　　“我喜歡你，這是我的自由！”

　　“我不配。方大公子，請你不要再扮演救世主的角色。”

　　咖啡間雅間里，方坤起身抱住了黎一，他粗笨的想吻她。

　　黎一使勁拒絕，“放開我。”

　　“我今晚包你，行了吧，怕我給不起錢！”

　　“我雖是**，也有不**的自由！”

　　方坤的胳膊松懈下來，整個人像泄了氣。明明是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卻各自在各自世界里沉迷，互不交集。

　　黎一飛也似的逃開了這個尷尬的地方，像躲回殼里的烏龜。

　　她驚魂未定，在回家的出租車上，卻接到了方總的電話，黎一只好又掉頭走了。方總是她固定的客人，遇到阿飛之前，他差不多一兩個月都會約她一次，單獨請她吃飯，一起看電影，像撫摸小姑娘一樣的撫摸她的頭發，在他身邊，黎一卸下厚厚的冰冷的盔甲，完全的依賴在她安全的羽翼下。

　　后來有了阿飛，黎一好幾次拒絕了方總的邀請，她選擇了阿飛，便本能拒絕被他寵的感覺。

　　可是現在，也只有他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見到方總的時候，黎一叫了聲“方總”，委屈的眼淚止不住下來了。

　　“怎么了，小丫頭，這么久不見，誰欺負你了？”

　　“方總，愛我的人離開了我，我回不去了，我再也做不了好人了。”

　　“你想做好人？”

　　“怎么個做法，離開酒吧？不干這一行？”

　　“嗯，可是就算這樣，我也是個壞女人！”

　　“壞女人？壞女人也有迷人的地方，是不是？我幫你，你跟著我吧。過段時間等你心情好點之后，我給你找個正經事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