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靜:你為什么會一次一次相信他,他騙你也說不定。
張路遙:因為我不想和他分開,我就想和他在一起,我寧愿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王曉靜看著張路遙突然就無語了,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如果她為之付出,這又有什么錯呢?
“我想讓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感覺無拘無束的,自由點。”張路遙怕勒得太緊蘇宇反而會逃跑,就像手中的沙子握得越是緊漏得越是快。
“自由?小心你放得越遠越收不回。”王曉靜的話很直白。
張路遙笑笑不說什么,愛情不是人能預料的,她保留著蘇宇跟自己在林夕公園里說的話:
“我要在這里買套房子,我們以后就住在這里,你說好不好?”蘇宇問道。
張路遙暖暖地笑笑,原來蘇宇真的有打算和自己的將來,她仰著脖子單純地問道:“真的?”
蘇宇咧著嘴溫暖的笑容:“當然,那時候你就做我的全職太太,我下班后就回來吃你做的蛋炒飯。”
張路遙頭歪在蘇宇的肩頭,甜甜地微笑,她真的在等待他娶自己做妻子,他的話她都當承諾來守候。
和蘇宇談戀愛張路遙是沒有安全感的,但是她也是懷有希望的,一個由蘇宇動人的話語給自己編織的虛無而美麗的希望。她就像隔著一層輕紗看自己的愛情生活,她明白里頭的真實,可是她不想讓自己相信。她的這份愛情總是讓她沒有安全感,她想放棄但是她是那么迷戀蘇宇,不是說分手就分手的,或許應該說她愛蘇宇,她給了自己一個蘇宇愛自己的假象讓自己留在他的身邊。
直到,她在王曉靜口中證實了蘇宇和別人的約會,那樣的約會明目張膽沒有任何避諱,就像張路遙的“女朋友”身份根本就沒有認定過一樣,遮在她面前的那層輕紗一下子就被扯掉了,讓她避無可避。那些事實借由王曉靜的嘴巴說出來更是直白逼真、更是辛辣諷刺。王曉靜毫不避諱地跟張路遙講了自己見到的真相,就算張路遙此時的臉色刷白,表情呆滯,眼神空洞,她也要讓好友清醒過來。
張路遙感覺自己筑造的堡壘瞬時塌方了,再也找不到理由來假想愛情了。
剛聽到消息的張路遙有點呆滯,有點木然,她聽著這樣的事實,就像是做夢一樣,她憋紅著臉不說任何話,王曉靜預言證實的奚落也被她統統接受。
回到家里的張路遙根本無法安靜,她坐立不安,就是看著靜默的手機等待蘇宇的電話,等待蘇宇給自己解釋,哪怕解釋是假的,哪怕他不避諱,只要他說愛的是自己,她都可以接受,此時此刻她卑微的愛情變得如此得楚楚可憐。只要他張開雙手她都會信任地投入他的懷抱。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張路遙在一夜的煎熬之后,依舊沒有等到蘇宇的電話。
張路遙胡亂收拾一下,就沖到了蘇宇的公司。公司的舊同事幾乎都知道張路遙和蘇宇的事,同時他們也都知道蘇宇的那些花花情史,看到張路遙來公司都有種看好戲的成分,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
“路遙,蘇總不在,一會才來。”張路遙走后蘇宇的秘書位置一直懸空著,由陳歡兼了下來。
張路遙點頭微笑:“那我能等他一下嗎?”
陳歡給張路遙倒了杯果汁:“當然可以,去他辦公室坐一會吧。”
張路遙走進了蘇宇的辦公室,曾經有一段時間蘇宇的辦公室就像自己的家一樣熟悉,現在走進這里的一剎那很是陌生。她環視著辦公室的布置,辦公室里的蘭花奄奄地歪著,辦公桌上放著一杯吃剩下的方便面,半杯咖啡冷冷地涂上了一層白色的外衣。張路遙心里一酸,蘇宇是多么愛干凈的一個人,自己在的時候每次都把辦公桌擦得纖塵不染,咖啡杯更是洗得錚亮錚亮的,可是現在……可見他過得并不安逸。
張路遙稍微收拾了一下,靜靜地坐在邊上的沙發上等待著蘇宇的到來。
在慢慢的等待中,張路遙突然覺得好笑,自己一直在等待著蘇宇,無論是約會,還是問候,現在就算是分手,張路遙也一直是等待的那個,她覺得自己無比的悲哀,一個人坐在那里戚戚然起來。
“你怎么來了?”許久之后蘇宇出現在了門口,看到張路遙的到來明顯很是意外。
張路遙勉強笑笑:“過來看看。”
蘇宇坐在張路遙邊上的沙發上,細細打量著張路遙:“你有事吧?”
張路遙琢磨著該如何開口,雙手捧著杯子不停地轉啊轉,她此時的心情就猶如這杯中的果粒七上八下。她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杯中的果粒也漸漸悠悠地沉下去。
蘇宇坐近張路遙,觀察了一會,突然笑著問道:“怎么感覺你和平時不太一樣,怎么了?”
張路遙抬眼看看蘇宇,一抿嘴問道:“你有人了吧?”
“撲哧”!蘇宇不禁笑道,“怎么突然這么問?”
張路遙執著問道:“你是有人了吧?”
“你說什么呢?”蘇宇伸手揉揉張路遙的頭發。
張路遙偏過頭,避開了蘇宇的手。
蘇宇尷尬地收回左手,收斂了笑容,問道:“你話里的人是誰?”
張路遙慢慢說道:“你……和梅嫣純根本沒有結束,對吧?”
蘇宇微微咧嘴,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蘇宇沒有回答,但是張路遙從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她的堡壘沒了,她也更清晰地看到了事實。
“你愛我嗎?”張路遙問出了那句一直關心的問題,“你曾經愛過我嗎?”也許此時這樣的問題才更貼切。
蘇宇看著張路遙,帶著笑容:“怎么會沒愛過呢?”
“愛過嗎?我不覺得。”張路遙似乎自言自語,她不是否定,蘇宇對她的感情她比誰都清楚,只是她此時徹底接受。
“怎么會?”
張路遙看著蘇宇的臉,這張臉讓自己那么癡迷,那么瘋狂,她從一開始進公司就愛上了這個男人,也是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屬于自己的,她試探了,失敗了,她的眼淚再次滑落了臉龐:“我們分手吧……”
蘇宇看著默默流淚的張路遙,把她緊緊擁在懷里,他沒有說任何挽留的話,只是緊緊擁抱著。
張路遙在蘇宇的懷里聽著蘇宇舒緩的心跳,眼淚滴濕了他的前襟,她不停地抽噎著,像個小孩子一樣地無助,就像當年父親丟棄她一樣害怕。
是張路遙提出的分手,可是她感到被拋棄的那個是自己,她被丟棄在了愛情的荒原里。
蘇宇幽幽問道:“你能原諒我嗎?”
為什么要原諒?原諒不就是代表犯錯了嗎?蘇宇你錯了嗎?你錯在讓一個你不愛而愛你的女子走進了你的生活,張路遙猛烈地搖搖頭:“我不會,我永遠不會……”
蘇宇緊緊抱著張路遙,張路遙突然掙脫蘇宇的懷抱,沖出了蘇宇的辦公室,不顧公司里人的流言蜚語,就像她說的,她恨蘇宇,她恨蘇宇沒有給自己一份完整的戀愛,她恨蘇宇破壞了自己公主般的夢,她恨蘇宇沒有和自己廝守到老。
我給你自由,是因為我愛你,可是自由讓你離開了我的視線,我再也看不到你瀟灑的身影,再也聽不到你動人的話語,我明白我失去了你,就如風箏斷了線,徒手抓住風。
——路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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