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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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甲閉上眼睛，頭往后仰，眼角滑出一行清淚。我原本以為無論小雪怎么樣他都不會動容，就如同路人一般。

　　他說：“請你讓我完整地把這幾句說話，別打斷我。”

　　我點頭，他說：“其實，我是他親哥哥，也就是說我們是兄妹，有血緣關系的那種。”我目瞪口呆。丁甲繼續道：“小時候父母走的早，小雪從小又對我特別依賴，爸媽這一走，這依賴便更上一層，我一直保護這小雪，從小到大，卻沒想到傷她傷的最深的仍是我。小雪膽子特別小，不敢一個人睡覺，爸媽在的時候她總是半夜偷偷跑到爸媽中間，后來呢，爸媽走了，她就更加怕一個人睡了，一個人便嚇得睡不著，晚上偷偷爬上我的床，把頭埋進被子里，她就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可她終究是要長大的，盡管心理上難以成熟但是生理上是不能違背自然規律的，她一天天長大，亭亭玉立，小雪是我見過所有女生里最美的。后來，我們發生了關系，稀里糊涂的，小雪嚇壞了，我像往常一樣安慰她，有哥哥在，有哥哥在什么也不要怕，有哥哥在就什么都不用怕。那晚小雪抱著我說，你會永遠陪著我照顧我嗎？我說會的，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小雪說，你長大要娶老婆的，到時候肯定會不要我的。我說我長大了就娶你。呵呵，多傻多天真。我知道我們做錯事了，一步錯步步錯，等到我醒悟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一直拖一直拖，拖到現在，真的太晚了，我毀了小雪。我必須要斷了我們之間的另一層關系，但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只有讓小雪恨我，越恨越好，你懂嗎？”

　　丁甲淚流滿面，我從未見過一個男的哭成這樣，這并不是懦弱，而是感情真的無法控制。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傷害小雪的時候我心如刀絞，你知道把心放在油鍋里煎的滋味嗎？痛不欲生。可是，我必須讓她恨我，我現在只求她恨我。”丁甲用手捂住眼睛，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我用力咬著手指，聽著丁甲說的這一切，腦子無法思考，我以為這種禁忌之戀只存在于小說電影電視劇里，沒想到它真的跳進我的生活里，讓我不知所措，無所適從，就像小雪一樣突兀，我毫無準備。

　　我生活的腳本被一次次突如其來的事件篡改，面目全非，而我無能為力，只有在別人的故事里與自己的故事里腳步匆匆，來回穿梭，筋疲力盡，直至死去。

　　半個小時，辦公室里寂靜無聲，我們都不說話，事實上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丁甲干咳一聲，沒話找話說：“你下手真狠。”

　　“對不起。”我下意識說。

　　“沒事兒，我應得的，這還是輕的。”他一低頭看到那份包養合同，又說：“小雪沒簽吧。”

　　“還沒有。”我說。

　　“那就好。”

　　“你打算怎么辦？”我問。

　　“我了解小雪，她肯定不會再用我一分錢了，不如……”

　　“不如什么？”

　　“我給你錢，你去包養她。”丁甲說。

　　我一巴掌再次抽在丁甲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