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character16

還是在廁所里，灝晨在窗子旁邊抽著寂寞的愁。天空剛才還是萬里無云，現在就下起了傾盆大雨，真是變幻莫測的。

“喂，兄弟，你的打火機。”又是那個該死的胖子，總是愛掃自己的興。

“我不要了，你扔了吧。”灝晨頭也不回，只是吸著自己的煙。

“要扔你自己扔就好了，我沒那個功夫。”胖子開始發脾氣了，他覺得自己很沒面子，再怎么說，他也是這個學校頂頂有名的人物，這個新來的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我說，讓你扔！”灝晨很不耐煩，他轉過身，五六個人正盯著自己。

“胖子，看來這新來的不買你的帳啊。”那小個笑嘻嘻的，一副欠扁的樣子。

“是啊是啊。”兩三個人附和著。

一群人都笑了。

啪!這個聲響來得太快，所有的人都靜止了。胖子被景灝晨一腳踹倒在地上，他的嘴巴微張著，看來他的話才剛到喉嚨口就被眼前這個新來的封堵在嘴巴里了。

灝晨扔了手里的煙，徑直走了出去，廁所里還是一片安靜的。

坐在教室里，看著窗外的雨，灝晨覺得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都像是在夢里。

班會課上，老師說這次月考后要重新調位置，根據成績來調換位置。在灝晨看來，這些話語沒有任何意義。他只是聆聽著雨聲，想起了那個夜晚的故事。

那一天他摔門而出，心里裝滿無盡的恨，他甚至想到了死亡，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深深迷戀上死亡的美麗。他還記得自己在樓下走了不知多久，終于累了倦了。在寒冷的風中，他找不到一丁點兒的溫暖，得不到一絲絲的安慰、。

坐在一棵楓樹下，風吹了楓葉落，灝晨細數著一分一秒的難過，那一個晚上，是他這輩子過得最漫長的，也是最難忘的，更是最痛苦的一個晚上。看著一片片紅透了的楓葉隨風飄蕩，他的心也隨著搖搖晃晃跌跌撞撞沒有了方向。其實自己是怨恨著那個人的吧？他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嗎？他就是一個十足的惡魔！從來都是虛偽的人！

他記得自己那天晚上坐在那顆楓樹下，全身被凍得像是要結冰一般，在他的記憶里，從來沒有哪個時候向那天晚上一樣冰冷刺骨，那，是他一輩子的夢魘。

偶爾有一兩個過路人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樣，他們就像是在看一場戲。那個時候，他笑了，無比肆意，這個世界永遠是這樣虛偽！那些人都以為灝晨是瘋子，他們從不問候一句，只是看了他幾眼，然后自顧自地走開。

人情永遠是淡薄的，沒有哪一個人是自私的。那一天，灝晨開始不再相信任何人，他開始討厭這個世界。

“晨哥！”

“晨哥！”

同桌又開始打擾自己，灝晨有些不耐煩，“什么事。”

“你動了胖子？”同桌的眼神里似乎有些崇拜自己吧，就一個小屁孩兒。

“又怎樣。”灝晨拿出放桌里的小說，自顧自翻看著，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小弟佩服啊，你不知道，那胖子經常惹事生非的，我老早就煩他了。”同桌沒有想過，景灝晨有這樣的膽量，要知道，學校沒人敢動那胖子。

“你再說我就煩你了。”灝晨瞪了同桌一眼，像是遇見自己仇人一樣。

同桌嚇了一跳，沉默不語，又摸出他的新手機，不知道在玩兒些什么。

灝晨看了看窗外，雨停了。夏季的雨就是這樣，來得快，去的匆忙。

瀚汐這個時候在忙什么呢？灝晨很想知道那個人到底在做什么，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其它的，什么也沒有，他是這樣想的。那個人說過，他是永遠討厭自己的，那句話說的是那樣的決絕，沒有任何輾轉的余地。

我永遠不愿見到你！

我永遠不愿見到你！

我永遠不愿見到你！

那句話深深地傷了自己的自尊，那就是哥哥對自己的恨。從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反目成仇了吧。

這些日子里，自己總是莫名想起那段舊時光，灝晨覺得很累，他從來就沒有輕松過。

趴在桌上，他睡著了，跟往常一樣。沒有人來打擾自己，在他們眼里，自己就是個不學好的人，他自己也承認這一點。

剛開始還有老師管自己，可幾次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打擾自己了。可能那些老師也很煩在這里教書吧。他們曾經滿懷著對祖國的希望扎根于這個小小的城市，卻從來沒有熬出個頭，也許他們早就厭倦，早就在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