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飄逝

　　如是對眾人說：“我那點小錢的確不夠犒勞大家。這樣吧！你們明天再來，我為大家備點酒席，你們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商量。老錢的家產不會跑掉，我們也不會吝嗇的。（妾之貲盡矣，誠不足為贈。期以明日，置酒合宴，其有所須，多寡惟命。府君之業故在，不我惜也。）”

　　那一刻，如是已經想好處置這件事的最完美的計劃。她要護住錢家家小，讓他們再不受欺凌。她要護住錢家家產，讓別人拿不走一分一文。最主要的是，她要了斷錢家的后患，讓麻煩再也不敢找上門來！

　　當晚，她找來謙益生前密好的親戚、親厚的長輩和家里忠心的仆人，請求他們第二天要如何如何。然后殺豬宰羊，預備酒席。

　　第二天一早，族人一大早又聚來，看著滿桌的酒宴，想著即將到手的錢財，一個個大喜過望，當即大吃大喝起來。

　　如是悄悄地讓幾個健壯的仆人把前門關上，然后走進房內，似乎要拿好什么東西出來。

　　過了許久，不見如是出來，家人著急了，走入房中去一探究竟，卻看見如是已懸梁自盡，氣絕多時。在墻壁上，留著如是最后的手跡，也是解除錢家困局的關鍵——“并力縛飲者而后報官。”

　　給酒菜以懈怠其意乏倦其身，懸梁自盡以驚破其膽系其入罪。

　　原來如此！

　　錢孫愛和仆眾相向痛哭，把如是預先準備好用作葬禮的麻布繩索拿在手中，將仍在海吃海喝的家伙們悉數捆縛起來，送入官府，繩之于法。

　　錢家再也沒有麻煩了。

　　錢孫愛以錢家嫡母的禮儀安葬如是，按照如是的囑咐，她是安息在懸棺里的，潛臺詞是：“我死后也不能掩埋在滿清的土地上。”

　　還是那個為她作傳的鈕琇，對她作了最中肯的評價——“其遇國變也……牧齋則河東君勸之死，而不死。城國可傾，佳人難得。蓋情深則義不能勝也。及牧齋之歿也，河東君死之。嗚呼！河東君其情深而義至者哉！”

　　再來讀一首憑吊如是的詩吧；

　　隱隱河東柳，迎酬盡黨人。

　　序題戊寅草，帳設絳云茵。

　　殉國艱于死，懸棺矢不臣。

　　皇皇多列士，俠骨讓紅唇。

　　歷經婢女、寵妾、妓女、才女、俠女多種身份，如是最終成了烈女。

　　在這一系列的女性中，她也許不是最有才華的，但她卻另有一種卓而不群的氣魄在。當我們的文化在道德的名義下逐漸沉積為醬缸、為死水，女性之生存本已居于絕不公平的地位，才高如李清照，在生活的各方面也是更多的無奈和不由自己。

　　在這樣的文化中，柳如是的出現幾如天際的一道閃電、夜空的一顆流星，雖然短暫，卻放出灼眼的光芒。她之為人，讀盡詩書卻不為我們的醬缸文化所累，把一切行動訴諸人性，勇敢而灑脫，即使在兵火交織的亂世，在道德扭曲社會，她也絕不妥協、絕不屈服，為萬千女兒樹起榜樣。

　　三百年已經過去了，昔日的云煙已經消散。除了虞山頂上埋葬的艷骨之外，歷史已經把柳如是的一生，默然傳奇為堅硬的化石。千百年來無人能夠打碎紅顏薄命的枷鎖，一落紅塵

　　下一章依然是秦淮八艷之一的風流人物，她叫顧眉，是一位經營婚姻的楷模，她嫁給了一位有事業有愛心、有房有車的朝廷官員，而且那房還是在首都京城皇城附近鐵獅子胡同一所四合大院，目前這樣的四合院可以賣到一個億，老公的仕途也很輝煌；做到了清廷的禮部尚書，先后做了三朝之臣，倆人過的甜甜美美，顧眉最后成為誥命夫人，這在風塵女的歷史上絕無僅有，不但前無古人，而且后無來者。成為娛樂行業文化的一個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