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年哥哥,喝水。”
“平年哥哥,你的書。”
“平年哥哥,……”
屋里有個玻璃的壁爐,林平年盯著火苗,手心里都微微滲出汗來,簡直快要被煩透了,心浮氣躁的。葉茜茜似乎很喜歡他。葉家與他們兩家是世交,這次應邀來北方過春節,住在裴父修的郊外會所里。大人們忙著他們的事情,出席他們的活動,他們幾個人生地不熟的年輕人,自然也只好湊在一起打發時間。
勉強在葉茜茜的眼皮兒底下坐了一刻鐘,林平年受不了的站起來理了理衣領,“我上外面透透氣兒。”
走廊里裴景跟葉明楷正在聊天,照片里的那只咖啡色可卡趴在樓梯邊,看見林平年,立刻哈哧哈哧的喘著氣兒撲了過來。
葉明楷聽見動靜回過頭,“平年你出來了?我妹呢?我要問她點事。”葉明楷是葉茜茜的親哥,他今年27,比葉茜茜大了整整六歲,卻是丁點也不讓她,總是吵吵鬧鬧。
林平年抓著可卡的項圈,朝那邊一揚頭,“還在屋里呢。”
裴景偏著頭一直看他倆,直到葉明楷走了也沒說話。林平年大咧咧的仰著頭,“這狗叫什么名字來著?雞腿?”裴景恨的咬牙切齒,“說了多少遍了,排骨!排骨!排骨!!”直看著沒人了,林平年才噯了一聲,悄悄問,“我那天跟你說的東西你找的怎么樣了?”
“我翻了好久,就找到幾張老照片。”裴景把手套疊好,“我爸做事情向來嚴謹,那些東西才不會往家放呢。”
林平年咬著嘴皮不吭聲。裴景看了看那邊,“要不你來我房間看看那些照片?我帶過來了。”
上了幾級臺階裴景忍不住說,“其實,你就別折騰了吧,你看看電視上那些追查身世之謎的人,哪個不是死相很慘?再說了,那天我陪你去醫院,弄出多大的笑話,人家壓根不理我們,還整出什么基因配對來。”
開了房門,林平年才說,“那是我們去的醫院不行。”裴景嗤之以鼻,“得了吧你,我都翻過資料了,兄妹間只能查出是不是出自一個娘胎,這親子鑒定是典型的母系社會啊。我看你就是神經過敏。”
裴景的臥室其實是個小套間,像極了酒店的格局。一進來有個很長的門廊,側面是兩扇門,一個是獨立的盥洗室,一個是步入式衣帽間。
裴景推開盥洗室門,擱物架上放著一小盆白瓷的藤蔓植物,枝青葉綠,特別可愛。裴景把照片從花盆后面拿出來,“你自己看吧。”林平年立刻一張張細看起來。他以往做事情總是胡鬧,難得這樣認真起來,人都快要趴在照片上了,額前全是細細的汗珠。裴景無聊的看了他許久,“你熱不熱,我去把溫度調低點?”
林平年卻招招手,“你來看。”
普普通通的黑白生活照,沒有絲毫特殊,大約是裴景的父母新婚之日照的,最頂頭的兩個自然是裴景的爸媽了,林平年顯見得做足了功課,“果然。你瞧,這是你爸你媽,他倆是最晚結婚的,還有這個,是我爸我媽。這里,應該是葉明楷他爸媽,那時候她媽剛懷上葉明楷。還有這個,你不知道是誰吧?”
他指的地方有一對男女端著喜糖,其中的女孩子大著肚子,笑的特別燦爛,裴景從沒好奇過他們是誰,“嗬,孕婦還來婚禮?”又問,“你認識?”
林平年唔了一聲,“我也是那天聽見的,我后來找我媽旁敲側擊過,我媽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大概是姓李。”
“大概姓李?我還大概姓裴呢。”裴景從盥洗室走出來,坐到茶椅上,“林平年,你夠了。你都當了你爸媽二十四年的兒子了,到頭來還疑神疑鬼的。你好意思?你說吧,你到底是懷疑你爸,還是懷疑你媽?”
“兩個都……”林平年溜達出來坐到裴景對面,“你看,我騙你這事干嘛啊,又占不著便宜。我沒有瞎編,真的。”
裴景不想聽了,打開電視看新聞。晚間新聞在播報南方的冰凍雨雪天氣,許多地區都受了災,連京珠高速也封路了。裴景想起來以前她還跟趙思成大言不慚的說,異地戀沒關系啊,等我畢業了,我就開車一直北上,你就一路往南,看咱倆能不能在路上遇見。
只是如今路也封了,南方寒潮災害這樣嚴重,中央調用了全國力量去搶險救災……
葉茜茜敲門進來,“恬恬姐,我餓了,咱們出去吃宵夜好不好,總在這里憋著好無聊。”看了一眼林平年,嘟著嘴,“不帶平年哥。”
裴景向來挺喜歡葉茜茜,答應著取了外套就朝外走。
吶~這張照片里有好些人,有人能對上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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