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入陷阱卻如仙境脫困厄才見真情
繆贏掉到陷阱里,一開始是一動也不能動,過了一會兒,竟然發現自己能活動了,不由得心中一喜,雙手支撐著就要做起來。那小將連忙扶她起來,二人靠在陷阱的壁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哪里有半點你死我活的樣子?
“等我做了義渠國的國王,我一定不再和你們打仗,我要和你們和平友好相處!”那小將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么打仗,只是覺得好玩兒,才和我的父親來到前線的!”
“打仗可不好玩兒,你看看,我們的人和你們的人有多少人都戰死了!我們本來過得好好的,經過這場戰爭,我們又得多少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啊?”那小將責備的望了繆贏一眼。
繆贏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慌忙把頭低下,她只覺得那小將的話也確實很有道理,訥訥說道:“人家也沒想到會死這么多人嘛!”
那小將見她自責,知道自己的確是過于嚴厲了,遂歉然一笑,對她說道:“其實我也不是怪你,我只是恨這戰爭。人和人之間,本來可以和平相處,卻要你恨我我恨你,你殺我我殺你,為了這莫名其妙的仇恨,付出了這許多生命,這又何必呢?”他眼望長天,似是自言自語,又似乎在給繆贏說話。整個人變得和雕塑一般,蒼涼而又憂郁。
繆贏只覺的眼前這個男子突然有了一種迷人的魅力,他的思想是那么的深邃,他的目光是那樣的醇和,臉龐卻又是那么的堅毅!“這真是一個謎一樣的男子!”她想,“在我父親和叔叔們的眼里,西戎人不都是和野獸一樣么?為何這個人的身上卻沒有半點野獸的影子?我們這樣征討他們是對的么?他們當中有多少像他這樣的熱愛和平的人?”
她天性簡單,哪里想過如此深刻的問題?這個問題只想得她腦袋發暈,頭昏腦脹。“我干嘛要想這么深的問題,反正這些問題都是男人想的!”想到這里,她又開始有些釋然了。
耶律豐見她若有所思,知道她在想事情,也不打擾她,嘴角緊閉,仰望頭上的那一方藍天。
陷阱中頓時陷入了沉默。
二人各自想著心事,想到此一出去,從此便要天各一方,都不提出去的事。轉眼間,太陽西下,天色眼看就要暗了下來,聽到繆贏肚子里開始咕咕直叫,那小將知道她有些餓了,這才問道:“你沒事了么?還能活動么?”
“能活動了···吧?”繆贏訥訥說道。
“你站起來試試!”
繆贏聽話地站了起來,仍有些頭暈目眩,但到底還是能站起來了。
那小將說道:“你趴在我的身上,我背你出去!”
他的話就像命令,繆贏不得不聽,依言乖乖地伏在他的背上。那小將覺得他軟軟的胸脯直抵在自己的背上,不由得渾身一酥,癢癢的十分舒服。精神大振之間,他鼓力站了起來,卻又哎呦一聲蹲了下去。
這才想到,胸膛上的飛鏢還沒有取出。雖然剛才裝作很輕松的樣子,其實緊張得很,竟然連身上的飛鏢都忘了!
繆贏慌忙問道:“你沒事么,都是我······”那小將坐在地上,笑了笑說道:“一點皮肉傷,不礙事的!”說罷,抓住那飛鏢的鏢穗,用力一扯,拔了出來,擦了擦上面的血,珍重地放入懷中。從懷里掏出金瘡藥,往傷口上涂抹了一些藥粉。鮮血止住,又從戰袍上撕下一塊布來用力纏住,這才算沒事。見他包扎完畢,繆贏訝然問道:“你收藏這飛鏢作甚?”
耶律豐答道:“這是你的,我要留著它當做留念,每當我看到它時,便如同看到你一般!”
繆贏臉兒一紅,說道:“我這不是在你面前呢么?再說,我哪里有飛鏢這么兇?”
“可是你總要回家的啊!”
繆贏低頭不語。
二人再次沉默下來、
歇了一會兒,耶律豐又叫繆贏伏在自己背上,把戰袍撕開,擰成一股繩子,把繆贏綁在自己背上,掏出匕首,又向繆贏借過匕首,兩只手一手一個,縱身一躍,左手匕首插進陷阱壁上,右手卻倒換過來插在上面,左右手互換,如長臂猿一般,飛身出了陷阱。
剛出陷阱,見一頭蒼狼立在不遠處,沖著二人警惕地張望。耶律豐自己也早就餓得肚子咕咕叫了,見那狼落單,心中大喜。右手一揮,匕首電射而出,正中那獨狼的咽喉。那獨狼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上一聲,便倒地死去。
耶律豐拖過那獨狼,用刀扒了狼皮,搜羅一堆枯樹枝,又找了兩根手臂粗細的帶叉的木棍,找石頭砸進土里,架在樹枝堆旁,又用一根長棍把狼肉串好,從懷中掏出火鐮,“啪啪”地打了幾下,打著火,點著樹枝,烤了起來。
時間不長,一股濃濃的肉香撲面而來。二人餓極,禁不住流下了口水。又烤了一會兒,耶律豐從狼腿上割下一塊兒肉,遞給繆贏。
繆贏也不客氣,顧不得吃相難看,幾口就吞了下去。
見她餓到如此境地,耶律豐不由得笑了。
“你在笑話我?”
“沒有,我哪里敢哪!”耶律豐笑著辯解。
“看你還在笑,還說沒有笑話我!”繆贏跺腳道。見自己兩手烏黑,滿是狼油,伸手便往耶律豐的臉抹了過去。
耶律豐被她抹得滿臉花里胡哨,不甘示弱,伸手往狼肉上抹了一把,也還了繆贏一把。
繆贏白皙的皮膚之上突然現出幾道烏黑的手印,十分滑稽。耶律豐忍不住哈哈大笑。二人打打鬧鬧,狀極親密,似乎已是相知很久的樣子。
有誰知道,兩個時辰以前,二人還是你死我活的仇敵?
二人吃罷狼肉,恢復了力氣,這才想到就要分手,各自回各自的國家了,不由得戀戀不舍起來。
耶律豐從身上解下自己的佩劍,交給繆贏,對她訥訥說道:“你愿意···跟我么?”說罷話,兩只晶亮的眼睛,滿懷期待地望著繆贏。
“我···我愿意,只是···我的父親會同意么?”
“我可以等,等多長時間都等!”
耶律豐堅定地望著繆贏說道。
繆贏嚶嚀一聲撲進他的懷里,想到將要和他分別,大滴的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
耶律豐只覺得她心跳激烈,胸口起伏激烈,知道她正為二人的分別傷心。頓時加緊力氣緊緊地抱了她一下。繆贏輕聲哼了一聲,更加熱烈的擁抱著他,似乎要把自己融入他的體內方才心安。
二人就這樣相互擁抱著站立了良久,突然發現有幾匹馬結伴而來,細看那馬上卻無騎手,知道是剛才戰爭中失去主人的戰馬。耶律豐叫繆贏先在這里等候,自己卻飛身上前,把他們攔住,找了兩匹較健壯的馬匹,伸手拉住韁繩。交給繆贏一匹,自己一匹。二人這才依依不舍的道別。
遙遙地聽見耶律豐在身后喊道:“你一定要等著我啊!我會立即稟明我父王去迎娶你的!”
“你放心,我會的!”
說罷,雙雙掉轉馬頭,打馬而去。
且說這秦莊公,自從繆贏走失之后,派人到處尋找而未得,心道繆贏定然是兇多吉少。想到大軍待這個危險的地方無異于送死,只好命令大部人馬撤軍。
此戰,他雖然一舉奪回了大塊土地,還劫獲了無數的牛羊,可謂是大獲全勝,滿載而歸。但因失去了繆贏,不由得悶悶不樂。
秦康、秦隆兄弟幾個都對這侄女兒十分喜愛,知道大哥在心疼女兒,也一個個沉默不語。
眾人正在傷心著,眼看便來到了秦地,突然見到后面塵土飛揚,一起駿馬飛馳而至,卻不是這繆贏是誰?眾幾人頓時由悲轉喜,秦隆歡喜地迎面跑了過去,問道:“丫頭你哪里去了?害得我們為你擔心!”
繆贏不好說出實情,只好謊說自己追趕敵人,迷了路,以至于到現在才回來。
莊公雖然欣喜若狂,但還是板著臉,訓斥了她一頓。不提。
秦莊公討伐西戎有功,周宣王把原來的秦的領地和早先被西戎所滅的大駱的領地一起封給了秦莊公。并封秦莊公為西垂大夫。其余諸子各有封賞。
這一仗,西戎大傷元氣,以至于再也組織不成像樣的軍隊,無力再行反抗,只好紛紛西遷。
西周邊境,倒是清凈了一些時間。此事后話不提。
從此秦國消停了兩年時間,無事從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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