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扶著林平年到樓下,兩人坐在車里,空氣都要凝固了,林平年才說,“裴景,我酒桌上不是說著玩的。”
天寒地凍,外頭又開始飄雪。裴景不認路,坐在駕駛座上只是發愁怎么回家,就順著他的話嗯了一句,“知道了,你不是玩的。”
林平年這會兒喝的頭大,見裴景搭理他,立刻就高興了,轉過身扶著裴景的胳膊,“寶貝,我真的愛你,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就愛上你了。”裴景是素來知道他德性的,最是個花花公子,就只是夠著把他座椅放平,扶著他躺正。
誰知道他忽然收緊胳膊抱住她,濃濃的酒氣噴在她耳邊,“你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好不好嘛。”裴景見他撒嬌耍賴,氣的哭笑不得,“好是好啊,可咱們怎么回家呢?我手機沒電了,又不認識路。”
林平年高興壞了,噌一下坐起來,“我知道怎么回家,我告訴你,仁華路51號。”
裴景把他胳膊拍開,“盡胡說,舌頭大的連門牌號都說錯了。是銀樺路51號。”
林平年已醉沉了,哼哼唧唧的翻了個身,“沒有錯,是仁華路,仁華路。”
裴景實在沒辦法,心想還是得叫人來接,就下車去他那邊翻手機。正巧賀美佳看見他們,就走過來打招呼,“怎么了?”裴景一邊摸他褲子兜,一邊說,“找不著電話,我得給家里打個電話。”
賀美佳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笑著打趣,“本來還想坐個順風車,看來這下也坐不成了。”裴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給小陳打了個電話,誰知道是“您撥的電話已關機”,心里不覺有點慌。賀美佳見裴景臉色不大好看,忙問,“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幫忙?”
裴景也沒辦法了,只好說,“司機電話關機了,打個車吧。”
賀美佳挺聰明的,笑道,“不用打車,這兒的路我認識,我給你們當司機吧。”裴景沒有多想,說了個謝謝就答應了。
路上賀美佳話很多,裴景也樂意聽。走到紅綠燈停下,兩人都扭頭看了看林平年,林平年在后座躺著險些掉下來了,裴景趕緊拉開車門放下座椅,陪他坐到后排去,“你可別吐,回頭車里一股味,洗起來麻煩。”
賀美佳在前頭開車,“從沒見過林平年喝多,不知今天是怎么了。”裴景奇怪道,“林平年以前從沒喝多?”賀美佳看了一眼后視鏡,“當然沒有啊,他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喝成這樣,除非他存心灌自己。”
才說完,林平年又在干嘔。裴景忙說,“你把暖氣開大點,我開車窗給透透氣。”林平年連頭帶胳膊趴在裴景腿上。裴景看他皺著眉頭,很痛苦的樣子,就扶著他脖子,低下頭說,“要不要喝點水?”
林平年只是搖頭,緊緊攥著裴景的手,“不要離開我。”裴景只覺得十分奇怪,摸了摸他額頭,又把衣服給他蓋好。對賀美佳道,“待會兒你把車開回去吧,明天我再找人去取。”
賀美佳看著后視鏡點點頭,“也好,明天我把車給你們送回來。”語氣忽然變了,“等一下,后面好像有個車在跟著。”
裴景嚇了一跳,上回那槍子挨的不明不白,至今也沒聽見查出什么消息,如今可真成了驚弓之鳥,忙對賀美佳說,“看能不能甩掉他們。”
美佳開車不過是個新手,也從不知危險,只說,“我試試。”
裴景嚇的手心都是汗,把衣領拉起來,深埋了頭。這會兒她才后悔,真不應該讓小陳離開她的。
連闖了兩個路口,賀美佳大松口氣,“他們沒跟上來。”又說,“再過一會兒就到你們家了。”
下了車,賀美佳看著林平年,裴景去按門鈴。是老太太親自開的門,一開門臉色十分著急,“你們去哪里了,這會兒才回來。快進來。”
一抬頭看見賀美佳扶著林平年,不由停了話頭,客氣道,“請進請進,都暖和暖和再說。”
賀美佳坐下喝了杯熱巧克力,放下杯子說,“我先走了。待會兒雪大了更難走。”
裴景說,“我送送你,”林平年人歪在里屋沙發上,只是抓著裴景不放手。老太太倒是瞧出幾分來,送走賀美佳,就叫裴景,“小陳呢?”裴景一怔,“小陳沒回來嗎?我下午讓他去送林平年的姐姐。”
老太太咦了一聲,“以往沒聽林家說還有個閨女啊。”裴景也怔了怔,“是了,我也覺得奇怪。那回我挨槍,林章也在邊上,她下午見了我卻不許我提這事。”老太太臉上浮上些尷尬,“這倒不關那孩子的事。”
裴景詫異,“不關她事?那關誰事。”
老太太嗐了一聲,“還不是你姥爺的主意,嫌自家出了這事面子上不好看,何況你也就受了點皮外傷。就找人把事情平息了。”
裴景頓時生氣,“什么叫‘也就’!非得叫我死了你們才不顧及面子嗎?成天喊什么面子面子!今天晚上又有人跟蹤我的車你知不知道!?”
老太太嚇了一跳,“有人跟蹤你?不行,我得給你爸去個電話。這成什么樣子?”
裴景趕緊收話,支吾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算了,你休息吧。我陪一陪平年,他今晚喝的太多了。”
老太太聽說裴景要陪林平年,心里一百個高興,就把什么都放到一邊,“那你陪他說說話兒,我先上去了。”
回了一樓客廳,張嫂煮了兩碗銀耳羹放在桌子上。林平年摘了領帶,衣襟大敞的躺在長沙發上。裴景坐到邊上搖椅里,“你晚上是在我家住呢?還是回去?”林平年方才已經吐過,這會兒酒醒了一半,睜眼“唔”了一聲,從風衣口袋里摸出來手機看了看,“我爹沒打電話,估計又不在家,我媽這幾天出國了。”
裴景默默了一會兒,“那你平時不回家都不打電話?”林平年躺在那里就笑了,“我平時基本天天回家。也就你回來了,例了個外。”
夜已靜深,外面雪花驟然大了起來,倒是沒有一點風,裴景站在窗口看靜悄悄的雪花飄進院子里,掛在松枝上,忽然回頭說,“你給我講講你那些同學吧,我一個都不認識。”
林平年翻了個身,“好哇,你想聽什么?”裴景想了半天,“你,杜至聞,賀美佳,金寶琳。”
林平年只當她吃醋,就說,“當時純鬧著玩,并沒有什么。現在杜至聞回國了,大概接他父親的班,在內蒙有礦,天天跑這些。賀美佳在報社當記者。金寶琳你認識,還用我說嗎?”
又看了一眼裴景,“我跟金寶琳清清白白,真的什么都沒有。”
裴景跺了跺腳,“誰讓你說這些了,我是覺得你們奇奇怪怪的。”一面端起銀耳羹,“我可扛不住了,得吃點東西。”
銀耳羹是用杏仁露兌的,清潤養肺,滿屋子都漫著一絲清甜。
林平年勉強坐起來,“你傷口沒事吧?換了衣服沒有?”裴景哼了一聲說,“這會兒才想起來我有傷口,還不如柴……”林平年看著她,“還不如什么?”裴景一笑,“還不如當差的小陳呢。”
吃了幾勺銀耳羹,林平年把調羹咬在嘴里,“恬恬,你小時候有沒有想過要個哥哥?”
他忽然叫裴景小名,裴景覺著別扭,只是摩挲碗上繪的鯉魚,那碗是青花釉下彩的,圖案摸起來都是突出的,一棱一棱溫潤膩手,“怎么忽然問我這個。”
林平年看著落地燈投下來的光暈,“也沒什么,你平時不是寫了好些小說么,問你個情節啊,‘如果我喜歡你,但是我又不能娶你,因為我是你哥哥’,怎么樣?”
裴景看了他三秒鐘,忽然蹲地大笑,“爛透了,你是藍色生死戀看多了吧?”
嘖嘖,裴小軟,你真當今晚發生的事情都是莫名其妙么?你真以為你爹的干兒子在腦子進P胡說八道? 他那是喜歡你,結果又發現了些要命的秘密,還記得有一章里,他進你家樓梯間了么? PS:哎呀哎呀~看見美人們的留言~灑家實在是高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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