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伍

　　“果真是你救的我。”蘇無痕話已無力，語氣依舊。

　　“告訴我，清委是怎樣死的？”陸亂語氣難以平靜。

　　“當年便說過，是病。”

　　“什么病？”

　　蘇無痕默不作答，陸亂拿出劍形玉佩，蘇無痕不由得一驚，又一口鮮血流出。“她在哪？她在哪？”

　　“她便是婉依娘收養的那個女孩，告訴我，她是不是我和清委的孩子。”

　　蘇無痕大笑不止，“你是思念姐姐，思得走火入魔了。”

　　“那這個玉佩為什么在她身上？明明是我送給清委的東西，清委是不是難產死的？”

　　蘇無痕始終是大笑，不給答案，陸亂感覺，她是刻意在消耗自己，待到最后一口氣時，

　　蘇無痕才說到：“我永遠不會告訴你真相。”

　　陸亂心里卻明白，這句話已經是答案了。他將蘇無痕葬在蘇清委旁邊。“可憐東風無情意，獨勝高寒伊斷腸。”

　　婉依娘無心留戀月朵樓，她知秦劍有意隨針雨走，針雨也應有情帶著秦劍，又或許擔心無一穩定之處，讓秦劍安頓，便想把這月朵樓留給這二人，自己回炎農谷去快活自在。婉依娘不知如何向軒轅日月開口，軒轅日月不知要與婉依娘說些什么，好象話是說不完的，又找不到一個頭開始，又怕沒有一個尾結束，是是非非，愛恨情仇，當真是千言萬語，又不得不壓抑心中，變成無話可說，怕是一說便是錯，點破便成恨，一錯一恨，不知又要是多少年離索，又或許，此生，便誤了沒了。陸亂歸來后，只字不提劫人之事，軒轅日月婉依娘不碰觸，針雨秦劍欲問也不敢開口。陸亂不知如何面對秦劍，對那一個問題也不知如何開口，已經荒廢了這么多年，秦劍無父無母的也快活自在，自己這樣肆意的闖進她的生活，也似是不應該。陸亂也陷進這層矛盾之中，到底怎樣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陸亂，軒轅日月，婉依娘，秦劍，針雨各有心事，卻無從開解。五人同居月朵樓中，互不言語數日，婉依娘終于有了動作，將掌柜鑰匙和掌柜匣子交給了秦劍，秦劍馬上明了了她的做法為何，當即跪下叩謝，婉依娘卻無所動容，取了劍，離開了月朵樓，秦劍朝婉依娘背影磕了三個頭，她心中明白，婉依娘這一去，可能再也不能相見，只能以此謝她的恩了。陸亂卻似是早已明白婉依娘會走，自己其實也不想留了，看著秦劍，愈是思念蘇清委，即離時，卻被秦劍拉住。“陸大俠，不多住幾日？”

　　陸亂看著她，又看她身后針雨，也許是可以放手信任一回的，對秦劍說到，“答應我，不要辜負此生。”他想秦劍現在不會明白他的話，甚至覺得莫名其妙，以后，應當會懂得的。陸亂早已準備好當年母親遺物中所留的炎農谷武功要領，交予秦劍。“這里記載的武功，與你義母師承一路，你已受她指點了一些皮毛，想來也算炎農谷中人，我將這些傳授給你，也算不上是違背道義，其中更有一些前人所創精要，是以克制炎農谷武功之用，我這些年，以我微薄的才識見解，將這些招數與炎農谷本身招數相嫁接，把原來的武功路數里又添加些許。武功，自是靠本身刻骨修習才能得大成，而本身習得的功夫亦有好壞，我這一份整合的炎農谷典籍，想來對你更加有益。”

　　秦劍當即下跪，接了陸亂所授，磕了幾個頭。陸亂也不回避，雖想自己身為他父，如今卻也只有師的恩德。

　　軒轅日月知婉依娘離開，不由自主的追去，心中只念一個方向，炎農谷。途經一個水潭，看見婉依娘正在潭邊，似是在等待軒轅日月。她一見軒轅日月，劍一拔，在潭中舞起劍來，腳尖輕點水面，裙擺一揚，猶如水仙綻放傲立，劍斜側舞旋于水面，一圈又一圈劃起道道水痕，一劍深指水中，一個旋轉，抽出一道水流，凌空一劃，飛身回到岸上。軒轅日月依舊是看著。婉依娘往高處走去，軒轅日月跟著，站在懸崖邊了，婉依娘將劍往底下一扔，軒轅日月效仿也將劍丟下。是時候還彼此這個天涯海角的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