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韻!”我喊道,不知對方能聽得見嗎?
韻貌似很虛弱,我可以肯定她就在左近,卻不知她在哪里。
不過,外面的世界我卻依舊能感知的一清二楚,包括天云和沐恩所說的——
——韻死了。
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不過,這里的她又是誰呢?是韻的靈魂嗎?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一段話語自我腦海中突然想起,竟不知是何人!
“你是誰!”我大喊著問道。
那人不再說話,我卻看到了一副畫面。
是我的右眼!
我的右眼看到了!
是韻的畫面!
她的眼睛,布滿了血,是誰傷害了她?是警幻?
不!警幻死了,他的心口插了那把刀,準(zhǔn)確地說是匕首,匕首的手柄上有一個凸出來的太極圖案。
是被警幻擊飛的匕首,卻重新被韻拾起并給予對方最后一擊
警幻死了,他的臉色很難看,一臉猙獰,不過,那又是誰?
來者身長不過一米七過頭,帶了個黑色斗篷,只見他伸出手來,手潔白如雪,手指纖細(xì)而又充滿節(jié)奏感,正撫摸著韻那蒼白的臉色。
來者摘下了斗篷,露出了本來面貌,可是卻看不清那張臉——那張蒼白的臉。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不認(rèn)識的女人,秋波如英、墨眉如黛,臉色卻比死去的韻更為蒼白,就如同那個人一般。
那女子仿佛是靈魂一般,跟著那個看不清面貌的人。
那人將手放在韻的臉上,輕輕而又溫柔地?fù)崦?/p>
突然,只見他那只白皙的手突然一用力,竟是將韻的眼睛生生擠出來!
“住手!”我想大喊,卻怎么也喊不出來——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正躺在地上,右眼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痕,已經(jīng)凝結(jié)成血痂,著實猙獰恐怖。
他將韻的眼睛放在一個容器內(nèi),里面充斥著黃色的液體,著實惡心,不正與警幻的容器相似?
他并未離去,突然一只手、那蒼白卻沾滿了韻鮮血的手,放到了我的臉上。
我頓時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一用力,將我受傷的眼睛竟然也擠了出來!
我的右眼突然一陣疼痛!全身毛骨悚然,肚內(nèi)反胃,頓時想吐出來,卻怎么也吐不出來。
又見那女子,小心翼翼的拿出各種工具,將韻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取出,又迅速地一陣忙碌,竟……安裝在我的右瞳之上。
“啊啊啊啊!”我頓時大叫起來,整只右眼不住顫抖,仿佛要跳出整個眼眶。
他抬起頭來,看著上頭,仿佛在看著我。
只見他微微一笑,卻是充滿無數(shù)故事的一笑。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他的話語一直繞梁在我耳邊,不絕如縷。
“待到秋英吐翠時,還來予青鳳。”
“你是誰!”我怒道。
“你好。”一陣聲音響起,卻沙啞至極。
“你究竟是誰?”我再次問道。
他仿佛就在我的神識之中,我只感覺他只是呆呆地望著我,神色十分……
那神色,我見過!
是痛苦!
痛苦,那是一個令人十分厭恨的詞語!沒有一個人想沾著它,卻沒有一個人能逃脫它。
“為什么痛苦呢?”他問道。
“人為什么會痛苦呢?”我自問道。
“佛家說,人之所以痛苦,是因為追求錯誤的東西,你怎么認(rèn)為呢?”
“人類不追求,就不會有佛。”
“哦,此話怎講?”
“佛是什么,人類若不追求,又怎么會追求‘佛’呢?無論是有神之佛還是無神之佛——唯我獨尊之佛。”
“是嗎。”他說道,眼睛很是朦朧,仿佛水一般,“痛苦,只要是活著,就是痛苦,哪怕是短暫的快樂——所謂助人為樂之樂、成就之樂,不過是一時、相對,絕對的時代便是痛苦——可是人類為什么痛苦呢?窮人吃不飽飯,富人精神不滿足,男人追不到心儀的女人,女人心儀的男人不喜歡她,普通人要經(jīng)歷生離死別,圣人要先天下之憂而憂,就算是天地不仁之人,亦是萬千孤獨集于一身——那是,多么的寒冷——那種寒冷,可以讓世界上所有炙熱的火焰,哪怕是宇宙大爆炸最強(qiáng)烈的火焰!都能凝結(jié)成冰!”
他又說道:“吾之心愿只有一個。”
“什么心愿?”我問道。
“現(xiàn)在時機(jī)未到,告訴你還太早。”他說道,“我們還會在見面的。”
說罷,他便消逝不見,那個跟隨他的女子也一并消失,突然我的右眼又加劇疼痛,那面目,不正是韻!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韻!”我喊道。
突然,右眼更加疼痛!仿佛要將我殺死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啊!”
33、
“你這家伙終于醒來了。”我說道。
鄭一誠捂著右眼,正坐在床上,剛才那大吼,卻著實嚇壞了不少人。甚至驚動了護(hù)士。
護(hù)士急忙過來,忙問有什么狀況,鄭一城這家伙卻什么都不回答,仿佛沒看見他們一樣。
“他現(xiàn)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別打擾他。”說話的卻是凌麗,也不知是這家伙確實說話有震懾力還是何種奇怪的原因,護(hù)士居然聽話地走開了。
“一誠,感覺如何。”問話的是凌麗,只見她嘴上勾起一副不經(jīng)意間的笑意,不知有何陰謀。
“或者說,你看到的是……”
“看到的是什么?”吳弦月馬上問道,這家伙,就不知道打斷別人講話很不禮貌嗎。
凌麗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不做任何回答。
一誠緩緩地把遮住右眼的手放了下來,那眼睛還是閉著的,深深地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十分可怖,想來一誠的眼睛是被廢了。
不過一誠的右眼眼皮卻緩緩睜開,睜得很慢很慢,此時沒有一個人說話,整個病房內(nèi)靜悄悄的,宛如太平間一般。
他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我卻產(chǎn)生了一股不可思議的感覺,那感覺,宛如被冰冷的水沖了一身一般。
剎那間的毛骨悚然!
好家伙!
一誠的眼睛已經(jīng)睜開一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炯炯閃爍的精光!
這怎么可能?
一誠的右眼,親眼看見被砍傷!
他的眼睛全然睜開,竟是一只蔚藍(lán)的瞳孔。
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比天空更加藍(lán)。
一誠渾身顫抖,什么話都沒說。
突然,他又大喊一聲,比剛才更加可怖!
整只眼睛布滿了血絲。
弦月在顫抖,她的手正握著我的手。
護(hù)士再次被驚動。
右眼,流下眼淚,不過是……血淚。
又突然,一誠終于忍不住閉上了右眼,整只手拼命地捂著右眼。
“又怎么了?”護(hù)士驚慌道。
“沒事,病人還沒習(xí)慣,不要驚嚇?biāo)托小!闭f話的是凌麗,那份神情,就像有著多年經(jīng)驗的護(hù)士長。
護(hù)士意外的十分聽話,又說道:“那就請這位小姐多多關(guān)照了。”
“那是那是。”凌麗好不得意地說道,一誠卻依舊喘著粗氣。
突然,凌麗走到鄭一誠面前,用一種特殊的眼神看著對方。
“干什么?”鄭一誠吃力地問道。
“沒事。”凌麗答道,“你應(yīng)該看到她了吧。”
“她?”
“哎,你的眼睛可是她的哦。”凌麗說道,只是一說完鄭一誠就像被焦雷劈了一般。
“這話是什么意思。”這話是我問的,“一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眾人也是一臉驚異。
凌麗并不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問一誠道:“一誠,你可看到那個人了?”
“那個人……”一誠虛弱地說道,“是他換的吧。”
“啊啊,如此說來應(yīng)該沒錯。”凌麗說道,又是那種語調(diào),“想來你們必也疑問,鄭一誠的眼睛……”
“對,這貌似是……”
“沒錯,這本是太極韻的眼睛,太極的瞳孔。”此言一出,雖然心里早有準(zhǔn)備,但還是吃了一驚。
“那……為什么……”眾人都驚奇道。
凌麗仰著頭,緩緩地說道:“因為一個人,太極晦朔。”
“什么!”我大喝一聲,在七族當(dāng)中,太極晦朔的傳說宛如神話,沒想到這家伙還存在于此世。
“太極晦朔?他有女人嗎?”問話的不是別人,卻是鄭一誠。
我答道:“一誠,怎么這么問,有女人也是老太婆了。”
凌麗笑道:“老太婆?哪有那么簡單!太極晦朔唯一所愛只有一人,梧桐青鳳!”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眾人問道
“梧桐青鳳死了。”
鄭一誠冷笑道:“死了又如何,難不成還能復(fù)活?”
“沒錯。”凌麗說道。
“啊!”眾人皆驚嘆起來
“知道波粒二象性嗎?”凌麗問道。
陸沐恩和吳弦月皆搖搖頭,示意不知道,我卻笑了笑,道:“這本不是他們高一學(xué)生所知道的。”
弦月不服起來道:“搞得你好像不是高一學(xué)生似的。”
“我所學(xué)的,絕非校園里的那點學(xué)問那么簡單。”我笑著說道:“波粒二象性是指指某物質(zhì)同時具備波的特質(zhì)及粒子的特質(zhì)。波是光的特性,粒子都是具象化的特性,即我們常道的物質(zhì)。”
“所謂波粒二象性,是認(rèn)為存在與虛無兩大屬性共同存在的一種……準(zhǔn)確地說,波粒二象性可是自然現(xiàn)象,從此自然現(xiàn)象而非人本身心理之存在角度觀察,唯心唯物都是放屁!”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鄭一城。
只見他又說道:“沒有所謂真正的虛無,但這樣的講法又接近于唯心主義,電子往往具備干涉與衍射的特性,而,音波的傳播,卻也是少不了媒介的,比如真空中,音波就無法傳達(dá)。”
“從中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誠。”凌麗問道。
“肉體與精神,是否也是相互獨立呢?比如我的靈魂出竅,占據(jù)了天云或沐恩的身體,請問我的意識是否還是百分百的鄭一城呢?如果從‘波粒二象性’這個角度。”
“舉一反三,不錯嘛,一誠。”凌麗嫵媚地說道,而弦月卻是鼓起了小嘴,嘟嚷道:“什么啊,聽都聽不懂。”
而鄭一誠只是微微一笑,又道:“你想說的是,我這只眼睛的事?人為天子、天生為人,五臟六腑、五官四肢,皆是一人所特有,如今韻的眼睛在我這,是否還存了點韻的神識?”
“如果這樣說,那也就太玄之又玄了。”凌麗說道,“不過比你這只眼睛更重要的是,太極晦朔這個人!”
“那么,太極晦朔還保留梧桐青鳳的肉體?”
“應(yīng)該沒了吧。”凌麗道。
“那該如何復(fù)活?”我問道。
“所以啊,是‘信息守恒定律’。”凌麗說道。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xué)網(wǎng)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xié)會 版權(quán)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